第四百零四回:風(fēng)墻內(nèi)
兩萬年前,移居仙界的凡人們被天然風(fēng)墻圍困一處,由于仙界地貌寬廣,圍困的這塊區(qū)域比青燈大陸還大一圈,所以凡人并不擁擠。只是修士們無法繼續(xù)亂跑,只好開始研究破解風(fēng)墻。風(fēng)墻是二十多個靈神創(chuàng)造的自然天成的困陣,非人力所能破解。
風(fēng)墻外部的周邊植物異常稀少,無論山地林區(qū)都見不到靈獸。而風(fēng)墻內(nèi)部大陸外圍這一大圈,無論是什么地貌,都屬于荒野地帶,大部分被粗壯加厚的植被覆蓋,林中除了大號蟲子沒有別的動物。越靠近風(fēng)墻的方向氣流越不穩(wěn)定植物越矮和粗壯,往大陸內(nèi)部前進(jìn),氣流逐漸平穩(wěn),而植被也逐漸高大起來。
大黑帶著小卷毛在林中朝東南方向低調(diào)飛行,穿過七擰八歪的超級原始叢林后,一小片平原出現(xiàn)在眼前。平原臨近樹林修著長條狀的大牧場,隨意放養(yǎng)著幾百頭牛,牧場后是大片莊稼地,同樣油綠油綠的,耕地后邊才是小村子。
此時正值夏季下午兩三點(diǎn)鐘,天氣悶熱難熬,看管牧場的人正靠在莊稼與牧場交界處的小涼棚里打瞌睡。
看到牛肉的鳥爺眼睛放光,壓低身子,跟只豹子似的一點(diǎn)一點(diǎn)靠近……躲在遠(yuǎn)處草叢扮幼崽的楊何宇無奈的感嘆:自己終于淪落到偷村民牲畜吃的地步了。
因?yàn)殡x得不是很遠(yuǎn),小卷毛閑下來觀察這些牛,牧場里的牛似乎是凡獸,因?yàn)閭€頭很普通,毛色也是常見的棕黃色,遠(yuǎn)處似乎有帶花的,看來仙界的靈氣對凡獸血脈毫無影響哦!幾萬年下來牛還是牛……
楊何宇正在思考,突然,不遠(yuǎn)處林中飛出一小群蚱蜢,聲音刺耳的沖向牧場后的莊稼地。那蚱蜢個個都夠炒一鍋了,這么沖向莊稼,還不瞬間就掃光?
小卷毛剛開始擔(dān)心糧食要完,只見蚱蜢飛向牧場時,不知為何突然降低了高度,不少落在牛背上,緊接著,令人驚奇的一幕發(fā)生:只見牧場的牛個個甩起鞭子似的牛尾,噼里啪啦的抽打身上的蚱蜢,一拍掉一個,準(zhǔn)確無誤。楊何宇呲牙咧嘴的看著那些牛一邊嚼地上的草,一邊拍死鴿子大小的蚱蜢,還沒來得及感嘆,只見不知是死是暈的蚱蜢掉在草地上,旁邊的牛見了,直接咔嚓一口,連蟲帶草,有肉有菜嚼得香。
幾萬年下來,這牛已經(jīng)不是普通的牛了……
楊何宇滿眼死相的看著沒被拍死的蚱蜢逃回林子,心中猜想:這牧場修成長條狀,原來是保護(hù)莊稼??!有創(chuàng)意!
眼中只有獵物的大黑可不管這些,盯上一頭落單的牛,隱藏氣息,無聲靠近,在天空光線被云霧遮擋變暗的瞬間,化作一團(tuán)黑風(fēng)將牛一裹,收進(jìn)儲物戒,閃電般一聲不響的溜出牧場。
天空光線恢復(fù),鳥爺無聲無息的彎腰跑回小卷毛面前,小聲得意道:“成了,走,回林子。”
………………
林中某塊小空地,大黑正興致勃勃的切好牛肉,架在火上烤,楊何宇一旁切些林子摘的野果,做配菜。
轉(zhuǎn)動烤架期間,楊何宇想起那些蝗蟲,問道:“哥,剛才你打獵時,我看見一群蝗蟲飛過牧場時紛紛落到牛背上等著被打,為什么?”
一邊吃水果一邊守烤肉的大黑想了想,道:“啊……可能是牧場外圍種的草吧?”
楊何宇:“什么草?”
