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不了別勉強啊?!焙湍承┎还芏橇?,一味強迫孩子多吃,不把孩子撐死誓不罷休的家長不同,陳歆很包容的提醒小奶貓們,也不管它們聽不聽的懂。
“喵嗚~”率先吃完,已經(jīng)開始舔自己粉紅小爪的小白應(yīng)承一聲,似乎是明白了陳歆意思,讓她放心。
“嗚嗚~小白乖哦?!标愳瑯臃勰鄣氖种笓芘鹦“椎娜庾?,把貓咪挑逗的來了興致,往前一撲想要抓住眼前的皙玉,動靜惹得其它小貓也跟著撲過來,四只小家伙接二連三的出了竹籃。
“它們會走路了哎,那為什么老是放籃子里呢,多擠啊?!蔽丛脒^貍貓?zhí)煨匀绱?,陳歆動了一些不必要的惻隱之心。
“姑娘你小心點呀,別弄壞了?!鼻镅庞悬c看不下去了,出言勸阻。
“沒事沒事,貓咪還小不抓人的?!?p> “我的意思是,姑娘你手指上全是油漬,別把大橘它們弄臟了,它們還洗不了澡的?!鼻镅藕苷J(rèn)真的解釋道。
“啊,是這樣嗎,”陳歆老臉一紅,“可它們都能吃肉了,洗個澡應(yīng)該也問題吧,應(yīng)該吧?”語氣里充滿著不確定。
“我也不懂,但姑娘你還是注意一下比較好?!蔽渚疤N不在身邊,小丫頭又恢復(fù)了陳歆第一次見到她的模樣,不卑不亢,秋雅本色。
“也是?!标愳нz憾的收回手指。
“小雅子,先扶本宮……咳…我起來,再讓灶房大哥幫忙燒下水,順便感謝一下今天的廚子大哥?!币庾R到這里可開不得稱呼的玩笑,陳歆崴了嘴似的轉(zhuǎn)過話鋒。
“好勒,娘娘?!鼻镅盼嬷∽焱敌ζ饋?,果然也不是個正經(jīng)人。
“哎,我說你這小丫頭片子,越來越不知道規(guī)矩王法了,說!是不是欠收拾了,嗯——”陳歆一個餓虎撲食撲倒小秋雅,接著就是慘無人寰的龍卷風(fēng)摧毀停車場、的盧馬飛躍瘋?cè)嗽骸?p> 秋雅掙扎著四處逃竄,試圖避開陳歆的油膩魔爪,卻是于事無補,只得在陳大魔王的揉捏下瑟瑟發(fā)抖。
木案上的四只小奶貓全神貫注的看著面前的兩只大喵喵給自己演示正確的捕獵方式,一時都入了迷。
看著看著,其中的小墨似乎覺得自己學(xué)有所成了,膨脹的想要在身邊同伙身上學(xué)以致用一番,可惜賊心剛起,俯身未動,就被小白一爪子按住豬頭,動彈不得。
“……”小墨。
可往后稍稍吧,小老弟。小白臉上露出人類難以察覺的鄙夷,神似某腹黑敗類。
“喵嗚~”牛奶連忙表示自己的站隊,給大佬喊666。
最右邊置身事外的大橘抱爪趴著張口打了個哈欠,興致缺缺。
“好了好了,別鬧了,”玩鬧的心思散去,秋雅艱難起身,“我得去跟灶房打招呼了,再晚就該耽誤晚膳了?!?p> “哦。”猶豫間陳歆放開了手中的衣裙,小眼神中充滿了哀怨和不滿足。
頂著陳歆莫名其妙的怨婦眼神,秋雅將門外的皂角和清水端了進(jìn)來。隨后硬著頭皮向陳歆欠身請辭,順手端走木榻上吃剩的碗碟,臨行的時候又順帶多開了兩扇紗窗,以便微風(fēng)拂過佳人青絲,徒留住盛夏里難得的一縷清涼。
小指戳戳小白的腳底板,引得小貓不滿的咧開嘴,陳歆撇眼確認(rèn)秋雅已經(jīng)走遠(yuǎn)了,嘴角不自覺的上揚,玉手悄然拂過盆中清泉水。
