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個早，趙哲來到府內(nèi)的演武場，看到趙偲已經(jīng)和一位道袍老者正在交談。
趙偲看到趙哲，招手讓趙哲過來，指著老者介紹道：“哲兒，這位乃是蜀山的重陽道長?！?p> “也是你今后的師傅！”
“……”
蜀山？重陽？
趙哲打量了這位未來的師傅幾眼，忍不住問了一句：“道長可姓王？”
那道袍老者搖搖頭，呵呵一笑：“我在入蜀山之前，也姓趙，只是入了蜀山，師傅賜了法號重陽，就一直叫這個名字?！?p> “趙？”
趙哲有點失望，他還以為又能認識一位傳奇人物呢。
不過也對不上號，人家王重陽可是武當?shù)摹?p> “咳咳……”
趙偲這時候輕咳兩聲：“哲兒不得無禮。”
轉(zhuǎn)頭又對趙重陽略表歉意：“犬子如有冒犯，還請道長海涵。”
“沒事沒事?！?p> 趙重陽呵呵一笑，反過來打量趙哲一番：“不錯，不錯，是可造之材?！?p> 這都能看出我是可造之材？至少也應(yīng)該摸摸我筋骨，讓我轉(zhuǎn)個圈看看？！
趙哲心里覺得起了疑慮，老爹不會是讓人騙了吧，從哪里找來了一個江湖騙子？！
趙偲在一旁催促道：“哲兒還愣著做什么，趕緊下跪，行拜師禮?！?p> “啊？！”
趙哲有些為難，他想要確認一下，這位蜀山道長，到底有幾分本事。
“……呵呵！”
趙重陽似乎猜到了趙哲的想法，他又是輕輕搖頭：“小王爺可是不信老道的本事？”
“露兩手如何？”
“可以！”
兩人對答得干脆，趙偲來不及阻止，就看到趙重陽一把抓住趙哲，迅捷地飛了出去。
“哇！”
趙哲不由失聲大叫，趙重陽拎著他，憑空而起，掠過了王府的聽潮庭，然后又落到了鯉魚池上，踏波而行，最后一個旋身，又飛回到演武場內(nèi)。
整個過程，不過眨眼之間。
“如何？”
“很好，非常好。”
“還需要我露一手胸口碎大石么？”
“呃……也行吧！”
“……”
最后，還是在趙偲的強烈阻止下，趙重陽才沒有在趙哲面前完成胸口碎大石的表演，這讓趙哲多少有些不滿，干嘛，讓蜀山高手表演胸口碎大石難道很掉價嗎？
但就憑王重陽一手高來高去的輕功，趙哲還是清楚，這位干瘦的道長，自己未來的師傅，是有本事的，蜀山這個名頭，至少比起什么漠北第一刀更靠譜些。
鄭重地行了拜師禮后，趙偲顯得很高興。
“哲兒，以后你就跟著重陽道長，好好練武，切勿偷懶……”
“知道知道，孩兒一定會聽師傅的話?！?p> 場面話還是要講幾句的，趙偲又叮囑了趙哲一番，才放心離去。
“師傅，我們要開始了嗎？”
趙哲現(xiàn)在興致很高，他想了一下，又問了個問題。
“師傅，我現(xiàn)在才習(xí)武的話，會不會年紀太大？無法有所成就?！?p> 趙重陽搖搖頭：“學(xué)武其實和看書一樣，并不是你先看，你就一定能第一個看完，關(guān)鍵還是要看個人的領(lǐng)悟能力和一個好的師傅教導(dǎo)?！?p> “我覺得我的領(lǐng)悟能力是可以的，師傅你也是一個好師傅?！?p> 趙哲很開心，用力地點點頭：“那看來我還是有機會成為絕世高手咯？！”
“或者吧?！?p> 趙重陽微微一笑，很有出塵仙人的范兒：“未來的事，誰也不能說個準……我負責教，你負責練，其他的，就看天意了。”
嘖嘖，這番話說得滴水不漏，不愧是我?guī)煾怠?p> “師傅，那今天我們要開始學(xué)什么？”
“從基本開始，呼吸吐納?！?p> 趙哲收斂了輕浮的表情，小心翼翼又略帶興奮問道：“師傅，你要傳授我內(nèi)功心法嗎？”
“恩！”
“哇，可有什么名頭？”
“乃是當時太祖獨創(chuàng)的龍神訣，修煉大成者，能化氣為龍，身體堅不可摧。”
“太祖……”
趙哲眨巴著眼睛：“可太祖獨創(chuàng)的龍神訣，為什么師傅你也會？”
“因為，我也姓趙……”
“哦！”
趙哲還想多問，不過趙重陽擺擺手：“好了，除了龍神訣，你要想學(xué)習(xí)蜀山的心法也行，不過需要隨我到蜀山拜師，至少留在山上習(xí)武五年，期間不得下山?！?p> “另外，蜀山住宿一年需交黃金二十兩，五年后無法通過測試而還需留山學(xué)藝者，每年住宿費翻倍……”
“……”
趙哲看著趙重陽，覺得應(yīng)該給自己這位師傅配個算盤，更加適合他，然后給他一個新綽號——鐵算盤！
“那，我還是學(xué)習(xí)太祖的龍神訣吧。”
“甚好！”
趙重陽對趙哲的回答感到滿意，然后看著趙哲還想問問題，馬上又補充一句。
“不得問師傅和學(xué)武無關(guān)的問題，不得打聽師傅的身世來歷，否則，一個問題黃金五兩。”
