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老師有請
陶苒不太對勁的情緒,連任東流都感覺到了。
他摸了摸陶苒的額頭,“不燙啊?!?p> 圍觀的群眾實在看不下去了,徐陽忍不住站了起來,“老大,跟你直說了吧,大嫂她……”
“住口!”尹文龍打斷了徐陽想說的臺詞。
這層窗戶紙,誰捅破了都不合適。只有陶苒自己想清楚了,才能決定她要不要告白,以及什么時候告白。
“沒聽明白嗎,東流和陶苒根本不是那種關(guān)系。以后不要叫大嫂了?!?p> 任東流拍了拍尹文龍的肩膀,“那么大火氣干嘛?總之情況就是這么個情況。我跟陶苒并不存在誰追的誰,也不存在誰甩了誰。我們自始至終,都只是朋友而已?!?p> 此時,林惜竹突然走到陶苒的位置,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現(xiàn)在想放棄的話,可就是認輸了哦?!绷窒е裨谔哲鄣亩?,低聲耳語,“你要想清楚,他并沒有拋棄你,也沒有甩了你。他只是自始至終,不清楚你的心意而已。而你從頭到尾,也沒有清楚地表達過。對任東流這種人,只要你不在他面前大聲的說出我喜歡你,他是永遠不知道你喜歡他的?!?p> 林惜竹的話,讓陶苒醍醐灌頂般的醒悟過來。
對啊,我為什么要傷心,為什么像一個被甩了的女孩那樣自暴自棄?
我們兩個的故事還沒有開始,我為什么要擺出一幅已經(jīng)結(jié)束了的樣子?
無論怎么樣,也得等到親口說出那三個字以后再說吧?
連嘗試都沒有,怎么可以輕言放棄呢?
更何況,我們才剛認識幾天,以后的日子還長著呢!
陶苒抽了抽鼻涕,“惜竹姐,謝謝你。”
林惜竹恨恨地白了任東流一眼,“你這才等了四天,我都等了一兩年了,這么點耐心都沒有?”
“???”陶苒有點小驚訝。
“咱們兩個,互相加油吧。”林惜竹說完,離開了陶苒的身邊。
任東流發(fā)現(xiàn)林惜竹不知說了什么后,陶苒的情緒立刻變得正常了。
“看不出來,你挺會哄小孩的?!?p> “需不需要我來哄哄你?”
林惜竹白了任東流一眼。
漫展后的聚餐,在一個比較詭異的氛圍中結(jié)束了。
眾位成員各懷心思的下了車。任東流將鑰匙扔給尹文龍,對著陶苒說,“陪你去剪個頭?”
他還沒忘記,自己中午的承諾。
“嗯?!?p> 陶苒點了點頭,走進了學(xué)校里的一間理發(fā)店。
換了一個嶄新的波波頭后,陶苒回到了宿舍。
“未來可能的老板娘,來,喝水?!毕臅赞币灰姷教哲?,立刻非常狗腿的迎了上來。
“不是老板娘了,他跟他的社員們解釋清楚了?!碧哲酆韧炅讼臅赞边f過來的水之后,氣呼呼的說。
“啊,你被甩了?”夏曉薇像大爺似的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枉我還在想著以后怎么巴結(jié)你呢,真是浪費表情。”
“什么叫被甩了?我們倆從來就沒有在一起過好不好!”陶苒不服氣的解釋,“可為什么,我好像也有一種自己被甩了的感覺。我明明從來都沒有告白!”
“苒苒,我覺得咱們一開始的戰(zhàn)略就是錯誤的。你不應(yīng)該一味地迎合他,而是應(yīng)該充分地向他展示你自己的優(yōu)點。你是誰啊?中國成語大會總亞軍!中國上下五千年無一不精的小才女!你要用自己的文學(xué)修養(yǎng),用自己的底蘊來征服他!”
夏曉薇對著陶苒打氣。
“怎么征服?難不成跑到他面前背成語,背古詩?關(guān)關(guān)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太傻了一點吧?”
一整個周末,陶苒都沒什么精神。
任東流沒有再聯(lián)系她,似乎把她這號人物徹底遺忘到角落了。陶苒猜測,她正在傷春悲秋的時候。任東流這種粗神經(jīng)的人一定在公寓里埋頭畫畫,或者大腦卡殼的時候,吃手手。
他的畫室里充滿了各種顏料。平時畫畫很容易就會弄一手鉛筆灰。就這樣一個人竟然還保留著啃指甲的不良嗜好,不怕哪一天鉛中毒?
好想見到他,可是似乎沒有什么正當(dāng)理由。第一次去他家是要去還衣服,第二次去他家是因為排隊買了本漫畫書,謊稱自己想跟著他學(xué)動漫??勺约喝フ宜恼?dāng)理由好像也就這么多,難不成再一次恬不知恥的敲他家的大門,“老師,我來學(xué)漫畫了!”
他會怎么看我?
可如果不去找他,整個周末,他估計都會窩在公寓里不出來。宅男這種生物,怎么那么麻煩?