瞬時水冰,手凈。
……
“曾經(jīng)有一份真摯的愛情擺在我面前,可是我沒有好好珍惜,直到失去了才后悔莫及,如果上天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會對那個女孩說三個字,我……”
一大早陳歆站在竹閣二樓的走廊上,眺望遠(yuǎn)方綠水青山,嘴里念念有詞著。此時東方明月未消,閑適清風(fēng)送爽,昨夜細(xì)雨將歇,天色尚且灰白,林間音鳴稀疏,側(cè)畔懸泉瀑布,腦海水聲潺潺。
對于陳歆而言,一澡洗到第二天并不是什么稀奇事兒,各位習(xí)慣便好。
到底還是有幾分涵養(yǎng)的,尋常事也不至于讓陳大詩人從自己裝模作樣的思緒感慨中脫神,可眼前策馬而來的人兒實在是非同尋常。
身披蓑衣斗篷,頭戴棕絲竹笠,腰間栓的古青樸劍,武景蘊驅(qū)胯下棕蠡,靜蹄來到院門前,喻馬停住,右手壓住笠沿,翻身下馬持劍,紫髻散而不亂,碧眼微瞇深邃,全無連夜奔波的倦意。
心犀間抬頭看向竹閣,頃刻間二人視線對上,一時繁花零落盡,煙雨空人心。
陳歆忍俊一笑,武景蘊也不免得隨之笑了起來。清晨朦朧的相顧里,二人一如初見,初識般,一笑相視,靜候著歲月的洗滌。也許,此刻即是他們的初知。
陳歆提裙下樓,急急奔向來人,耳畔生風(fēng),一個猛子扎進(jìn)武景蘊懷里,不知不覺中男女之間的提防戒備早已隨身后褪去的風(fēng)兒一起消逝了。
雙手下意識撤開,武景蘊有些詫異,但還是默默擁住佳人,拍拍汐肩,莞笑道:“怎么了這是,感覺生離死別了一樣?!?p> “嗚……”陳歆抵住威人肩膀,抽泣一聲,沒有回答。夢境之中的無盡折磨何嘗不是人生的生死考驗,低語里,黑暗如同蘭德里,是世間心魔,是否定一切的虛無。而在那望不到盡頭的黑暗里,眼前的人兒是為數(shù)不多能驅(qū)散恐懼的存在,臆想中,他即是適應(yīng)盔,是和煦的日,能溫暖心中的所有。
“聽見你醒了的消息,我第一時間就趕回來了,怎么還是讓你哭了呢?!蔽渚疤N拂過柔柳脊背,在陳歆耳邊慰語喃喃。
“嗯,”陳歆戀戀不舍的從懷里起開,倔嘴道,“我剛才就眼里進(jìn)沙子了,你別想歪啊?!?p> “好,沒歪沒歪,”武景蘊微微失笑,“雖是炎夏,但魚白時到底還是有些涼,歆兒你大病初愈,身子還虛,該注意點的,我們先進(jìn)閣里?!?p> “哦……嗯?!标愳П尺^小手,呆呆跟著武景蘊走進(jìn)閣樓,活像個受氣的小媳婦。
武景蘊側(cè)目留神陳歆姿態(tài),細(xì)想了想可能發(fā)生的事,終究還是不得正解,隨即苦笑起了,牽過陳歆小手,往閣內(nèi)桌椅走去。
卸下棕篷竹笠,二人依著彼此坐下,緊緊貼合。武景蘊還是有些不放心,躊躇間輕言試探:“歆兒你臉色郁結(jié)……可是這幾天的粥食不合胃口嗎?”
陳歆沉浸愜意的面容一時僵住,轉(zhuǎn)過頭打量著武景蘊的認(rèn)真臉,嘴角頓時垮塌。
這,真是個死亡之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