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收養(yǎng)
自從見到于楓笙后,老白的世界觀就不斷刷新,每當(dāng)他以為這種刷新即將停止時,于楓笙就又帶給他不一樣的驚喜。
你能說一個沒上過學(xué),也沒接受過基本教育的十歲孩童說出“交配”這個詞是純屬巧合嗎?
反正老白不信。
終于明白了父母是什么物種的于楓笙內(nèi)心倒沒有很大震動,她和父母不熟,只是簡單的血緣關(guān)系而已,估計這輩子都不會和他們有交集的。
從未擁有過便不會有失落感。
老白震驚的內(nèi)心隨著于楓笙的淡然也慢慢平靜下來,不過對于楓笙的好奇也隨之多了幾分,小姑娘的過往肯定沒有那么簡單。
從島上逃出來的呀......這可不像吃一碗酸湯淋面那么輕松呢。
于楓笙絲毫不知道,眼前這個她認為的“慫樣”已經(jīng)對她的過往產(chǎn)生了各種各樣的猜想。
看出了小姑娘雖然一副見慣大世面的樣子,但其實只會紙上談兵的老白也改變了之前的想法,這樣的小孩子不可能是隨隨便便被拋棄出來流浪的。
老白決定換一種方法對付于楓笙。
“你說你叫于風(fēng)生是吧?是哪個風(fēng)生?。俊?p> 于楓笙想了想,說:“‘楓’是木字旁一個刮風(fēng)的‘風(fēng)’,‘笙’是竹字頭下生命的‘生’。”
看來確實是識字的呢。
老白又說:“你可知道,你要是住在我家,就得和我有關(guān)系,不然別人看見你從我這進進出出的就會懷疑咱倆的關(guān)系,我可不想別人誤會我有這么大的私生女?!?p> 于楓笙:“......”這人在說什么?
看于楓笙一臉懵懂,老白耐心解釋:“就是說,你要住在我這里,就要有個正當(dāng)身份,要不就是違法的,會被警察抓去坐牢的?!?p> “我是借助,這不算正當(dāng)身份嗎?”
老白:“......武力強迫也叫正當(dāng)身份嗎?”
“什么?”
“呃,沒什么!華國的公民都是要有‘華國居民證’來證明自己的身份的,你有居民證嗎?”
“‘華國居民證’?在哪里弄?”
“什么弄?。∵@不是想弄就能弄到的,你得去警察局讓警察給你辦。要輸入你的指紋,還要錄入你的照片、你的個人信息,然后人家經(jīng)過審查,確認你的信息無誤,才會給你辦‘華國居民證’?!?p> “那就走吧,去辦這個居民證?!?p> “但是你這個年齡辦居民證是要有親屬陪同的?!?p> 于楓笙犯難了,這好像是個問題,別說親屬了,她現(xiàn)在連個認識的人都沒有,該怎么辦呢?
老白看著眉頭緊鎖的小姑娘,恨不得叉腰仰天長嘯,終于可以擺脫這個小惡魔了!不過面上卻波瀾不驚,還微微皺了皺眉頭,一副“我也很想幫你,但是沒有辦法”的樣子。
但是老白很快就明白,用常人的思維模式來套路于楓笙是沒有用的。
于楓笙想了一會兒,突然抬起頭,眼神炙熱地看著老白,正在心里手舞足蹈的老白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就聽小姑娘說:“那你當(dāng)我的親屬吧,這樣我就可以辦居民證了?!?p> 還自顧自點點頭:“嗯,順便我還住你家,方便了很多呢?!?p> 靠靠靠!您“呢”什么呢?
麻煩問下,這是什么鬼畜的想法?
老白真想知道這小姑娘腦子里裝的都是些什么!怎么能有這種清奇的想法?正常人這時候不應(yīng)該決定去找自己的親屬,或者抱大腿求我留下來?再不濟也是大哭一場吧!
她是怎么用這么平淡的語氣決定給自己多一個陌生人親屬的呢?
還有我不要面子的嗎?你說我是我就是?
然而內(nèi)心的狂風(fēng)暴雨都被老白的良好修養(yǎng)按捺住了,只有出口就結(jié)結(jié)巴巴地話彰顯了他現(xiàn)在是多么無語。
“那你......不是!那我們倆沒有關(guān)系??!就說......那啥......咱倆昨天才認識啊......”
