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沙,沙沙沙”。
風(fēng)吹過頭頂?shù)拇髽?,帶著樹葉沙沙作響,羊崽靠著大樹眼睛微微瞇著,大陸南方春天來的格外的早,初春的太陽透過樹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讓才八歲的羊仔已經(jīng)昏昏欲睡了。
但是他并不能睡著,他還要放羊,在他的面前,零零散散的羊群加起來也有二三十只正在吃草,吃了一個冬天干草,顯然無法和這春天的嫩草相比??粗蛉阂豢桃膊煌5某灾?,把羊崽看的也有點(diǎn)餓了,隨手拔了根嫩芽放在嘴里嚼了嚼。
這些羊群是羊崽的全部,聽他爹講,在他出生的那天,家里養(yǎng)的第一批羊生了第一個羊羔,所以他就叫羊崽,和村子里的二狗,柱子相比,他喜歡自己名字,因?yàn)樗矚g羊,他從小喝羊奶長大,身上穿的也是羊毛做成的衣裳,而且有了這群羊之后家里的條件也變得好了很多,甚至偶爾還能吃上用羊奶換來的豬肉,想到上個月吃的紅燒肉,羊崽把流出來的口水擦了擦。
“咩咩咩,咩”。
一只羊走到羊崽身邊,輕輕的拱了拱他,這只羊叫大壯,是羊崽替它取得名,因?yàn)閺男∵@只羊就比其他的羊壯,是這群羊的頭羊。
“怎么了,大壯?!毖蜥堂嗣髩训哪X袋,羊崽最喜歡大壯了,每次羊毛都是大壯身上的最多,今年的羊毛賣出去后,爹爹說過讓自己去王先生那里去念書,王先生可是十里八鄉(xiāng)有名的讀書人,以前還去過大城市!他也想去大城市看看,外面肯定比這山疙瘩好吧,羊崽想著。
“咩”,又一身羊叫把羊崽拉回到現(xiàn)實(shí),羊崽看了看大壯。
“哦,你是想去那邊吃草嗎?那可不行,爹爹說過不準(zhǔn)靠近那片森林,我?guī)銈儊磉@已經(jīng)是很靠近那片森林了,回去之后萬一讓爹爹知道了,他還不揍死我!”羊崽仿佛知道了大壯的意思,對大壯說道。說完還朝著那片林子看了看。
那片林子會吃人!這是祖上傳下來的話,村子里每年都會向那片林子祭祀,村長爺爺說過,山神就住在那片林子里,村子每年都會擺上祭品獻(xiàn)祭給山神祈求一年年的豐收,那片林子可去不得!以前有過蟲災(zāi),村子里的食物不夠過冬的,村子里的獵人不顧祖訓(xùn),去了那片林子,結(jié)果一個都沒回來,村長爺爺說,他們冒犯了山神,被山神吃掉了。
羊崽心里想著,到底有沒有山神?。可缴裾娴淖≡谶@片林子里嗎?真想進(jìn)去看看,心里想著卻不敢行動,從小到大爹娘都說著不要靠近那片林子,村子里也沒人進(jìn)去過,或者進(jìn)去了就再也沒回來了。
可是那片林子可真肥沃啊,其他地方的林子都是一點(diǎn)點(diǎn)綠草,越靠近那片林子草越多,樹木越茂盛,那片林子里面更是肥沃,已經(jīng)被綠色覆蓋了。
“咦?”
羊崽揉了揉眼睛,剛剛好像看見一個小男孩在追著什么東西一閃而過,可是再仔細(xì)看看又什么都沒有了,肯定是看錯了!心里想著,又看向羊群。
“呦呦呦,快點(diǎn)嘍,太陽下山,山神巡夜,吃飽回家嘍!”
