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追尋,一曲一場嘆,一生為一人。
——倉央嘉措
“也是那時,父親以為擁有潛行的天賦,就可以安全帶我離開天闕,想來,他還是太小瞧天下人了!如今這方宇宙中雖然還未有九星天賦的存在,但想要鎮(zhèn)守一方,八星天賦必不可少。
據(jù)我所知,朝天闕之上就有不下于10位的8星天賦主宰之境。那是毀天滅地的存在,一個星球都抵擋不住他們幾擊……
父親潛行到我的所在之地,將我?guī)ё?,殊不知一切都在機械族的掌控之下。只不過我已經(jīng)沒有了研究價值,他們懶得理會,天闕不會強求別人留下來,既走便不留,他們在這方宇宙還是有足夠的底氣。
幸虧的是,父親是趁著天闕的“放逐之日”才展開行動,也是天闕唯一的一天,全民自由活動的一天。
父親帶我走走可以,但是帶我偽裝成垃圾,從轉(zhuǎn)運站潛行到下界便是大忌,遭到天闕執(zhí)法機器人的追捕也理所當然。
最終,我們還是逃離到了地面,機器人不會下到天闕追捕,于是我們逃過一劫,但是父親卻因此付出了代價,瘸了一條腿,瞎了一只眼。
之后的日子,父親帶我四處奔波,直到來到人類的聚集地,才安頓下來,這才讓他松了一口氣。
但是,從那之后,他就郁郁寡歡,再也笑不起來。當一個人生活沒有了希望,做什么都如行尸走肉。每天拉著二胡,唱著秦腔,已經(jīng)成為了他的全部。
他是在懷念我的母親??!那個讓他心跳的人,那個讓他奮不顧身的人!
俗話說七年之癢也才七年,可是父親卻想念了她16年,直到我16歲可以安身自立的時候,那個混蛋便撒手人寰,離我而去,去尋找他的摯愛了……”
老人眼里含著淚,只是燈光昏暗,看的不清楚罷了。多年后,老人也變成了父親當年的模樣。
老人手里仍掐著余留的煙頭。房間再度歸于安靜,只剩闕墨的急喘還在繼續(xù)。
“?!钡囊宦暎K于,闕墨過了30分鐘大關(guān)。他卡在這已經(jīng)半個月了,但闕墨眼里卻冒著光。生命在于運動,而運動在于突破的快感……
。。。。。。
第二天,天微微亮,闕墨定時起來跑步,然后到垃圾站進行垃圾分類工作,而下午則被強迫學(xué)習(xí)機械族的語言,還有宇宙通用語。而在他晨跑剛要離去之時,老人都會在房前老樹下拉唱:
“王好比軒轅黃帝哭蒼圣;
又好比堯舜哭眾生
夏禹王哭父死非命;
夏桀王又哭關(guān)龍逄
商湯王哭的老伊尹;
紂王天子哭商容
周文王哭的伯邑考;
周武王又哭姜太公
。。。。。
唐李淵哭的元霸勇;
李世民又哭小羅成
李克用哭的打虎將;
黃巢寺外哭柳空
為王哭的鄭三弟;
下河?xùn)|又哭御先行”
——《下河?xùn)|,困營》
。。。。。。
每當這個時候,老樹下都會坐滿一批老人,他們默默地來,懷著無數(shù)心傷,又緩緩歸去。將王都有思念的人,何況這些生活于水生火熱的平民百姓……
一曲心中淚,
一曲肝腸斷。
獨自守空店,
夜半無心眠。
人活此岸邊,
連年又思念。
岸邊無線牽,
怎奈不可憐?
………………
長夜再度降臨大地,黑夜籠罩著一切。老人像是在交代著什么。16年沒有說出口的事,在這兩天一一講了出來:
“墨兒,我的人生沒有什么大起大落,你的祖父跟你那不孝的爸爸活的真瀟灑!只有和你奶奶一起為了維持生計的時候,才是我最開心的時候,奔波勞累,雖然難,卻也自在順心!”
