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什么說的,你自然是不會在那樣隆重的場面給一個前朝老臣沒臉。太后說起這件事的時候只說你是喝醉酒,亂了性子,才會做那樣無禮的事??墒俏抑滥闶遣粫@樣做的,不會這樣做,不會——”說到后來,聲音漸漸沉寂。
袁向北見她似乎要睡,不由心急,一把把她撈到懷里,狠搖晃了幾下,逼問她:“你怎么知道我不會?”
“你這個人啊,真得罪了你,你自然在人家背后捅刀子報仇雪恨,又怎么會在眾人面前和人斤斤計較睚眥必報呢?那自然是做給別人看的?!?p> 聽了她的話,他不由地皺眉思考,仔細斟酌她話里的真假,卻聽她又慢慢說道:“這朝堂之上,不是丞相就是侯爺,既然你裝作和丞相做對,自然是做給小侯爺看的,那他自然也就和你不是一伙的。誰和你不是一伙的我就討厭誰,因為我是和你一伙的,永遠都和你一伙。永遠——”
說完這最后一句話,安近月靠在袁向北的肩膀上,睡著了。
袁向北用三日仔細調查了安近月和小侯爺府的關系,結果什么都沒有查出來。安近月入宮的時候身份低位,根本沒人注意。受太后和皇上賞識也不過是這一兩年的事,但很快就被丞相為首的老臣們彈劾批評了,對于這件事小侯爺府并沒有任何異常的態(tài)度,因為侯爺正大力地活動,準備讓自己的妹妹入宮,來鞏固侯爺府的勢力。無論從哪個角度想,安近月都無可疑。
于是三日后袁向北又來了。
安近月當時正懶散地靠在榻上看書,袁向北沖著她笑,說:“這個時候怎么不去園子里逛逛?怎么坐在這兒發(fā)呆?”
還不等安近月反應,朗照早端出一盞四君子茶來,好奇地瞟了一眼袁向北懷里的長盒子,袁向北方把那盒子放在小幾上。一面喝茶一面說:“我準備的禮物,你瞧瞧吧!”
安近月內心驚詫,但臉上微笑著,伸手去拿那盒子,竟然沉的很。袁向北笑起來,幫她拆開包裝,打開了盒子。
“啊!”她輕呼出聲,忍不住一把丟了那盒蓋子,整個人從那榻上彈跳起來,三兩步離了那桌子,那樣子,似乎隨時準備從這屋子里逃出去。
那盒子里是一只通體烏黑的豹子,雖說是幼崽大小,可是看那形狀好像又已然成年,而且它的眼睛有如黑洞,讓人不敢直視。
袁向北忍不住笑出聲來,捉了安近月的手臂,將她向桌前帶,嘴里說:“你且細瞧瞧,這個不——”
安近月哪里聽他的,只是拼著命的躲閃,躲不過了就死命地摟住了他的腰,整個人都躲到他懷里,卻是一句話也不說。
她不由分說地扎到他懷里,抱他抱的死死的,仿佛他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將她所有的身家性命都系在他身上,他于是也便不作聲了,將那后半句話咽下去。
他環(huán)住她的后背,一下一下地拍打撫順,也不強迫她向前走,好一會兒才說:“是玉做的,拿來給你養(yǎng)身體的,并不是真豹子!”
安近月方抬頭來看他,袁向北一雙眼睛滿含著笑意,說:“從北海那邊得的血玉,說是能養(yǎng)氣凝神,對于夜里安睡,女子氣血最好的。做成虎豹的形狀同時還有鎮(zhèn)宅的作用。我見你夜中總不得安睡,所以弄來這個給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