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若冰在第一時間就知道梁景謙拒絕萊恩威斯提議的事情。
她笑著搖了搖頭:“他還是如此的傲骨啊,只可惜,有的時候傲骨會變成傲慢。而傲慢,則是失敗的最大原因。”
從骨子里,梁景謙就瞧不起任何人,總認(rèn)為自己才是天底下最聰明的那個人。
這也是當(dāng)年,梁景謙為什么只聽從江思君的一句話,就離開了M國。
因為,他相信自己的判斷,他自認(rèn)為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
想到這里,商若冰的神情悠遠(yuǎn)了起來,過去的自己,真是那么的令人不可相信嗎?或者說,當(dāng)年的自己,真有一絲跋扈?
“你怎么可能會跋扈?我們從小就認(rèn)識,你是什么人我再清楚不過了。你有一身傲骨!”莫宗元出現(xiàn)在她的視線里,笑盈盈地看著她。
“宗元,你幾時來的?”商若冰笑著站了起來。
莫宗元不等她站起來,就扶住她并將她按回沙發(fā)里:“就在你自言自語地說自己是不是很跋扈時。怎么了,你這是在疑惑什么?”
商若冰側(cè)頭看著莫宗元:“宗元,我正和你爸爸打著官司呢。你這樣跑來,合適嗎?”
莫宗元在她身旁坐下,將她茶杯里已經(jīng)涼透的茶倒掉,又倒了一杯新茶:“全天下都知道,你在和我爸爸演戲!”
接過茶杯,商若冰戲謔地眨了眨眼睛:“我們的演技,這么差嗎?”
莫宗元寵溺地看著她,答卻非所問:“若冰,不要太辛苦了?!?p> 聽到這句不要太辛苦,商若冰的心,突地顫動了一下。她有些不敢看莫宗元,將頭急急地轉(zhuǎn)到一旁。
手里的茶杯輕輕地顫抖,茶水搖曳。
莫宗元看了一眼茶杯,斂下眉眼,為自己倒了一杯。
陽光很明媚,遠(yuǎn)處的大夏反射著陽光的光彩,讓人有種目眩的感覺。
莫宗元低垂著頭,看著杯子里浮浮沉沉的茶葉。身旁就坐著自己心愛的人,可與他卻仿佛有隔了千山萬水,不管自己怎么努力,都無法走近。
莫宗元知道,這不是自己的問題。
可他還是忍不住的想要問自己:自己做的,到底哪點不如梁景謙?七年了,她從沒一天能忘了他。
哪怕是恨!他也總是占據(jù)著她的心。
正沉思間,一雙白皙的小手輕輕地攀上了他的手指,與他緊緊相握。
“宗元……”
商若冰只喚了一聲莫宗元的名字,就再也說不出其他的話來。
她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莫宗元輕嘆一聲,放下茶杯,反手握住商若冰的手。他有很多的話要說,千萬句,可到唇邊,只變成了一句關(guān)切:“你的手,太涼了?!?p> 莫宗元將商若冰的手放在自己的手中,就像是小時候那般。
“還記得小時候嗎?那一年的雪,下得真大,幾乎要有我們一半的高。你摔在路邊,哭得好慘。”莫宗元唇邊帶著笑,就像是真的回到了小時候,“而我呢,就站在你的身后,洋洋得意的笑著?!?p> “后來,你站了起來,惡狠狠地踹了我一腳。把我的手套搶走,戴到了你自己的手上。然后我就哭了,追著去搶我的手套?!?p> 聽到莫宗元講起往事,商若冰的唇角高高地翹起:“后來,你追上我,想要搶手套,卻怎么也搶不過我。最后沒有辦法,只能是我們一人戴一只?!?p> 莫宗元輕輕地嗯了一聲:“后來,我的右手凍得發(fā)紅,你的左手冷得發(fā)抖?!?p> 說到這里,倆人相視一笑。
莫宗元將商右冰的左手舉起,將自己的右手緊緊的貼上,反手握住。
商若冰的眼睛一下子恍惚起來。
她仿佛看到那一年的大雪之中,兩個小人蹦蹦跳跳地走著。
沒過一會,小男孩走到小女孩身邊,將手套讓給了小女孩。小女孩堅決不肯要,并把手套重新還給了小男孩。
小男孩想了一想,將手套套在自己手上,又將小女孩的手也裝進(jìn)了手套里。
兩個小人相視一笑,手拉著手走在風(fēng)雪之中。
“不管你在哪,我都會牽著你的手!”莫宗元的聲音在耳邊。
商若冰抬起頭,淚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