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慶把住了兩扇門就要將它們合上,誰知此時門外突然伸出了一只慘白慘白的手阻止了張慶的動作……
張慶低著頭并未察覺,他只覺得這風怎的這么大?連門都關(guān)不上了,于是他又使了幾分力氣,可卻都是徒勞。
好奇的一抬頭,嗬!于門縫里竟然瞧見了如此駭人的一幕。
只見此刻的門外正站著一個披著黑色斗篷的一個人,這人的整個身子完全都藏在黑斗篷下面,一絲一毫都沒有露出來。而唯有那只慘白的手和一小節(jié)手臂因為阻止張慶關(guān)門才伸出了斗篷,若單論這手倒像是個少女,白皙瘦弱又十分的嬌嫩,只是那被斗篷隱住的整個身子,卻好像是個骷髏架子似的,那樣的單薄而無力。
“你是誰!”
張慶站住了身松開了門,擋在門口防備的問道。
“我是誰?呵呵,你們廢了這么大一番功夫不就是要引我過來?”
張慶的眼睛倏地瞪大,她既然這樣說,那她不就是……
“國師請進,算起來我們也是許久未見,你還是一如既往的神秘啊。”
李冬白的聲音從醫(yī)館里輕飄飄的傳了出來,那話說的很是恭敬,不過語氣卻十分不屑,倒是難為儒雅的他還要做出這樣的陰陽怪氣了。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寧國的豫王殿下!你我還確實是好久不見了,不知皇帝陛下可還康???”
李東白背著一只手高昂著頭,斜著眼睛打量了她一下,然后歪著頭看向他處,好像看她一眼都是給她的賞賜一般。
“呵呵呵呵,豫王瞧不起我也是正常,畢竟我除了煉丹和煉蠱也沒有什么別的本事。不過我今日來……是找她的。”
李東白回頭看了看澤安之,轉(zhuǎn)過身不再言語。
巫凌也不再理他慢慢走近了床上躺著的那個仿佛已經(jīng)死了而毫無聲息的女人。
澤安之的胸口還綁著一層一層的染著鮮血的紗布,一動不動的在床上躺著。
“你真是一個最讓我意外的試驗品,如果就這么讓你死了,實在是太可惜了。”
巫凌說著伸手從斗篷下掏出了一個小瓷瓶,打開蓋子后藥香立刻飄滿了整個醫(yī)館,將之前醫(yī)館里撲鼻子的血腥味完全遮蓋下去。
李東白瞇了瞇眼睛,細細的聞了一鼻子,便不再阻止巫凌,以他的醫(yī)術(shù)也能聞出來,這藥丸里的藥材確實有活骨生肌益氣補血之效,專治澤安之現(xiàn)在這樣失血過多的情況。
張慶依然站在門口,不過此刻他已經(jīng)悄悄的把門關(guān)上了,還把刀輕輕出鞘握在手里,雙眼一刻不離的盯著巫凌。
巫凌喂了澤安之一顆小藥丸,“不出三天她就會醒了,不過豫王,你們不是十分恩愛嗎?為了引我出來就這么忍心去傷害她?”巫凌坐在床邊一臉戲謔的看向了一旁關(guān)切的望著澤安之的李東白。
李東白剛想反駁,床上的澤安之卻突然睜開了眼睛,就在巫凌發(fā)現(xiàn)不對想要立刻逃跑的時候,澤安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
“國師!既然來了就留下吧。東白!上!”
本以為被抓住的巫凌至少會露出一點驚慌的神情,可誰知道斗篷下的那張臉卻像曾經(jīng)被許天秋刺中心臟時一樣的安靜詭異,那時她跟許天秋一起揭開了這巫婆的真面目,可她的表情也是同現(xiàn)在這樣,沒有一絲一毫的懼怕甚至好像還在笑著似的,莫不是又要逃跑了?
李東白迅速的擒住了一動未動的巫凌,然后拿出了早已準備好的繩子將她捆了個結(jié)實。
“巫凌,這繩子你熟悉嗎?就是你用來捆我的那根?!?p> “我的二號試驗品,這繩子啊可是我親手制作給你的前輩一號實驗品用的,制作這東西我可是費了一番功夫,我先將枉死之人嘴里的含口錢煉化成銀絲浸入到怨童的血里,再用柳樹燒火將血燒干,才得了這銀絲魔繩?!?p> “瘋子!”
