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直下。
任信腳踩雨水,沖開濕漉漉的草叢,在林間迅速滑行。
他身后一直傳來轟隆隆的響聲,一棵棵茂盛的樹木被那條漆黑巨蟒撞倒,清脆的樹枝砸開地上的花草,徹底躺倒在濕潤松軟的土地上。
從任信這邊望去,只能看見一只碩大的蟒蛇頭顱兇悍的撞開樹木,褐色的瞳孔死死盯著任信的背影。
任信也不得不佩服這條巨蟒表皮的堅韌,那些粗壯樹木和地上的巖石可不是什么脆弱的東西,巨蟒跟這些堅硬的巖石撞在一起竟然依然沒有太多損傷。
對于這種皮糙肉厚的敵人,對任信來說除了拔劍以外再無其他選擇。
他之前在村內(nèi)已經(jīng)擊中這條巨蟒一次,腦海內(nèi)的大鐘也跟著敲響了。
“還剩八次?!比涡判睦锵氲健?p> 他在滑行的同時,望了一眼頭頂上方,這邊的樹木要比之前在村子附近的樹木高大許多,就算不是山林深處,也不遠了。
他忽然將長劍挪到身后,一根雨水組成的繩子便突兀的出現(xiàn)在背后,將藏在鞘內(nèi)的長劍緊緊捆在他背后。
在確定身后的長劍穩(wěn)穩(wěn)捆住后,他才搓了搓手心,望向那一根根粗壯的樹枝,身形微微下蹲了一下。
無數(shù)雨水瞬間凝聚在腳下,隨著一聲沉悶的話“轟”聲,腳底忽然爆發(fā)出一股水柱,將他整個人托起,沖向空中。
追在他身后的巨蟒瞳孔非常人性化地一凝,在它的眸子中任信在一瞬間仿佛化作一道水龍,沖破濕漉漉的蒼翠枝葉,飛出了茂盛的樹林。
它猛地停在了原地,揚起頭顱,望向頭上茂盛繁密的樹葉,這里的樹木高度已經(jīng)不是它能企及的了。
任信在飛出林子的同時,也自然從它的視線中徹底消失了,只有那在托任信飛至林子上方后就已經(jīng)失去效用的水柱嘩啦啦地從空中散開,淋落在樹葉和地面。
短暫的瞬間,只有雨聲擊打在寬大樹葉上的響動。
下一刻,枝葉猛烈搖晃。
任信撞開一層繁密的枝葉,從空中落下,直接一拳錘在巨蟒高大的頭顱上。
咚。
一聲悶響從巨蟒頭頂傳開,它憤怒的張口大嘴準(zhǔn)備直接吞下這個在它頭上作祟的人類,但嘴剛張口,眼前的人類便忽然被拉高。
一根充滿靈性,周圍涌動著天地元力的水繩,一端纏住任信的腰,另一端纏在一根粗壯的枝干上,將他遠遠拉高。
任信在空中被水繩牽拉著的同時,他試著感受了一下微麻的手臂,他原本以為自己從那么高落下來,就算有水繩牽扯,光撞在對方堅韌頭顱瞬間的沖擊力就能導(dǎo)致自己的手臂骨折。
但結(jié)果好像除了輕微的酸麻以外,并沒有任何骨折的跡象,甚至連點嚴(yán)重的痛感都沒有。
身體的堅韌程度明顯超過正常人。
他雙腳落在一根粗壯的枝干上,低下頭,看向樹下的巨蟒。雖然對于自己的身體強度有些疑惑,但現(xiàn)在也沒時間考慮這些了,得迅速解決樹下這條巨蟒。
“還差七下。”
他看著對方龐大的身軀,腳步一踏,便從樹上跳下,迅速砸向地面。
轟。
又一道水柱形成,任信又一次被托著飛出了樹林。
巨蟒頭顱高抬,下一刻,任信便再次從另一個角度飛落下來,朝巨蟒的尾部,瞬間打出了兩拳。
砰砰。
……
……
祝輕雨輕輕落在村子地面上,瞥了一眼望著山林一臉茫然的村民,她便轉(zhuǎn)身走向一堵石墻后面,將一個瑟瑟發(fā)抖,穿著墨綠衣衫的年輕男子扯了出來。
周百川本來縮在角落,計算自己該往哪個方向跑,任信之前說是讓他在巨蟒被引走后,就往初識園跑,可自己是被人打暈扛過來的,哪記得來時的路啊。
他只能蜷縮在石墻角落,往地上擲著石子,看那個方向石子多,就往那里跑。但沒想到,這石子剛落地,還沒瞧清楚哪邊石子多,他的衣領(lǐng)就被人揪住,強行拉扯著離開那堵為他遮風(fēng)擋雨的石墻。
他很惱火,抹掉臉上的雨漬,轉(zhuǎn)身就準(zhǔn)備教訓(xùn)一下拉扯他衣領(lǐng)的家伙,但視線剛移到對方身上后,他就愣住了。
只見那穿著藍色衣裙的女子,靜靜站在雨水中,無數(shù)的雨水便被強行隔開,一道若有若無的氣勢從對方身上碾壓過來,迫使周百川將自己差點脫口而出的話語強行吞了回去。
他看不出來這個藍衣女子的境界,但從對方的氣勢上就能看出,遠遠強過他這個連元壤都沒有凝聚出來的武道雛鳥。
“你是附近初識園的弟子?”祝輕雨看了一眼周百川身上的衣衫,雖然并未穿著通途宗弟子服,但附近除了入住初識園的新晉弟子外就剩下些普通村民,哪有本錢穿戴這一身名貴布料做成的衣物。
周百川乖乖點頭承認(rèn)。
“為何在這里?”祝輕雨問道。
周百川聞言指了指那些村民,無奈道:“被綁過來的?!?p> 遠處的山林中不時傳來一陣陣響動,那是樹木被撞斷倒地和鳥兒振翅鳴叫的組合聲響。
“往東邊跑,那里有幾間草廬,里面都是本門弟子?!弊]p雨說完這句話后,便松開了周百川的衣領(lǐng),再次騰空而起,飛向遠處動靜不小的山林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