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這新來的小子也不像有些人問題很多,都是默不作聲的聽他講話,很符合豐子真喜靜的性子,倒是把他的話頭打開了。
兩人走在回去的路上,豐子真接著解釋道:“這枯草本身對凡人無毒無害,但是奇怪的是不管它的氣味還是汁液,只要修士聞之觸之都會對自身的靈力產(chǎn)生腐蝕的效果。若短時接觸還好,長時間和它打交到哪怕是筑基修士都會被打落層次,嚴重者還會掉落大境界。換做煉氣修士的話,哪怕身處于它的氣味環(huán)境中只需短短一日修為就會掉下一層,所以之前在這里當值的煉氣期弟子都因老頭我要煉制以它做主材的丹藥之后都紛紛逃離?!?p> 豐子真想到那群舍他而去的弟子一臉失望,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這些無知小兒,可謂是目光短淺,既然我要他們做這事那還會虧待了他們,待把我的事老老實實完成了,送你幾個丹藥把虧損的都補回來還不是我一句話的事?!必S子真說著,兩人也走回到存放丹藥的大堂處。
他瞧了一眼都融,見他眼里無畏懼之色,滿意地點了點頭,繼續(xù)道:
“當然,凡事都有其兩面性,用枯草作主料所煉制的生血丹有著同級丹藥所無法匹敵的效果,經(jīng)過煉制去除其對修士的有害氣味與蒸發(fā)掉其汁液,生血丹可謂有著生人肉活白骨的療傷功效,尤其在當下這修真界動蕩之時可謂異常追捧,外界對此一枚已賣到了千余下品靈石的高價,且老夫這里可是獨一家。”
說到這里,豐子真臉上也露出了頗為自豪的神色。
都融在一旁看著他不由得暗自咋舌,這老頭方才一爐藥有九顆,按這個價賣的話可就是上萬下品靈石,看他這邋遢模樣可決計想不到這么有錢,怪不得司馬爭說煉藥堂的待遇極優(yōu),誠不欺他。
這好處到底能有多少也不能保證,畢竟沒人能等到這優(yōu)待的一日。而且在這以自降修為甚至回歸凡人的代價卻是任何一個修士都無法接受的,也怪不得在如此大的誘惑之前在這當值的煉氣弟子也選擇紛紛逃離了。
“原本這磨藥和配比的事一般凡人就可以做,但是受門規(guī)戒律所限他們不得進煉藥堂,但對于丹火的操控,卻需要有火靈根的人來感知進行調(diào)控,草木入藥,也離不開木靈根對藥材的敏感。這也是在白陽宗煉制生血丹的兩大難問題,可惜一幫無知匹夫不知這丹藥的寶貴而咬緊祖訓不肯做退讓!”豐子真說到這兒,直接是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
都融此時也算是明白了,為何宗苛會派他來這兒,首先是他有火靈根可以對丹火感知操控,再加上木靈根齊全就湊齊了一個煉丹師的基本要求了。
其次也是因為所有長老都很不看好他的資質(zhì),覺得放他在這兒飽受枯草摧殘也一點不浪費。又不打破門規(guī),又可以物盡其用對宗門來說倒是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想到這兒,都融不由得對這個宗苛長老有點佩服的想法了,短短時間就想得這么遠,但是這眼前的豐師叔有點錯怪好人了,他暗自覺得好笑。
話也說完了,豐子真定定地看著都融:“小子,老夫見你投緣,難得有這么多話,既然都說到這了,你做決定吧,是和以前那群不爭氣的家伙一樣嚇得滾蛋還是留下。如果想滾蛋,你現(xiàn)在就走老夫絕不攔你,但是未來你何去何從我也不會插手,如果留下,未來我也會給你滯后的修為做一番補償?!?p> 都融其實早做了決定,他本就靈根低劣,若按一般人那樣修煉必定是拍馬難及,但是就在這兒,如若對煉藥一道有所悟,在未來修煉的經(jīng)濟上說不定可以彎道超車。
而他來這里也主要是修煉他的魔法,只要留待一番觀察,這枯草對他的魔法修煉沒有影響那就沒有拒絕的原因了。且聽之前豐子真透露的信息,他對這個枯草倒起了幾分好奇之心。
既然決定早已做好,都融放下手中陶罐,對著豐子真跪下認認真真地磕了一個頭:“弟子已做好決定,未來一切謹遵豐師叔的調(diào)遣安排?!甭曇羟宕?,不帶一絲猶豫。
“好,好,好!既然你有此覺悟,未來吃香喝辣的絕少不了你?!必S子真彎腰將他扶起,沒有用上法力,也見其真誠地賞識這個孩子,殊不知此刻的都融卻打著滿腦子的鬼點子。
“從此之后,這里就是你的住所了?!必S子真帶著都融來到煉藥堂的起居所,給他安排了一個房間,反正這里也沒有其他人,所以這處住處原本也是安排給筑基級別修士的,除了屋內(nèi)的桌椅舊了一點之外,較一般煉氣弟子的居所大了太多。
都融環(huán)顧了一下房間四周,實在是比他在嚴家的那個破爛小隔間好太多了,略帶喜意地道:“這屋子實在太好了,都融有點愧不敢當?!?p> “沒事,只要你老老實實把活干好了,這個沒人住的房子算什么。那個我要下山采購些藥物,這陶罐里的枯草你就給我好好地磨,越碎越好,當然越碎氣味也會越大。一切看你,那個磨藥的舂桶在那兒?!必S子真說著指了指放在桌上的磨藥道具。
沒想到剛來這,倒是放心自己一個人留著,這師叔的心也不是一般大,反正他一個人也樂得清靜:“師叔隨意,弟子一定將您吩咐的事做好?!?p> 豐子真還是帶著略有不放心的表情看了他一眼,隨即沒多想,一把拂塵被祭出之后就直接踩著其上一個盤旋飛下山去了。
待得人走遠后,都融把自己的隨身物件都收了起來,其實也沒幾樣東西,只不過他干活的時候不喜歡除目標以外的物件,多少算有一點強迫癥。
此時他面前放著那個從庫房里取出來的陶罐,他盯著頂上那個用作密封用的木塞,心中忐忑,心里有所期待又害怕失望。終于在猶豫半晌之后,他將手放在木塞上,毅然揭下。
反正他此刻體內(nèi)是一點靈力都沒有,所以哪怕豐子真多次提及了這枯草對修士有莫大的危害,他自身本就是沒有絲毫修為,也并不會太過懼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