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晃悠著身子，站不太穩(wěn)，虛浮的腳磕磕絆絆，幾次摔倒。
沒人去扶，沒人敢扶，沒必要扶。
陸安安默，她神情恍惚，對于葉意向自己走來的姿態(tài)她不做任何表態(tài)。她唯有沉默。
“陸小姐，求你救救我，好不好。”葉意跪倒在陸安安身前。聲音嘶啞，全然沒有大廳時的自信與高傲，只剩下狼狽頹然之色。
葉意不敢拉扯陸安安的衣角，她怕顧瑾年再踢一次。
陸安安不知道該說什么，她該救嗎？
為什么要選？不能不選嗎？
不能！顧瑾年說了不能，她不能再問，為了母親為了自己，她不敢。
雖然顧瑾年現(xiàn)在看似不對母親自己做什么，可保不齊今后。陸安安長遠的想，她很怕。
“陸小姐，求你了?！比~意哀求道，聲淚俱下。
清淚暈染那臟污的臉，干涸惡臭的血附著在臉上，空氣中夾雜著腐臭與腥氣。
“陸小姐……”
陸安安看著那雙美目中的哀求，她很心痛。她不是救不了葉意，她救不了，她不敢拿起刀。
她不選，她不愿選。
“陸小姐，求你?！逼恋牟幌裨挼难劬υ俅伟l(fā)出哀求的神色。
陸安安不忍去看，她閉目。眼淚流出，整個房間氣氛沉重肅穆。
她好痛啊，胳膊痛，心痛，整個神經(jīng)都在痛。
大腦脹痛難忍，手緊緊蜷縮。貝齒咬破的唇角滲著血?？雌饋砜蓱z極了。
顧瑾年心隱隱抽痛，但是他要做下去。記憶終有復蘇的那一天，顧瑾年愿意瞞著，他等待陸安安自己記起。
他相信陸安安終會如自己一般記起。
待那時，精神不會那么脆弱，到時候面對騙子時，她也能做出選擇。
“陸小姐，我求求你了，救我，救救我，反正那個胖子也快死了，你救救我，好不好?！?p> 哀泣聲持續(xù)入耳，陸安安的心被撕扯地七零八落。
她默然地睜開眼，因為葉意的話，眼里閃過一絲悲哀。
她看著狼狽的葉意，嘆息道：“我……救不了你?！?p> 她救不了葉意，這不能算是救。
一只手換一命，還是放棄殘廢者救一個完整者。
這個難題陸安安選前者。
葉意從始至終都不會喪命，她不會死，何談去救呢？
葉意聽到陸安安說不救，她的眼瞬間失色，神經(jīng)崩斷，她大吼，瘋子做派道：“為什么！為什么不救我，你救救我，求你了，救我??！救我啊?。 ?p> 葉意沖起來，抓住陸安安的手腕，陸安安下了一跳后，任由葉意抓住，不反抗，不顯情緒。
她不知道該如何，她不聰明，她不敢與顧瑾年作對，所做的只有聽從。
可顧瑾年不如陸安安，他對于陸安安所做的決定說不上好與不好。既然陸安安愿意做決定，顧瑾年便已經(jīng)很高興了。
在顧瑾年眼里，這兩個人不過是工具，一個試陸安安的工具罷了。死與不死，與他無關。
可當葉意抓住陸安安手不放時，顧瑾年神色一沉，把短刀拿出來?？粗c陸安安糾纏在一起的手，顧瑾年沉聲道：“放開?！?p> 聲音極冷，令人發(fā)寒。
葉意打了個寒顫，縱使她接近崩潰，可下意識她也害怕顧瑾年。
看著顧瑾年手中的短刀，她眼神閃爍，做出一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