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叛央說過那話后,隔天早晨,就看到顧閔聲冷卻的尸體。
他死后,尸體同樣化成了巨大的白狼形態(tài),在朝陽的光輝下閃動著銀白的光芒。
叛央看著白狼橫躺著的尸體,覺得它的表情卻十分安詳。
她將手掌抬起,看著手心化出灰褐色的尸斑,暗自握了握手。隨后,合上了眼。
朝陽之下,巨大的白狼尸體旁,默立的少女,慢慢以站著的姿態(tài),終止了這一生。
她死的時候,手心都緊緊的握著一樣東西。等她意識徹底消失的時候,那緊攥的手心才驟然松開——
“當啷”,從手心滑落一樣東西。旭日初升之際,暗紅色的光輝在朝陽下煜煜發(fā)光。
一顆古樸的,紅寶石雕成,紅玫瑰戒指。
“叛央,叛央!:耳邊一聲聲喚響起。叛央睜開眼之前,還不耐煩的揮了下手:“別煩我。止息?!?p> 等她被一雙手拉起來的時候,才看到眼前是湛藍的天空。閃閃發(fā)光的陽光,翠綠的葉片。
她慢慢站起身,背后是偌大的女神雕像。女神的模樣,隨著叛央轉過頭去的瞬間,變成了她的臉龐!
女神身下是層層波紋漾開的裙擺,在空中如同蓮花寶座。正是她現(xiàn)在身著的衣服。她看了看手掌心,那枚紅玫瑰戒指在掌心閃著光。
“你在發(fā)什么愣呢,叛央?!迸赃?,將她拉起的少女歪著頭,不滿的盯著她。
她搖搖頭,不坐回答。徑自往前走。
“哎你等等我。顧叛央!那件、那件事情你怎么看……”背后的少女有著金色的頭發(fā),同色的裙子剛過膝蓋,她追著叛央,不依不饒。
“什么事情?”叛央頭也沒回的問。
“就是……那件。說你和清燎,誰才是……”止息拉住叛央的裙角,說道。
于是叛央嘆了口氣,回過頭去。真是不懂得何為委婉和回避的人。不過,這才是她熟悉的止息吧。
“什么我和清燎?我和她,不要用放在一起的語氣談論?!迸蜒肷裆荒停骸拔腋龥]有可比性。她永遠都是你們的主?!?p> “別這么說?!敝瓜⒗吨蜒氲娜棺?,不讓她往前走一步:“清燎她從來都沒那么說過!”
“但是你……你總是不喜歡清燎?!敝瓜⒔K于說了句重點的話:“你為什么不喜歡她?”
“你這還真是說了句大實話。”叛央回過頭來,微笑道:“我為什么要喜歡她?”
“她是你們的庇佑者,將你們養(yǎng)護在這片核心區(qū)域里舒舒服服的享受安穩(wěn)。而我呢?從出生起就被她像垃圾一樣丟到宇宙垃圾站的我。生來就是她最大敵人的我?!迸蜒肜湫Γ骸澳阏f,我為什么要原諒她?”
“不是的叛央?!敝瓜?zhí)意道:“我說了,剛開始的時候,是我們覺得……你存在可能會給她帶來困擾!”
“那時候,我們怕你,把你當做敵人的都是我們!跟清燎沒有關系!她其實是為了救你!”
“我知道?!迸蜒?yún)s是一臉冷漠:“那又如何。我還是討厭她?!?p> 止息瞠目結舌看著叛央頭也不回的甩下她離開,心里不知道該勸些什么。
叛央要打算離開宇宙核心這片區(qū)域的時候,眼前忽然展開一道大劍,橫在身前,差一點點就能將她攔腰斬斷!
叛央順著劍尖看去,一身白衣的連橙,舉劍站在她不遠的地方。
“你這是……要干嘛?”叛央看著連橙的臉,有點好笑的說。
“誰、誰準你出去了!”努力板著臉的連橙,本身就冷若冰霜的氣質更加成了點殘酷。
然而這可騙不到叛央。她挑了挑眉梢。迎著劍尖走了兩步,果不其然。連橙嚇得立馬連連后退,生怕自己的聚合傷到了叛央一根汗毛。
“算了吧。連橙?!迸蜒霟o奈的搖搖頭:“你不適合這樣的角色?!?p> “你為什么非要走呢?”連橙鎖著眉說:“我們都、都不趕你走。你,你也……”
叛央扶額,這勸說的潛質,比止息還差的多好不好。
“你和清燎爭神位。她不會傷到你的!”最后,連橙折磨自己了半天,終于憋出了這樣的話。她結結巴巴的跟叛央說:“你留下來好不好……”
“哼。”叛央嘴角勾起一個冷傲的笑:“我怕我傷了她?!?p> “非走不可?”連橙睜大了眼睛說。
“非走不可?!彼敛贿t疑。
然后她繞過連橙,直接走入了密林深處。
當叛央的身影輕車熟路的出現(xiàn)在核心外部,那片青青草地上的時候,她果真在那上面看到了一身比草地更青的,無比頭疼的綠色。
清燎原本背著手站在草地上面,聽到叛央的聲音,直接轉過了身子。眼神直接望進叛央的眼里。
于是,兩人,一個是比春光明媚的青綠,一個是比黑夜深邃的純黑。一個抱肘高傲的看著,一個唇邊冷笑的對視。
清燎和叛央,似乎是生來就該水火不容的。
“這么急著跑掉。是怕我把你打得太難看?”清燎正抱肘站在草坪上,神色輕蔑,嘴上不饒人。
“呵。打架也就你這種品味的人去做?!迸蜒肓昧讼骂^發(fā),漫不經(jīng)心的說:“我去宇宙逛逛,也用得著向你匯報了?”
清燎臉上也保持著微笑,內心估計早已爆發(fā)千百遍:“是用不著向我匯報。就是怕你在宇宙某個犄角旮旯里被誰欺負了。到時候報上我們的名字,替你嫌丟人!”
“呦。報上你的名字?你是不知道你在宇宙中各個犄角旮旯的名聲多好的吧?”叛央回嘴道:“報上你的名字,我怕不是會死得更快!”
兩人怒瞪對方幾秒。同時別開目光。
還是叛央先邁開步子:“別來干擾我。和你在一起,我還想活的更長呢。”
“總有一天,我要你哭著回來!”背后的清燎跳腳,指著她道。
叛央只是擺擺手:“你做夢!”
隨后,兩人不歡而散。
這便是,叛央見過清燎的最后一面了。
當初,她為了避免和清燎的神位之爭,獨自一人離開了宇宙核心。后面,曾經(jīng)在內戰(zhàn)爆發(fā)的時候,清燎離開核心之后,擔心止息和連橙的安全回來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