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紫色的墻布,上面有些細細的柔毛,布置了朵朵小碎花瓣,觸手可及的凸凹不平,棉麻的手感,仿佛為高貴的氣質(zhì)而生。
唯一缺點是不好打理,多容易掉毛啊···
孟栗花身穿素白色的及膝連衣裙,坐在這塊背景板前,一張四爪的宮廷椅子上。
與周圍的一切融為一體:她的身體自然直立,雙腳分開呈八字型,下巴輕夾著一架材質(zhì)上等的小提琴。
隨著樂曲的推進,她的右臂、右手肘、右手腕都十分靈活地來回轉(zhuǎn)動。
運弓慢、穩(wěn)。
樂器隨之發(fā)出優(yōu)美的旋律。
一曲結(jié)束后,清脆的掌聲響起。
一個溫柔的女聲:“栗栗,你已經(jīng)把這首貝多芬的《D大調(diào)小提琴協(xié)奏曲》演繹的相當純熟了?!?p> 孟栗花臉上露出淺淺的微笑,動作輕柔地放回她的寶貝樂器后,一下子撲到她的懷里,“是瑜沁阿姨教的好?!?p> 沈瑜沁寵溺地摸了摸她額間的碎發(fā),“有信心嗎?”
“有。”
沈瑜沁莞爾一笑,“我說的,不是小提琴等級考試,是你前幾天剛結(jié)束的高考?!?p> 孟栗花想了想,道:“那也有?!?p> “嗯,你肯定可以的?!鄙蜩で咂鹕?,熟門熟路地在自己床頭柜邊拿起一個禮盒,將她遞給孟栗花,“打開看看?!?p> “給我的?”孟栗花接過,打開。
里面靜靜地躺著一件淺粉色的禮服裙。
精致的剪裁、高檔的面料、上面有些別致的刺繡,是亮晶晶的小蝴蝶。
沈瑜沁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猜猜是誰送的?”
孟栗花感覺自己的臉微微燙,不好意思地笑著,“他···干嘛送我這個?”
“你不是十八歲生日快到了嘛。”
孟栗花憶起,“哦,我差點都忘了?!?p> 離她的生日沒幾天了。
“正好,你生日的時候,就穿上這件衣服,阿姨給你辦個隆重的生日會,怎么樣?”沈瑜沁想想就覺得興奮。
沒個女兒,蘇稹璥的性子也向來低調(diào),現(xiàn)在終于有個機會,她想操辦一場盛大且溫馨的生日會很久了。
這大概是,她到了這個年紀,為數(shù)不多的少女情懷了。
孟栗花卻撓撓頭,干笑了兩聲,“可,我又沒什么朋友,生日會怎么辦得起來?。俊?p> 沈瑜沁不甘心,又勸說道:“小璥也說,讓我必須要給你好好慶祝下生日呢?!?p> 孟栗花搓著手指,沉默了很久,才弱弱地說了句:“我十八歲生日,他也不回來看我?!?p> 她可能沒意識到,自己語氣里的埋怨很是明顯。
沈瑜沁捂嘴笑了下,拉過她的手,“如果我沒記錯,他不是一個月前才回來過?”
“嗯?”孟栗花猛地抬頭,“是嗎?”
她怎么沒什么印象?于是追問道:“蘇稹璥回來過?還是一個月前?那他怎么沒來看我?”
聽到她這么問,沈瑜沁也挺納悶的,“我聽說,他一下飛機,就先奔去你的學(xué)校了,你們沒遇到?”
她蹙眉,過了一會,“不對啊,我記得,小璥回家的時候還說,你比以前消瘦了些?!庇盅a了句:“就是你高考前兩周,他請假,特地回來看你的?!?p> 孟栗花仔細回憶,猛地想起什么,“瑜沁阿姨,我出去一下,馬上回來?!比缓箫w奔出去,跑到別墅外面的空曠花園。
她迅速調(diào)整了兩下呼吸后,撥通電話。
那邊很快接起。
“剛聽瑜沁阿姨說,你一個月前回來過?”
“嗯?!蹦侨说恼Z氣似乎理所當然。
“不會是···”她一字一句,表情難看地艱難問出:“那天那個戴黑色鴨舌帽的高個吧?”
“沒錯。”他瞬間應(yīng)下,語氣里還有些傲嬌。
孟栗花忽然有種自己錯過了全世界的既視感。
她幾乎是咬牙切齒地懊悔道:“你那天怎么不講話啊?”
“剛想開口,就被你的話給噎了回去?!?p> “怎么不叫住我?”
“你跑的可快了,一副做錯事情的樣子。”
“那后來,我們打電話的時候,你怎么不提醒我?”
他淺淺地笑,聲音里似乎有些幸災(zāi)樂禍,“我說了,是你沒反應(yīng)過來。”
孟栗花又突然憶起他那天陰陽怪氣的一句“快高考了,同學(xué),加油。”
真的是腸子都悔青了,她使勁地按了按額頭,“不怪我,你現(xiàn)在怎么那么高了?”
“經(jīng)常鍛煉,營養(yǎng)充足?!?p> “怎么我問你什么,你好像都理直氣壯?”
蘇稹璥輕笑了下,溫柔地問:“你是希望我主動認錯?”
好好聽的聲音啊,她快飄飄然了。
努力恢復(fù)冷靜,她扯了句,“沒有。”
然后,又想起了剛剛的禮物,甜甜地笑了,認真道:“謝謝你,裙子我很喜歡。”
“對不起,你的下個生日,我爭取趕回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