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連理
從此之后世上再無耶律行止與軍師寒穹。而江湖上從此多了兩個人,女劍客楚行止與神醫(yī)寒穹。寒穹為行止取了一個字,為清墨。他解釋說:“既然已經(jīng)離開了那個地方,重生的你,一切都應(yīng)當(dāng)重新開始,那就棄去原來的姓氏,叫楚行止,字清墨?!啊肮?,重生的我自然應(yīng)該開始新的生活了,至于過去,就過去吧。我就只剩下你和他們六個了。在世人看來,行止更像是神醫(yī)寒穹身邊的侍衛(wèi)罷了,其存在的價值不過是保護寒穹的安全而已。
兩人攜手去了可汗王庭以北的漠北雪山,去看了巍峨聳壯的雪山,見識了何為山舞銀蛇的美麗;去了西川的大漠,去看了黃沙漫漫的荒漠,欣賞了何為孤煙落日的壯闊;去了南域以南的浩瀚滄海,去看了時而波濤洶涌,時而平靜無波的深邃大海,見識了這個如孩子般純凈的大海的喜怒無常;去看了東荒的神秘大澤,親眼看到了瘴氣彌漫的沼澤也能生出堅強而美麗的生命,親眼見證了生命的頑強;去了中原的江南水鄉(xiāng),經(jīng)歷了四季如春煙雨朦朧的水鄉(xiāng)。
在離開西川的路上,寒穹曾問行止“在西川的西樓我學(xué)會一個詞,風(fēng)花雪月,是何意?“
“哦~,在我看來。風(fēng)是穿山過水拂面而來,花是零落成泥常開不敗,雪是日出消融檐上落白,月是咫尺天涯千秋萬載。(歌詞來紫堂宿和林斜陽的自風(fēng)花雪月)這個解釋如何!“寒穹只是微笑不做回答。在這句話在傳到了君陌的耳中之后又流傳出了另一種回答。
“風(fēng)是自息自生擾袖弄擺,花是搖亂玉彩沾衣未摘,雪是眉心微涼華發(fā)皚皚,月是移走寂空星云中埋。“
行止看了寒穹許久,不見他回答,微微一笑
“所謂的風(fēng)花雪月,不過是你愿意娶而我也剛好愿意嫁你為妻罷了,是嗎。“等待許久,都聽不到回答,心里一陣難過,本以為,這一路走來的陪伴是喜歡而已。原來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就在失望時,一道清冷的聲音傳進了耳朵,鉆進了心里:“那你愿不愿意嫁我為妻。我雖然什么都沒有,卻可以給你,你想要的安穩(wěn)?!扒迥α?,這是她等待了許久的結(jié)果。十年,十年的陪伴,從相遇,到相知,再到攜手同游,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十年,光陰,十個春秋。十年,行止也從十八歲變成了世人眼里二十八歲還未出嫁的老姑娘。行止早已褪去原本的青澀與純真,變得成熟干練,從原來的鮮衣怒馬時,變成了現(xiàn)在的安臥靜室。歲月真是可怕的東西,行止的臉上已經(jīng)有了歲月的痕跡,再看寒穹,十年似是一瞬而已,那白衣依舊一塵不染,那容顏依舊清冷如舊,唯一與之前不同的便是初遇時的那一頭白發(fā)竟然變成了青絲。
他們就在江南的煙雨里喜結(jié)良緣,就在新婚當(dāng)天,君陌帶來了一封信
“風(fēng)是清歌不歇吹徹高臺,花是折枝粉黛綻詩三百,雪是積帳飾晴雕弓懶開,月是良宵清光此夜難再“行止嘆了一口氣“這么久了,也該忘記了,我們畢竟……“那樣的男子,高坐華堂權(quán)掌天下。那萬里江山,廣闊九州才是他的舞臺,至于她不想做那宮中的金絲雀,說白了,她只是不想成為他博弈的旗子罷了。“你離開后,還是他幫你了結(jié)了剩下的事情。罷了,你真的愛他嗎?“這個他,他們兩個都清楚,這個他不是高坐華堂的那位,而是前廳招呼鄰里親朋的那位?!叭缛粑也粣?,誰又能勉強我呢。你是了解我的?!熬靶α?,“我的公主,愿你被這個世界溫柔以待,愿你此生安穩(wěn)無憂?!靶兄馆p輕的似是在回答也似在回答“我會的。“
在眾人歡呼敬酒時,寒穹已經(jīng)被君陌偷偷放回了后院,走進了那間并不華麗卻溫馨的房間里。步入那間房間,映入眼簾的時,一片灼眼的紅色。酒紅色的桌椅梳妝臺,大紅色的桌布上擺著一桌已經(jīng)冷了的飯菜。在看里間大紅色的床帳撩著,大紅色的龍鳳燭燃著,那可心的人床上坐著。上前,掀開蓋頭,那張容顏和那九天之上的容顏竟一模一樣。自此,紅羅帳中鸞鳳和鳴。
同一夜,在大夏京都的某個院子里,一身青松云紋服飾的青年,滿臉頹廢,卻又從容落筆?!帮L(fēng)是盾持纓動烽煙縈帶,花是血濺五步抽尸踏骸,雪是尤及馬革紛揚棺蓋,月是寡言史官心思弗猜?!碑?dāng)年的故事、糾葛,被時間埋葬,你我之間,終是有緣無分。
在第二日醒來,寒穹的眼睛竟然更加的深邃了,就好像是大海深處的海溝,竟然不敢讓人直視。這是記憶已經(jīng)完全恢復(fù)的他啊,當(dāng)他回頭看著身邊的人時,竟然把手放在了她的脖子上。那細細的脖頸上布滿了青紫色的痕跡,似乎他輕輕一用力就能擰斷它而已。那睡著的的人兒,對于他的動作一無所知,還靠近他在他的胸膛上像貓兒一樣蹭了兩下,嘴角還流露出了一絲滿足的笑,滿足之中帶著一絲絲的依賴。熟悉的容顏,還有那熟悉的胎記,就是他一直想在算計的人現(xiàn)在的自己卻有一點下不去手了。
在床上的人兒睜開眼睛醒來之前,寒穹穿上了衣服,幻化出他的寶劍,練劍去了。雖然法力還沒有恢復(fù),但也離恢復(fù)不遠了,這就意味著,離他離開不遠了。雖然是神的轉(zhuǎn)世,但也是未曾覺醒神力,不能帶回天域,對于現(xiàn)在來說,唯一的選擇便只有誅殺。身為執(zhí)法者,不能有惻隱之心,至于那一絲下不去手的情緒,絕對不可以擁有。
在他關(guān)上房門的那一刻,心情凌亂的他并沒有注意到身后那個床上的人醒了,目光那么的犀利,怎么也不像一個剛剛睡醒的人!“他竟然想殺了我,哈哈哈,他果然是后悔了。既然如此……“行止呆呆地望著紗帳,渾身冰冷沒有力氣,可更冷的是心啊。
“演戲“對于行止來說,這是深深地刻進骨子里的東西。假裝不知道,一臉歡喜的起床,慵懶的洗漱完。送走了君陌和幾個屬下后,那慵懶的笑容再也藏不住了?!拔依哿?,我先去休息了。“就這樣一個人躲,一個人藏,兩個人硬是整整兩個月中面對面在一起的時間不超過二十四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