大黑:“牧場護(hù)欄外種了很大一片迷蟲草,專門用來散香味迷暈蟲子的,不過這里蟲子大,效果會減半。”
楊何宇撇嘴:“所以才養(yǎng)那些牛甩尾巴補(bǔ)刀哦……”真是一牛多用。
晚上,二人找了一棵大樹休息。
靠在樹上,望著云霧不斷流轉(zhuǎn)的夜空,楊何宇發(fā)了一會兒呆,問:“哥,這里的人不像泰和半島,他們都是修士,那咱明天用什么身份呢?”
鵬空正在一旁拿著一塊塊布嘗試哪個做口罩比較隔味兒,聞言,隨意道:“我扮修士容易。”
楊何宇:“我呢?”
鵬空抬眼看了看:“還扮靈貓?”
楊何宇:“你拉倒吧!牧場那些會抽死蝗蟲的牛身上的靈氣估計都比我多,我還扮靈獸?瞬間被識破好嗎?”
鵬空:“扮妖族呢?”
楊何宇:“這里修士不打妖族嗎?”
鵬空:“萬一年頭久,他們不認(rèn)識妖族呢?”
楊何宇:“萬一認(rèn)識呢?我脆!”
鵬空:“扮個死人?”
楊何宇:“行走的死人?”
鵬空:“多稀有啊!”
楊何宇:“……”
滿是蟲子的森林夜里也熱熱鬧鬧的,楊何宇望著林中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熒光,似乎想到了什么,問道:“哥,你說這地方臭,那會不會有死人?”
決定縫制香包隔味兒的鵬空:“你唱歌試試唄?”
楊何宇:“嗯!”深吸口氣,小聲哼起《招鬼歌》。
林中蟲鳴漸弱,一些忽白忽綠的光點(diǎn)零零散散的飄過來。鬼沒有,有碎魂。楊何宇和鵬空無奈對視一眼,翻找小陶罐,先收集一下吧!
一邊捧著小罐子,一邊哼曲,楊何宇時不時問上幾句:“哥,想不到這里真有鬼魂,還這么碎……為什么這些碎魂顏色在閃呢?”
鵬空一旁低頭快速縫制:“碎魂上沾滿靈氣,所以顏色閃動。”
楊何宇猛地回頭:“冰極島的碎魂沾滿雪花?!?p> 鵬空:“冰極島是因?yàn)樾奘克酪蛱厥?,?dǎo)致靈氣魂魄混雜難分,吸附冰雪,而仙界這些人難道也是死因特殊?”沉默幾秒,突然皺眉道:“不對,這些人什么死因先不考慮,仙界和凡界有很多不同,但只有一點(diǎn)跟死人有關(guān)?!?p> 楊何宇眨著反白光的眼睛:“……鬼界之門?”
鵬空滿眼贊賞:“聰明!怎么想到的?”
楊何宇:“不是說仙界沒門嗎?那我想鬼界之門肯定也沒有了?!?p> 鵬空不知是哭是笑,戳了一下白毛腦袋道:“我還想夸你這回腦子轉(zhuǎn)的快呢!不是你說的那個原因!”
楊何宇:“仙界有鬼界之門?”
鵬空:“沒有!”
楊何宇:“那我沒說錯??!”
鵬空翻了個白眼,道:“是這樣的,鬼界之門是為凡界的鬼魂提供指引而存在的,而神仙的魂魄不同于凡人,死后也不會去鬼界,所以仙界和鬼界之間沒有門?!?p> 楊何宇:“這么說,去不了鬼界的鬼魂會被困在仙界?那他們?yōu)槭裁词撬榈???p> 鵬空捏著針線皺眉思考:“可能是靈氣成分吧?說實(shí)話,我去過的凡界空氣中多多少少都有一絲鬼氣混雜,而仙界沒有。鬼氣什么作用你也知道,所以嘍!”
楊何宇看著罐子里零零散散的幾點(diǎn)碎魂,道:“哥,無論這里人族怎么樣,這些碎魂咱多收集一下,送回青燈大陸吧!”
鵬空:“覺得他們可憐?”
楊何宇滿眼無奈:“污染啊!冰極島靈氣污染你忘啦?我這不是想讓仙界干凈干凈嘛!”
鵬空滿眼笑意:“逗你呢!我的毛球這么聰明善良,怎么能想不到污染呢?”
抱著罐子沉默幾秒,楊何宇突然滿臉崩潰道:“哥!仙界沒有鬼界之門,所以說?!”
鵬空:“所以說?”
楊何宇咧著大嘴:“這里堆積了幾萬年的鬼魂??”
鵬空:“……”
楊何宇滿臉崩潰:“那得多少罐子才裝得下?。??”