山腳下的小小牧羊人對他的羊群呦呵著。
“別跑,我肯定抓著你!”一個小小的身影在草叢里穿梭而過追著前面的白色小生物。前面的小生物聽著竟然真的停了下來,原來是一只全身雪白色的狐貍,兩顆烏黑滴溜溜的眼睛對著身后的小身影彎了彎,仿佛正在笑,毛茸茸的尾巴高高的翹,身子?jì)尚。屓丝戳司拖氡е?p> “小白,你再跑我就不理你了,我回去找?guī)煾盗耍吆??!焙竺娴男∩碛翱吹叫“缀A讼聛?,腳速也放緩了下來,一個圓圓的小臉上一雙又大又圓的眼睛生氣的盯著前面的小狐貍,粉嘟嘟的小嘴撅著,一看就很不開心。
“哼哼,小白,你跑的真快是吧,一塊去偷鳥蛋,那個大鳥回來你頭都不帶回的就跑,害我被啄了好幾下。”看上去年齡才五六歲的小男孩揪著白狐的脖子后面,恨恨的對著狐貍。
“我不管,這次我要三個蛋,你只有一個,誰讓你不講義氣的!”看上去很生氣的樣子小男孩眼睛里卻是喜滋滋的。
“嗷嗷,熬~”被小男孩揪住脖子后面的小白狐嗷嗷對著小男孩叫著,意思就是我就知道是這樣,眼里一臉鄙夷的看著男孩。
“小白,你再這么看我我一個蛋都不給你留!”原本白凈的小臉因?yàn)樘网B蛋變得臟兮兮的,卻兇狠狠地對著小狐貍喊,看上去不具備一點(diǎn)威脅性。
但是這威脅對著小狐貍確實(shí)有用,低著頭顱沒精打采的,小男孩看著狐貍服軟了,笑嘻嘻的把狐貍抱在手里。
“這才乖嘛,回去我讓師傅好好給我煮蛋,你別不開心了,我到時候偷偷偷點(diǎn)師傅的酒給你。”小男孩想著待會即將上桌的美味擦了擦口水,懷里的小狐貍竟然也和人一樣擦了擦口水。
“嗷嗷!”“哈哈!”夕陽下,兩個歡快的身影蹦蹦跳跳的遠(yuǎn)去了,應(yīng)該是回去找男孩口里的師傅了。
小男孩和小白狐相互耍著回去煮蛋吃,太陽已經(jīng)慢慢落山了,僅剩的余暉努力的想驅(qū)散即將到來的黑暗。
這一幕要是讓羊崽看到肯定又是大吃一驚,這片吃人的森林里竟然還真的有人出沒,聽起來還一直住在森林里,可是他是看不見這一幕了。
“師傅,師傅!”剩著太陽最后一絲絲的余暉男孩抱著小白狐來到了一間稻草屋前。
“師傅真是的,我喊了這么多聲也不出來接我?!闭f完就推開門走了進(jìn)去,男孩呆了一下。
“緣兒,回來了,又去掏鳥蛋了嗎?”一個身穿白衣,五官端正看上去非常舒服的面前男子看著男孩說到。此時他正坐在桌邊和另一個老人談話,看上去在交流什么東西。
這個小男孩叫做凌緣,和他的師傅凌宇生活在這片林子里,從他記憶開始,他就和師傅兩個人待在一塊,從來就沒有見過什么生人來過這里,這還是凌緣記憶中第一次有人來到他和師傅住的地方。
從小到大,他只和師傅去過山下最近的小鎮(zhèn),在那里見過其他人,再然后就基本沒見過什么生人了,平時也只和手里捧著的小白狐做朋友。
“凌道主,這位就是高足嗎?果然是一表人才??!”老人看了凌緣兩眼對著凌宇客氣到。
“師傅這是誰啊?”凌緣跑到師傅后面,探起頭來打量著眼前的老人。
“這是無涯宗的五長老,來找?guī)煾嫡f點(diǎn)事?!绷栌蠲降艿念^和他說。“去見過五長老?!?p> “五長老好?!绷杈夒m然沒見過什么人,但是從記事起師傅就教過他禮貌,說這是做一個君子必備要求,凌緣也不知道什么事君子,只知道師傅說的都是對的。
“哈哈,你叫凌緣?好名字,緣,說明你我有緣啊,這枚玉佩就送給你吧!”五長老從懷中拿出一塊紅色的玉佩送到凌緣的眼前。
凌緣抓著師傅的衣角怕怕的不敢伸手,雖然他很想要那個很漂亮的玉佩,但是從來沒見過生人的他很是羞澀。
“拿著吧,那是五長老給你的?!绷栌羁粗约旱耐降苓@樣,嘆了口氣,“我這徒弟從小就和我生活在這大山里面,沒見過什么世面,讓五長老見笑了。”
凌緣聽到師傅這么說了,就開心的接過了那枚玉佩,玉佩入手并沒有冰涼的感覺,反而讓凌緣感到溫暖,全身都變得暖烘烘的,頓時感到很奇特。
“哪里哪里,高足一看就是天賦異稟,以后遲早會一飛沖天的,凌道主覺得我剛才提議如何?”五長老看來是有求于凌宇,先送禮給凌緣,又是對凌緣一頓吹捧。
“好,你說的事我應(yīng)下來了,過些時日帶著人直接來就行?!绷栌羁礃幼邮谴饝?yīng)了五長老的請求。
“那好,那就告辭了,叨擾凌道主了?!闭f完就退出了草房,兩步一眨眼便消失在凌緣的視野里了。
“緣兒,又去招惹那大鳥了?活該沒啄!”凌宇看著凌緣拿出來的鳥蛋沒好氣的說。
“師傅,不怪我,都怪小白,誰讓他帶我過去的,我要是沒看見我能去掏這蛋嗎?”
“嗷嗷,熬~”地上的小白好像聽懂了凌緣的話,反駁的叫起來,抬頭看到凌緣正瞪著它,又低下頭不叫喚了。
“別欺負(fù)小白了,把蛋給我,我去給你煮了,你現(xiàn)在吃這些東西也不錯,可以長高點(diǎn)?!?p> “嘿嘿,我就知道師傅最好了,師傅兩個蛋,我一個小白一個。”
“你和小白一人兩個吧,師傅又不長個子了?!?p> “那可不行,師傅肯定也喜歡吃,這么好吃的東西,怎么會不想吃呢?”
“師傅,剛剛那個五長老來干嘛的???”凌緣對剛才的五長老還是很好奇的,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有外人來這片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