周一上課的時候,陶苒的精神狀態(tài)很差?;旧弦徽於荚谀弥行怨P雙目無神的看著黑板。
所以秋深的手指頭在面前晃悠的時候,陶苒也沒怎么注意。
“中邪了?”秋深有些驚訝。
陶苒持續(xù)掉線中。
“失戀了?”秋深一副幸災(zāi)樂禍的樣子。
陶苒斷線重連,惱羞成怒的反駁,“你才失戀了呢?”
“不是失戀了,難道是來親戚了?”秋深的嘴依舊那么欠。
“你吃飽了沒事干,特意來氣我的是吧?”在不開心的日子里遇到了不開心的人,她怎么那么倒霉。
“這回你說錯了,我找你有事干。不對,是老師找你和我有事干?!鼻锷钪噶酥附淌业拈T,“魏麗霞有請。”
魏麗霞是他們的系主任,一個三十七八歲的女老師。
陶苒一路上很安靜,跟秋深保持著一段不長不短的距離。
看她失去了往日的活潑,秋深不高興的說,“那個姓任的欺負你了?”
“沒有。”
之前牛皮都吹出去了。如果現(xiàn)在跟秋深解釋微博上的事情是一件誤會,以他那副尖酸刻薄的嘴臉,一定會加倍嘲笑我。
所以,這件事跟誰都可以解釋,就是不想跟秋深解釋。
“還嘴硬?!鼻锷钇擦似沧欤笆芪司透鐐冎獣宦?,別總是悶在心里。怎么著也是一起奮斗過的戰(zhàn)友,管他狂風(fēng)暴雨還是電閃雷鳴,有哥在呢?!?p> “謝謝了?!碧哲廴滩蛔⌒α顺雎暎翱床怀鰜恚阋矔参咳税?!”
“千萬別誤會,誰管你?”秋深不屑的瞥了她一眼,快走兩步,拉開了和陶苒的距離。
這算是傲嬌吧?
陶苒跟在后面,忍不住的想。
進了辦公室,魏主任先是非??蜌獾淖屗麄冏?,用關(guān)切的語氣問道,“你們最近在學(xué)習(xí)和生活上有沒有什么困難啊?”
班主任談話的常用套路。無論想說什么,是表揚還是批評錯誤。開場白一定是這句話。
從學(xué)習(xí)和生活入手,讓你摸不明白我想干什么。
兩個人先是十分沒營養(yǎng)的跟老師聊了一會兒天。十分鐘過后,陶苒最先忍不住了,“老師,請問找我們有什么事嗎?”
這句話一問出來,意味著打哈哈的時間要結(jié)束了,該說正事了。
陶苒一直是乖乖女三好學(xué)生,所以也不會覺得是來挨批的。
“是這樣的,中國成語大會第二季就要開始錄制了。你們兩個有沒有興趣繼續(xù)參加,把去年失去的冠軍奪回來?”
魏麗霞用滿懷期待的目光,笑瞇瞇的看著他們。
“啊?”
陶苒沒想到老師把她叫過來是來談這件事的,所以下意識的驚呼了出來。
備戰(zhàn)中國成語大會的那段日子,可以說是她人生中最灰暗的日子。連高考都沒有那么累過。
早上六點起來背成語,背到晚上十二點。一本成語詞典翻爛了還不夠,還得去翻一些古老的典籍,以防節(jié)目組出一些怪招。
那幾個月,她跟秋深兩個人從天亮忙到深夜,什么大神獸、小神獸,公神獸、母神獸。為了能夠給對方提詞,可謂是創(chuàng)造了各種各樣的黑話。
一邊要求機械記憶,一邊要求靈活表達。為了準備一場比賽可謂是讓大腦超負荷到了極點,那種非人類的日子再也不想過了。
“老師,能換個人嗎?我個人有點不太想?yún)⒓酉乱粚昧恕!碧哲巯氡M可能的說得委婉一些。
“老師,我也不想?yún)⒓恿??!鼻锷詈俸僖恍Γ鞔_的表示拒絕。
魏麗霞雙手合十,“老師知道,你們備戰(zhàn)的日子非常辛苦。老師也想找別人。可是考慮到第一,你們兩個是咱們系文學(xué)底蘊和知識儲備最深的兩名同學(xué),甚至可以說是全校在這方面最優(yōu)秀的同學(xué)。第二,你們有過大賽經(jīng)驗,也不用從頭開始準備。去年背了那么多成語,總不會都忘了吧?”
“老師,我們學(xué)校不用非得參加吧?”秋深說。
“按理說,比賽當(dāng)然是自愿報名??墒沁@種全國等級的大會,是提升學(xué)校形象和知名度的好機會。我們當(dāng)然希望繼續(xù)參加。跟你們透露個數(shù)據(jù),去年你們奪冠之后,我們江東大學(xué)古漢語系今年的報名人數(shù)整整上升了百分之五十?!?p> 魏麗霞繼續(xù)說,“參加這種比賽,能夠獲得相應(yīng)的學(xué)分。而且今年,只要你們獲得了一定的名次,學(xué)校也會專門劃出一部分獎金。在評獎評優(yōu)上,更是一個重要的參考標準。怎么樣,認真的考慮一下?”
“那老師,我們回去考慮考慮?!碧哲酆颓锷钕蚶蠋煾孓o,離開了辦公室。
“你們可要慎重考慮,老師等你們的好消息!”
走到走廊上,甚至都傳來了魏麗霞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