“……”
趙哲摸了摸褲兜，還是算了。
好好武學(xué)，天天向上吧！
※※※
魯智深還是武松，趙哲還是選擇了趙重陽的內(nèi)功心法。
畢竟趙重陽說這個是太祖獨創(chuàng)的，最適合趙氏一脈去修煉。只是，趙匡胤怎么也想不到，百年之后，趙氏子孫居然徹底放棄了習(xí)武，更喜歡舞文弄墨，而不是舞刀弄棒。
趙重陽對趙哲的教導(dǎo)也很獨特，并沒有讓趙哲過度去修煉，只是傳了口訣，指點了趙哲如何呼吸吐納，然后就留下趙哲一個人琢磨，自個兒一蹬腿，從窗子飛出，不知哪里去了。
趙哲一開始吃驚，第二天，第三天，也就習(xí)慣下來。
反正趙重陽會在黃昏前趕回，偶爾還給趙哲帶點吃的。
剛好趙哲練完功，他讓思思從府上搬來一壇美酒，師徒兩人就吃吃喝喝起來。
“師傅，我總覺得這樣子不太對，呼吸吐納之后可以馬上喝酒吃肉嗎？”
“可以吧，反正我以前也是這樣做，沒什么問題?！?p> “……”
趙哲猶豫片刻：“但我有種負罪感，覺得這樣子不太好。”
“不好么？”
趙重陽點點頭：“那以后我吃，你在一旁看著，如何？”
“這樣子好像也不太好……”
“……”
“婆婆媽媽的，豈能成大事？！”
趙重陽伸出油膩膩的爪子在趙哲頭上狠狠地敲了一下：“徒兒，我跟你說，做人做事，一定要果斷！”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受教，受教了，師傅！”
“我的雞屁股哪里去了呢？”
“師傅，雞屁股能吃嗎？我剛?cè)恿恕芄麛嗟厝恿耍 ?p> “……”
※※※
在學(xué)武這件事上，趙哲還是很有天賦的，至少趙重陽是這樣說。
但設(shè)計陷害人這方面，趙哲算是沒撤了。盡管他絞盡腦汁，借鑒古今中外甚至自己看過的宮斗劇，但都找不到一個好方法在短時間內(nèi)把蔡京和童貫這兩個奸臣打到。
想想真是件讓人頭痛的事！
今天是家宴的日子，趙哲大伯，就是徽宗趙佶將會在艮岳宮舉行宴會，到時候趙氏一族的皇子皇孫都會到來，歡聚一堂，吃吃喝喝，其樂融融。
趙哲換了一套新衣服，李氏看著打扮一新的趙哲，很滿意地點點頭。
“哲兒是長得越來越俊俏，以后也不知道要便宜哪個小姑娘了?！?p> 想不到居然讓老娘給調(diào)戲了一把，趙哲尷尬地笑了兩聲，沒有接話。
“主要是像我，有為父當年的模樣?！?p> 這時，趙偲在一旁嘚瑟地插話：“想我在哲兒這般年紀，早在開封城內(nèi)迷倒……”
話說到一半，趙偲才發(fā)覺好像說了不該說的，馬上打住不說。
“迷倒什么？你倒是說呀！”
李氏哼哼地冷笑兩聲，嚇得趙偲一陣哆嗦。
“咳咳，當然是迷倒了我娘呀。”
想在老爹最近幫了自己找了個好師傅的份上，趙哲很仗義地幫趙偲解圍。
“對對對……不不不，我當時啊，就是被你娘親迷倒的?！?p> 趙偲很有覺悟地牽起李氏的手：“縱有萬紫千紅，都不入我法眼，只有夫人你……”
“行了行了，趕緊出門，老不正經(jīng)的?！?p> 李氏看了一眼在一旁想要看好戲的趙哲，把手抽回來，嬌嗔一聲，甩著衣袖，先行走開。
“老爹，今晚如果不好好哄回娘親的話……”
趙哲露出個壞笑：“我覺得你要睡地板了。”
“去去去，都是你小子誤事。”
趙偲搖搖頭，又叮囑趙哲道：“今晚宴會上，可不要亂說話，該吃吃，該喝喝……當然，要是能出出風頭，倒也是可以的?！?p> “明白！”
印象中之前幾次參加家宴，只會舞刀弄棒的二愣子趙哲都拿不出什么像樣的表現(xiàn)，自然令趙偲很尷尬，可自從上次昏迷后，趙哲似乎開了竅般，還作了兩首詩，又給了趙偲希望。
倒不是希望趙哲能夠在家宴上一鳴驚人，至少不要太丟人。
“當然，有些話，咱們關(guān)上門可以說，但在皇上面前，你要慎言?！?p> 趙偲想了想，補充道：“比如之前跟我說的什么金兵要南下，又說我們大宋人人學(xué)文，誰去學(xué)武保護大宋這些……皇上是不喜歡的，你要切記不要一時口快，說了出來?！?p> “明白！”
趙哲從善如流地點頭：“放心吧老爹，我可不會像你那樣亂說話，還差點要把我娘親給惹怒了！我現(xiàn)在是那比干，一顆七竅玲瓏心吶?！?p> “比干？七竅玲瓏心？”
“哦，你不知道嗎老爹，比干呀，商周的那位大臣?！?p> “聽是聽過，比干是商周的大臣，可他為什么有一顆七竅玲瓏心呢？”
“……”
趙哲沉默片刻，一拍腦袋，壞事，比干有七竅玲瓏心可是封神演義這本小說說的，但那好像是明朝才面世的傳記。
“這是個很長的故事，老爹，我有空再跟你說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