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趕緊的呀,晚了就糟糕了?!甭渎湟宦牐B忙催促。
鄭洲源無奈苦笑說:“還有幾個人沒回來,我得留到最后?!?p> 落落想了想,拍胸脯說:“我替你吧,最后是人數統(tǒng)計統(tǒng)合而已吧,我?guī)湍恪!币娝q豫,推搡著讓他走:“快去趕公交吧,晚了你回不了家了。”
方槐他們趕到操場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諾大的操場上只有孤零零的一個人,守著一小堆書包,蜷縮雙腿,把腦袋埋了進去。微風吹拂她的碎發(fā),凌亂而無助,像只等待母親的小羊羔,可愛又可憐。
方槐心頭一緊,跑了上去,怕嚇著她似的,手輕輕搭在她肩膀柔聲呼喚:“落落?”
她抬起頭,揉揉眼睛看清眼前人:“大方哥?”
這是自從知道方槐即將成為哥哥后,落落就給了他的新愛稱?,F在私底下落落但管方槐叫大方哥了,以前只他叫方哥的。
一起行動的幾個男生聽到落落對方槐的稱呼,均露出我們啥都懂,我們啥也不說的搞怪表情。
方槐顧不上其他人的異樣表情,只專注在落落身上:“怎么了?不舒服嗎?”
落落打了個哈欠搖頭說:“我等你們等的快發(fā)霉了,趴著睡了會?!?p> 把懷里抱著的書包遞給方槐說:“你的,拿著。”
方槐這才發(fā)現,落落剛才蜷縮著腿,一直把他的書包抱在懷里。
手中的書包帶著溫暖,還有她身上淡淡的洗衣皂味道。
方槐感覺臉有些發(fā)燙,喉頭也有些癢,忍不住撓了撓。
落落打起精神來,對著鄭洲源給他的名單逐一點了名,名字都對上后氣勢洶洶拍手:“解散!”
幾個人哄笑著散開,各回各家。
天色漸暗,因為比一樣都要晚歸,路燈和商鋪的霓虹燈都開始工作了。
落落很少走夜路,幾乎沒有近距離接觸夜景的機會,今天倒讓她見識到開始入夜的風景。
“你書包里裝的是什么?”落落突然想起讓她糾結很久的問題。
“嗯?作業(yè)本啊家里鑰匙啊,需要隨身帶的小東西。沒什么特別的?!狈交辈恢罏槭裁此蝗粏栠@個,沒怎么在意回答。
“不對!肯定還有其他我不知道的東西!”那兩個圓柱體她可記得清楚呢。
方槐拉開書包拉鏈,打開合格落落看:“有什么你不知道的東西?不都是些平常物,一目了然……”
落落探頭看:果然一目了然,一本英語書,一本作業(yè)本,錢包和折疊傘。
折疊傘?
落落伸手在書包外捏捏,果然那種是圓柱體的觸感。
她有些小失望,還以為方槐在書包藏了什么不能見光的東西呢,白興奮一場。
嗯?不對啊,我摸到倆了,難道方槐帶了兩把傘?
把自己的疑惑告訴方槐。方槐依舊不甚在意說:“這不是給你準備的嘛,你那個書包帶夠書都勉強?!?p> 落落恍然大悟,頓時不好意思,說道:“以后我自己帶就可以,不用麻煩你了。”連雨傘都要別人幫自己拿,巨嬰嗎?
方槐笑著說:“你麻煩我的地方還少嗎?怎么以前不見你麻煩?”
他拉好書包拉鏈,心情很好的樣子:“再說我這書包夠大,多你一把傘不多,順便而已?!?p> 盡管落落還是很不好意思,方槐不為所動,只說不是要緊事不用太在意,她也只能作罷。打定主意今后一定要找機會報答他。
都說善意是相互的。落落感覺最近似乎只有方槐在付出,自己啥都沒能為他做過。
雖說他們自小一起長大,情同親兄妹,很多事情一直都你我不分。但年齡已經大了,顧忌的東西多了。正如老蔡說的,青春期發(fā)育期已經到來,不管是心理還是身體都改變了很多。很多事情已經不能像小時候那樣,只顧自己喜歡,隨心所欲。
落落不希望自己因為方槐的縱容變得嬌縱。不希望自己對方槐為她的付出理所當然。
她想和方槐的關系能長久的,一直維持像現在這樣的,親密,如同真正的兄妹。
或許是上天聽到落落的祈求,大發(fā)善心滿足她的愿望。
方槐媽媽身體原因三天兩頭王往醫(yī)院跑,照顧不了方槐。于是他爸便拜托蔣秋代為看管。
方槐自小就是個獨立意識強,動手能力出眾的人,本是不需要什么照看的,無奈父母總愛操心,他也不想拂了蔣秋的好意,邊一日三餐往落落家跑,算是讓蔣秋“照看”過了。
落落為了實現自己承諾下的話,做飯時經常賴在蔣秋周圍偷師,想要學會一兩道菜。
蔣秋見她認真,倒是沒有以往般嫌棄她妨礙,仔細講解所做的菜的關鍵點和難點,分享自己的經驗。
在艱苦的與廚房奮斗,和勞累的比賽前鍛煉中,屬于落落的第一次校園運動會開幕了。
踏著運動員進行曲簡單的入場后,頂著初升的熱烈陽光,全體學生在煎熬中期待。
先是校領導冗長的開幕致辭。之后是運動員代表裁判員代表分別宣誓。
所有流程都完畢后,開幕式結束,比賽馬上開始。
運動會只進行兩天,項目不多賽程卻很緊湊。
落落參加的項目是400米和立定跳遠。400米安排在短跑初賽結束后,距離開始時間還很長。而立定跳遠則是在十分鐘后開始。
四個沙池同時用起來,立定跳和三級跳同時進行。
落落分派號碼是c組,距離自己還有些時間,無聊之時,她想起方槐報名的三級跳,于是跑到隔壁看方槐的表現,準備為他加油。
此時的他正在準備位上熱身。
比同齡人高出一截的體型讓他在人群中尤其突出。
剃得接近頭皮的短寸頭本來應該是個很撮的存在,在他身上卻有一種成熟的冷硬感。鋒利的眉骨和高挺的鼻梁讓整張臉張力十足。幸而唇角天生微微上揚,平和了戾氣,讓太過黑道風的他多了絲絲溫和。
明明只是個十三四歲的少年,周身氣質卻帶著一股不怒自威,讓人有安全感的同時不敢隨意搭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