但是于楓笙并沒有猶豫:“沒關(guān)系啊,我不在意這些?!?p> 老白:“......”
實際上,如果老白的確一點私心都沒有,非常堅決地不允許于楓笙住下,那么后續(xù)的發(fā)展就是:一十歲孤女流浪街頭,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扭曲?
但是老白又確確實實是有私心的,于是他妥協(xié)了。
最后老白和于楓笙商量,他同意帶于楓笙辦居民證,允許于楓笙暫住他家,但是前提是于楓笙要認他作父,并且跟著他學(xué)醫(yī)術(shù),直到她有能力獨居。
于楓笙答應(yīng)了,不過把“作父”變成了“作師父”。
當(dāng)晚兩人沒有再交流其他事情,老白給于楓笙準備了洗漱用品和換洗衣物就回了屋子,于楓笙也很快進入了夢鄉(xiāng)。
第二天早晨天亮,太陽還未出來的時候,老白帶著于楓笙吃了早餐就去辦居民證了。
辦證的過程很簡單,拍照錄指紋,輸入于楓笙的基本信息,最后還是填了和老白是父女關(guān)系,這個于楓笙倒不介意,這倆名稱其實對她來說沒有很大區(qū)別,只是打完那個電話之后她就莫名覺得,“父母”兩個字聽起來真的很膈應(yīng)。
其實這個過程有很多不對勁的地方,譬如為什么于楓笙和老白作為父女姓不一樣,為什么兩人沒有出示親子關(guān)系鑒定就可以辦證,為什么老白沒有出示任何證件等等,很多很多。但是于楓笙不懂,并且她也不在意辦這個證的過程。
畢竟她只是要有個住的地方,先融入這世界。
而這些,辦證的警察不敢告訴她,老白也不會告訴她。
等回到家,剛剛中午。
對了,“家”這個字是老白告訴于楓笙的,他說,以后這里就是她的家了。
于楓笙不太明白“家”是什么意思,但是老白說她以后就會懂了。
老白一邊洗菜準備著做飯,一邊想著這兩天發(fā)生的事情。
不過短短兩天,他就有了一個名義上的女兒,雖然這過程并不是他預(yù)想的那樣,就說讓她答應(yīng)做自己的女兒,老白本來是打算在于楓笙失落絕望的時候再給她這個甜棗,沒想到最后卻是自己妥協(xié)。
但是好在這個結(jié)果不錯。
小姑娘很靈性,就是性格古怪了點兒,這不是大事,反正他性格也怪。
他們的遇見很狗血,這也不是大事,反正他這一生經(jīng)歷過的狗血的事比這多了去了,不差這一件。
重點是六年后的那件事,可來不及讓他再這么等下去了......
另一邊——
于楓笙正在收拾自己的東西,她本來是沒有什么東西可收拾的,不過回來的路上老白帶著她去買了些女孩子穿的衣服鞋子和日常用品,又去剪了頭發(fā)。
回到家老白就讓她自己收拾收拾要住的房子,說自己去做飯。
其實于楓笙也不會收拾,甚至這些衣服鞋子也是她第一次見。
在實驗室,她穿的都是特制的白色連體服,從腳穿到頭。畢竟一天里百分之六十的時間都在實驗臺上躺著,其他時候不是在裝滿培養(yǎng)液的器皿里,就是在直徑五十米的曠野范圍里接受各種培訓(xùn)。
甚至在看到其他人的鞋子前于楓笙都不知道還有這種東西的存在。
不過現(xiàn)在一切都不一樣了。
老白讓她住的這間屋子一眼看去不大,進屋只有一張桌子和兩個椅子,右側(cè)雪白的墻壁上掛了一幅字,字體遒勁有力,很像閆陸讓自己看過的行書。左側(cè)卻是一扇簾子,掀簾進去,入眼是一張單人床,床兩側(cè)分別有一扇衣柜和一間洗漱間。
老白的房子整體簡單,但是很干凈,墻白瓦紅,地板是亮面的墨黑。
于楓笙看著這間和純白色實驗室相似卻又完全不同的地方,心底升起了奇異的感覺。
她終于離開了那個地方,新生活也即將開啟,而那些與她相關(guān)的人死的死,沒死的估計也認為她死了,一切看起來順理成章,那么迎接她的未來,會是什么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