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尸不怕疼,不怕死,沒有思想沒有理智。源源不絕。外頭的喪尸還根本看不到盡頭。而內部,沒有了熱武器護身的人類,完全陷入了末世初來的那一天的情景!
這是完全的屠宰場和修羅場。
整座城市,已經完全被喪尸占領。白狼在一只接著一只的喪尸群里躍來躍去,終于勉強能靠近站在最中間的叛央了!
等他見到叛央的時候,卻發(fā)現她變了。
整個人都被一層密密麻麻如同蛛絲般的東西捆住了,她身上原本已經殘破不堪的裙子居然被完好的修復回來,而現在的款型也與之前不同了。長長的裙擺變得更長,能拖到地面半米的那種。原本細密的百褶也變成千層的蕾絲,一圈又一圈的纏繞在裙子周圍。
叛央的手上,脖頸上,也都是蕾絲,她長而濃密的卷發(fā)變得更長了。之拖到地面,由原本的深色變成了徹底的深紫,尾梢卻全變成了藍色。
她的眼睛。徹底失去了焦距。變得空洞陰暗。沒有任何人情色彩。
她失去神智了。白狼在躍到她跟前的時候才發(fā)現?;蛟S從仟真死的那一刻起,她就徹底失去神智了。后面的一切,都是體內某種莫名的本能操控著她在這么做。
那是純黑暗的氣息,沒有憐憫,沒有笑意。只有毀滅和報復。
那不是叛央。白狼從第一刻起就知道。
然而,這個形態(tài)的她,雖然是陌生的。卻也無比的美麗。她不再像是陸嵐,而像是終于解放了軀殼的,另一個完全陌生的靈魂。給人的感覺,看一眼,就如同浸透在深海冰冷的海水中的熒光。美麗又非常危險。
但是她周身,還是被一圈圈的紅繩牢牢的纏繞著。那些紅繩繞住她的手腕,腳下,繞過胸前和臉頰,憑空懸浮在空中。紅繩上纏繞著鈴鐺,隨著時間的推移,鈴鐺的響聲越加嚴重。
似乎那些紅繩才是阻礙她真正化身黑暗的最后一道束縛。白狼看準這些,他一步躍到叛央跟前,看著四周越發(fā)濃烈的空氣壓力,有點猶豫。
紅繩在守衛(wèi)著她最后的神智??墒?,如今的她……
叛央是沒有神智的。她甚至連耳邊的哭嚎聲都聽不到。
她只是覺得四周很安靜,又像有人在和她說話:“回來嗎?”
“回去做什么?!彼恢雷约涸谡f什么,但能聽到自己在這樣和那個人說。
又聽到那人回復她,說:“他們這樣對你,你不生氣嗎?”
叛央本能的感覺那似乎換了一個人,雖然聲音好像還在掩飾性的不變,可她本能的就能感知到,說后面這句話的人,和前面的,不再是一個人了:“我……”
叛央覺得自己應該在這時候說點什么。但她總覺得哪里有點不對勁。如果說是仟真的死的話,她很生氣。沒錯。非常生氣。但是……
如果說對她的話……
“我……已經,習慣了?!迸蜒氤聊S久,聽到自己這么說。
那道聲音一下散去。后面的時候叛央似乎恢復了一點神智,能隱隱約約理解了那道聲音的感覺,很熟悉。似乎就是……自己的聲音。
自己剛才問了自己什么?忘記了。
她眼前回想起仟真死之前的那一幕,他邊笑著打開頭頂的井蓋,邊微笑著回頭——
那樣子,那溫暖的笑容。跟她記憶里的某個人完好的重合在了一起。
“顏川……”叛央眼神一遍,突然!背后有人一把按住了她的肩膀!
那是透過重重阻礙,第一個按住她的人!
叛央神智一凜,整個人都清醒了三分。她感覺到自己被人從背后抱緊了。那人似乎還沒穿衣服!
豈有此理!叛央剛想回身呵斥她,忽然眼前徹底透亮!她被一下恢復的神智打得眼前一花!
耳邊劇烈的爆炸聲和人類的哭喊聲一下傳入耳朵里!隨后,就是無比強大的靈魂能量釋放,讓叛央幾乎承受不來!
她剛剛做了什么?怎么能在小世界將這么強大的能量放出來?
但是她已經失去機會了。她被背后那人按在懷里,眼里漸漸模糊,即將陷入沉眠……
那人的懷抱中,有讓她熟悉的感覺。叛央睡過去之前,嘴里喃喃自語道:“……”
“溯澤……”
然后,就是一片黑暗了。
而在她背后,剛由雪狼幻化成人身的男子,赤身裸體,卻骨節(jié)分明,肌肉勻稱。他正試圖將叛央好好的放到地上。
聽到她昏睡過去前吐出的那個名字。他整個身體都一頓。
隨后,男子突然展開一個微笑:“可算是……說到我了啊。真不容易。”
叛央醒過來的時候,發(fā)現自己被放在溫泉池水邊。身上蓋了件薄衫,似乎剛剛被池水洗過,身體干凈舒服。
就是那過多釋放本不該屬于這個世界的臉靈魂力,給她這幅身軀帶來的沖擊感是十分強大的。以至于叛央醒來好一會兒還起不來身。
“嘩啦嘩啦”的水聲從另一邊傳來,一回頭,就看到一身黑色緊身服的男子,頂著她在這個世界見到頭一具最完好身材,朝她涉水走過來。
“我早該猜到白狼是你?!迸蜒胍幻^頂,無奈道:“……顧閔聲。”
說什么那時候走了。開玩笑呢。他吃了自己朋友的類似內丹的玩意。后頭變成跟他朋友一脈相承的白狼,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吧。
但是,恐怕這人一開始出現在實驗室,就是人類那邊默許的,為了找到方法克制喪尸皇,還是直接找到并且殺死喪尸皇呢?那誰知道。
但是為什么,那人在找到她的第一時間,沒有殺死她呢?
叛央歸結為自己當時的斗智斗勇和好運氣。
好在,這人,或者該說這狼,目前已經被自己成功策反,成為自己身邊的一員,不會再回到人類那邊去了。
叛央說:“……你還是變成小狼的時候可愛?!?p> “想我給你玩兒?做夢呢?”上岸后的顧閔聲拍到岸上兩件洗干凈的衣服,叛央一看,不是她最初穿著的那套了。
“好好收拾干凈自己,我們稍后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