鵬空撓撓腦袋:“你先想上哪買這么多罐子吧!”
楊何宇:“哪買?。∠朕k法自己做吧!還能省點(diǎn)錢?!?p> 鵬空滿臉無奈,這白毛腦子啥事都能聯(lián)系到錢。
再次沉默幾秒,楊何宇眼睛放光道:“哥,我想到我明天扮什么了!”
鵬空:“扮什么?”怎么突然換話題。
楊何宇:“我扮個專收鬼魂的……”
鵬空:“死人?”
楊何宇:“活人!”
鵬空:“修士會拍死你的!”
楊何宇:“為什么?”
鵬空:“活人收集鬼魂干什么?萬一那些人族想不清,先下手為強(qiáng)呢?”
楊何宇:“我又不收集活人靈魂,他們怕什么?”
鵬空:“人族想法我不懂,反正你再考慮考慮?!?p> 楊何宇嘟嘴,想了幾秒,笑道:“我有了!”
鵬空:“誰的種?”
楊何宇:“什么誰的……不是!你別趁機(jī)給我挖坑!說正事!”
鵬空點(diǎn)頭:“說吧!怎么有的?”
“不是,哥你別亂接話!”鵬空忍笑點(diǎn)頭,楊何宇繼續(xù)說道:“明天起,我扮個神秘巫師!到處……”
鵬空:“招搖撞騙?”
楊何宇:“對!呃不對!哥你別接話!”
鵬空:“巫師?平時做什么工作?”
楊何宇:“收集碎魂??!”
鵬空嘆了口氣:“還是被人打死的節(jié)奏,好吧!我扮演武士保護(hù)你!”
楊何宇:“本來也是你保護(hù)我??!你看,我走的慢、沒法力、沒臂力、不會飛、行動遲緩……”
鵬空:“你還是扮死人吧!我背你到處走,然后你什么都不用做,只是捧著罐子收集鬼魂,多好??!”
楊何宇再次嘟嘴,一臉委屈。
鵬空:“好吧!你扮巫師,不就比死人多口氣嗎?放心,遇到危險我會背你跑的!”
楊何宇:“然后修士的攻擊從后方打來,全被我擋掉?”
鵬空:“……哈哈哈哈……有創(chuàng)意!”
黑臉小卷毛拿塊厚布把罐口一包,拴繩掛在樹枝上,趴回鵬空身邊準(zhǔn)備睡覺,至于明天的事明天再說。
…………
風(fēng)墻內(nèi)大陸上的人族經(jīng)過這么多年,修為高的修士基本集中在中央地帶,建城建樓,人口密集。而靠近邊緣則是人為修整出一塊塊的平原,用來種植、放牧,順便關(guān)注一下風(fēng)墻的變化。
作為沒有妖獸、沒有妖族的仙界大陸,人族修士們也都沒有閑著,相反,住在仙界的這些人族爭斗更加激烈,打不著別人打自己唄!
大陸邊緣臨近風(fēng)墻,除了高山懸崖野蟲林,均勻分布無數(shù)個小村子。這里的村子居住人口數(shù)量都差不多,而村里的人卻不是百姓,也沒有老人小孩,這里居住的都是各大宗門世家的弟子,過來完成種糧看墻任務(wù)的。
一般這種任務(wù)都分給修行慢、有過錯、沒背景的弟子,一次任務(wù)至少十年,雖然仗著環(huán)境好,十年對修士來說不算什么,但整天窩在地里種糧放牧,也挺無趣的。所以,宗門又想出了不少激勵弟子回城修行的活動。
這天,陸地西北方向,臨近風(fēng)墻的某個小村子外踏空飛來了兩男一女的三人小隊。
三人穿著風(fēng)格統(tǒng)一的素色錦袍,不知什么材質(zhì),偶爾在光線下閃一閃。為首一人神情高傲,站在村頭空地,舉起一塊琉璃色的腰牌,大聲道:“各位,宗門有令,今年的回城考核半月后在無日鎮(zhèn)舉行,屆時,參加者只要取得一枚血離宗弟子首級,十天內(nèi)帶到寶天鎮(zhèn)上交管事,即可過關(guān)。如各位有何疑問,請?zhí)岢鰜?,若沒疑問,發(fā)了考牌,我們就回去復(fù)命了?!?p> 村中人個個素布衣衫,樣貌年紀(jì)最小的二十多,個別幾個看著都有三四十了,不知在這種了幾年地。
聽了來人的話,村中種地弟子有的高興,有的擔(dān)憂。其中一人拱手行禮,問道:“請問這位師兄,不知在無日鎮(zhèn)擊殺血離宗弟子可有時限?”