聽完巫凌的解釋,澤安之直接罵了她一句瘋子,不過就像巫凌曾經(jīng)折磨她時說的那樣,澤安之太過斯文就連臟話都罵不出口。
“知道什么是怨童嗎?那是被打掉的死胎里最陰毒一種,有些還在母體之中的孩子被殺死時會產(chǎn)生極其強大的怨氣,而他們的靈魂會跟著母體投胎到她下一個孩子身上,但此時也不會安全誕生,而是會拼命的折磨母體直到最后難產(chǎn)一尸兩命,在這個時候,剖開母體肚子!挖出的這個孩子,就是怨童了,那是多么可愛的小生物啊,它同時擁有惡毒的靈魂和極致的怨氣,這是多么的珍貴啊!”
澤安之深吸了兩口氣,咬牙切齒的憋了半天也沒能說出一句話來,所以她直接脫下了自己的襪子塞進了巫凌的嘴里,“你可閉嘴吧,墨跡半天惡心死我了,也就你能干出這種喪盡天良的惡事了,真的是,你萬死都不能補償你犯下的那些惡行!”
“嗚嗚!”
巫凌抬頭望著澤安之,堵著嘴也不知道說了句什么,然后就狂笑起來,此刻她整個身子都在瘋狂的顫抖著,好像是聽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似的。
“你干什么!”
澤安之忽然有點害怕,這女人也太邪門了。
李東白默默的將澤安之護在身后,冷眼看著地上跪著的女人。
巫凌咧著嘴癲狂的盯著澤安之,然后像是笑的脫力一樣一下子倒在地上,不動了。
“沒了?”
澤安之扒著李東白的肩膀朝著地上看,見巫凌再無動作死了一般,她膽子也大了點,越過李東白蹲下身子探了探巫凌的鼻息。
“死了!”
話音剛落,巫凌的尸體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干癟下去,一直到只剩下一層皮包著骨。
“啊!”
澤安之嚇得后退了一步摔在地上,李東白一伸手將她撈起來推到身后,又一臉戒備的看著尸體,生怕下一秒中就有什么可怕的東西竄出來傷害到澤安之。
皮包骨的尸體沒有幾瞬,就快速腐爛,最終只剩下了一把枯骨。
“…………”
澤安之盯著骨頭直發(fā)愣,說不出話來。
李東白也覺得嗓子有點癢,想說點什么,但是最后也同樣的沉默了。
張慶離得遠,又有斗篷擋著,所以他幸運的什么都沒看到,此刻疑惑的朝著澤安之兩人走過來想看看怎么了。
“這是呃……!”
走了一半,張慶就瞄到了斗篷下的骷髏,話頭立刻停住了。
“剛才她的嘴被我堵上了,應該不是服毒自殺,況且我還從沒聽說過有什么毒能讓人在這么短的時間里變成一堆骨頭!東白……”
澤安之話說了一半,僵硬的看向了李東白接著說道,“她是不是……又逃走了?”
李東白咽了一下口水,低頭看著巫凌的骨頭,輕輕的說,“或許是吧?!?p> 李東白的話音剛落,外頭的風就又大了起來,肆無忌憚的從門縫窗縫闖進來,直鉆進三人的骨頭里,讓這三個人都渾身都寒透了,澤安之還輕微的打著寒顫。
剛才被張慶關(guān)上的門此刻也被大風吹得瘋狂的顫動著,最終則不堪重負的再次咣的一聲打開了。
澤安之被這一聲嚇得登時就抖了一下,手上不自覺的就抓緊了李東白的衣袖。
張慶現(xiàn)在冷的渾身不自在,感覺好像有一股一股的涼氣從后背往天靈蓋上冒,看見門被吹開了也被嚇了一跳,不過到底是個血氣方剛的漢子,大步流星的就去關(guān)門了。
在他的手碰到門的那一剎那,門外不知道從哪傳來了一個輕飄飄的女人的聲音。
“李安然,來日方長,我們后會有期啊……”
“巫凌?。。 ?p> 澤安之粗喘著氣,極其恐懼的喊出了那個名字,之后就暈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