闕墨在老人那僵硬的臉上看到了,一抹罕見掠過笑容,心里住著個人,想想都是甜的。
闕墨想要安慰一下自己的爺爺,但是又不知道從何開口。他沒有爺爺?shù)慕?jīng)歷,更沒有爺爺?shù)母形颉?p> 。。。。。。
爺爺說過,這輩子最幸運的就是在惡人手里救下了奶奶!
那個時候的人類聚集地,并不像現(xiàn)在這么安穩(wěn)。沒有人管制的黑地帶,成為了罪犯的天堂,殺人,淫掠無處不在,能保下性命,安于一隅就已經(jīng)很不錯了。
爺爺身上其實傷痕累累,為了救奶奶,那可是拿著把菜刀,就敢在惡棍中殺個九進九出的存在。當時在這個地區(qū)可是出了名的“惡棍殺手”。
爺爺說他的生活平平淡淡,其實這就是他的生活,一點也不簡單,水里來火里去,還是打出了名聲來!
于是這里聚集了不少來投奔的平民,慢慢形成了一個村子--“驚鳴村”,所為‘不鳴則已,一鳴驚人。而爺爺也成為了這個村子的第一任村長……
“天地在上,我闕不鳴愿娶陳玉寧為妻,立誓此生守護她到老,愛她,呵護她!無論貧窮無富貴,無論生活多么未知,以此為誓,誡我余生!”
淚水沾濕陳玉寧衣袖,于亂世之中有一個依靠,有一個家,足矣!
“我陳玉寧不求大富大貴,不求飛天遁地,我只求跟這傻子可以廝守終生,生兒育女,白頭到老,此生足矣!”
兩人跪拜天地,跪拜遠方的父母,跪拜見證的村民!
熱烈的掌聲響了起來,這是驚鳴村建立起來的第一件大事,也是喜事,常常說用喜事來沖掉噩運,還真有幾分道理!此后的驚鳴村,很少再遭受到侵犯……
多年的誓言猶在爺爺耳邊響起,“老伴,你還是沒有信守承諾!”喃喃自語!
對于爺爺來說,這又是怎樣的悲與痛,直到后來,闕墨才真正理解老人說的這一番話……
…………
后來,爺爺與奶奶誕下一子,名喚闕黎,寓意這輩子幸福美滿,不再有分離。
歷經(jīng)二三十年的動亂,人類內(nèi)部達成了協(xié)議,暫停所有內(nèi)亂,一致對外。人類經(jīng)不起戰(zhàn)爭,唯有休養(yǎng)生息。
更多的人雖然排斥朝天闕,但是為了人類的延續(xù),踏足朝天闕已經(jīng)成了目前不得不做的事。而這艱巨的任務(wù)便交給了下一代年輕人,也就是闕黎這一代,史稱“尋路者”。
闕黎自然也參加了這次行動,不顧老人囑托,毅然離去。
。。。。。。
“你說,今天會有一批人類來到這里進行覺醒儀式!哼哼!貌似有點意思!既然我們現(xiàn)在這么無聊,不如去看看吧!”一頭波浪紅發(fā)的機械族第二世族小公主--喬·希瑟,拉著她的小跟班直直往前走去!
“不行的,小姐,
你還有東西要學(xué)!”小跟班無疑十分著急,停止步伐似乎也沒有用,硬生生被拖走了。
闕黎一群人千辛萬苦來到天闕廣場的希望神像下,準備進行覺醒儀式。而神像上卻站著一個窈窕的背影!
闕黎不免好奇抬起頭來觀望,由于光線刺眼,闕黎用一只手虛掩,令一只眼努力睜大。
神像上的背影似乎有所感覺,轉(zhuǎn)身,撩發(fā),十分率性。而一入眼的就是聊下那個虛掩的帥到?jīng)]朋友的人類。
微風輕輕攪動,竟打不斷兩人注視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