小隊中高傲弟子身后,一臉沉穩(wěn)微笑的青年弟子開口回答:“考核從進(jìn)無日鎮(zhèn)開始,十天內(nèi)擊殺一人,送至寶天鎮(zhèn)即可。”
村中弟子低聲議論,另一人同樣行禮,然后問道:“請問這位師兄,戰(zhàn)斗中若有傷亡,不知宗門可有藥師救治?”
回答者依舊是那微笑青年:“寶天鎮(zhèn)有本宗藥師,過關(guān)者若帶傷,可以免費(fèi)醫(yī)治?!?p> 村中弟子再次低聲議論,后邊一人上前一步,行禮問道:“請問這位師兄,考核過關(guān),回到宗門,我等是何種弟子身份?”
微笑青年:“各位之前是何身份,回去依舊是何身份。”
聽了這話,村中弟子貌似開心不少。等了等,沒有繼續(xù)提問的人,隊首的高傲弟子朝身后那一直沒聲沒表情不瞅人的高冷女子小聲道:“拿考牌。”
高冷女子雙手一翻,掌上出現(xiàn)一個竹盤,竹盤上是一個個翠竹雕刻的號牌。
高傲弟子再次大聲道:“各位,想報名的,過來領(lǐng)取考牌,拿到考牌者,自己用靈氣刻上姓名,若考牌損毀,成績無效?!?p> 議論聲再次響起,個別弟子想都不想,直接過去領(lǐng)號牌;也有個別弟子直接無視,回屋去了;更多的弟子則是議論、猶豫、看報名者多少再決定。
一位樣貌四十多歲,發(fā)型微亂的弟子對考核毫無興趣,轉(zhuǎn)身就走,旁邊一人道:“提簍哥,不去報名啊?”
這個外號叫提簍的修士搖搖頭道:“算了吧!我在這種地十二年了,再熬兩年就能回宗門,這個時候作什么?”
搭茬那人:“早點(diǎn)回去不好嗎?”
提簍哥搖搖頭:“我什么身手我自己清楚,血離宗弟子個個都是殺人狂,我可打不過。”
“血離宗弟子不好打,咱可以幾人聯(lián)手,研究對策??!”
提簍哥:“你們研究吧!祝你們好運(yùn),我還是回去釀我的米酒安全?!闭f完,擺擺手,朝自己的小院子走去。
這邊幾個弟子小聲議論道:“提簍哥真不愧是提酒小簍,整天釀酒,不過上次釀好的我嘗了一碗,別說,還真不錯。”
“會釀酒有什么用?咱寶天宗又不是賣酒的?!?p> “人各有志,走走走,咱去研究干掉血離宗弟子的計策……”
這邊發(fā)完考牌,三人小隊說了幾句鼓勵的客套話,御空飛走了。村中弟子們也三五成群,研究考核需要準(zhǔn)備的事情。
提簍哥神情微頹的回到自己的小院,開門、進(jìn)屋、關(guān)門、上門閂,然后瞬間改了一副嘴臉,滿臉狗腿的笑容,跑到里屋,對床上端坐的一黑一白拱手笑道:“主人,剛才是我們寶天宗來人發(fā)放考試號牌,小人回來晚了,請主人息怒?!?p> 這黑白二人戴著同款羽毛面具,穿同款絨面繡袍,差別僅在顏色和紋飾。黑色那位一直沉默不語,散著令人敬畏的氣壓;白色這個卻滿面春風(fēng),嘴上掛著和善的笑容,是的,這倆正是大黑和小白。
楊何宇語氣溫和道:“無妨,本尊之前所問之事,你繼續(xù)說來?!?p> 提簍連忙拱手:“是主人,之前說到小人的宗門寶天宗,我們寶天宗在二十八宗門間排于‘中上七’之內(nèi),沒有大乘期修士坐鎮(zhèn),而‘上七’內(nèi)的宗門每個至少有一位大乘期修士坐鎮(zhèn)……”
記不住也要裝作能記住,楊何宇面帶微笑的聽完提簍的講述,道:“那要你們完成任務(wù)提到的那血離宗,是什么排位???”
提簍:“血離宗也在‘中上七’之內(nèi),只不過血離宗屬于魔道宗門,門內(nèi)弟子殘忍嗜殺,不好對付?!?p> 楊何宇點(diǎn)頭,問道:“之前聽你提起南北域,是何意?”
提簍:“南北域分別指南域城區(qū)和北域城區(qū),同時建立在一萬五千年前,南域城區(qū)聚集的宗門修士主張沖破牢籠,探索疆域;北域城區(qū)聚集的宗門主張修行自我,以求突破,尋求升仙大道?!?p> 楊何宇:“你們寶天宗算站哪邊的?”
提簍:“我們寶天宗隸屬北域,是尋求升仙大道的?!?p> 楊何宇看了看床邊桌上的竹罐酒,問道:“本尊之前嘗出你這酒里放了草藥,可是想制藥酒?”
提簍:“是的,小人雖身在寶天宗,但也想效仿仙藥門,學(xué)習(xí)制作一些含有療傷恢復(fù)效果的藥酒,以備不時之需?!?p> 楊何宇微微皺眉道:“你們……不煉丹嗎?”
提簍苦笑道:“主人說笑了,沒有丹爐,何談煉丹?想學(xué)空手煉丹技術(shù),至少要修至分神期,而分神期修士哪會管我們這些結(jié)丹小修啊……”
楊何宇:“沒有丹爐?”
提簍:“準(zhǔn)確說是沒有材料,不僅丹爐,祖輩傳下來的典籍記載,各種煉制法器法寶的煉材這里都沒有,天地靈火也沒有,唯一能弄到的少量鐵礦,修為一高也用不到了。真不明白祖輩是為了什么原因來到這個煉材匱乏的地方……”
難怪村里到處都是木頭和陶瓷泥瓦類制品,小卷毛暗中點(diǎn)頭:“…………嗯,你們平時怎么處理死去的修士呢?”
提簍:“每個宗門都有固定的尸體安葬地。”
楊何宇:“散修呢?”
提簍:“散修?何為散修?”
楊何宇:“沒有宗門和家族的散人??!”
提簍搖頭道:“沒有這樣的人,每個新出生的孩子都會在一歲時測試資質(zhì),然后由附近的宗門收為掛名弟子,待七歲時,學(xué)會引氣入體者,送至宗門做內(nèi)門預(yù)備弟子;十歲才學(xué)會引氣者,做外門弟子,學(xué)習(xí)引氣沒有人會超過十二歲,就算大家族收養(yǎng)的孤兒,也是有身份登記的,所以不會有宗門和家族沒登記的修士?!?p> 楊何宇歪頭:“叛逃宗門的呢?”
提簍:“那樣的人會派專人清理門戶的,而且宗門討厭背叛,叛逃者會被所有宗門打殺。”
楊何宇點(diǎn)頭,算算時間,招手道:“過來,本尊有件重要的事告訴你。”
提簍點(diǎn)頭,彎腰快步靠近,伸頭立耳準(zhǔn)備細(xì)聽。
楊何宇開啟魔音迷惑等聲音加持,耳邊輕聲道:“我們兩個是路過的鬼神,鬼神行蹤不可告知外人,念你知無不言的份上,本尊賜你一味安神方子,至于效果,自己嘗試吧!”說完,身旁的大黑不著痕跡的拿了點(diǎn)安眠粉揮手一吹,滿屋飄起細(xì)細(xì)的藥粉。
提簍腦子開始昏沉,迷迷糊糊中,被一陣風(fēng)卷到床上,隱約聽到一個飄忽的聲音:“鬼神行蹤不可告人,不可……不可……”然后就呼呼大睡了。
后窗翻出去,大黑帶著楊何宇躲過結(jié)丹修士的感知,化作一陣風(fēng),回到林中。
坐在樹上,楊何宇終于松了口氣,道:“哎呀媽!想不到這里的人族這么規(guī)整,差點(diǎn)解釋不清?!?p> 大黑笑道:“沒看你解釋??!人家眼睛一大,你立刻就丟了那個……叫什么來著?”
楊何宇:“狗腿狀態(tài)。”
大黑:“對!很好玩的狀態(tài)?!?p> 楊何宇:“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你去偷酒,我也不會解釋不清啊!”
大黑:“他叫我偷的,再說了,被很多人撞見咱倆,更不好解釋。”
楊何宇:“好吧,不管怎么說,該問的也問差不多了,現(xiàn)在怎么辦?”
大黑:“先吃飯,接下來怎么辦,你問他?!?p> 楊何宇:“好吧,吃什么?”
大黑得意的拿出一壇酒:“米酒燉排骨!”
楊何宇:“嗯嗯!排骨呢?”
大黑:“我去找排骨!等著?!闭f完,化作一陣清風(fēng),朝村子飛去。
楊何宇抱著這壇不知何時偷來的米酒,無奈的下樹點(diǎn)火刷鍋,準(zhǔn)備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