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風云際會
熊岳淡淡的說:“我對杭州城里的情況一無所知,甚至對國內的情況也完全都不了解,我怎么能淌這個混水?不過,聞一老師的文章,我倒是看了,姑且不說他的什么政見,他的筆鋒是讓人敬佩的。好了,不說這些,他寫什么文章跟我沒關系,我看你這老同學還真是很有風采呀?!?p> 孫正良微微一笑說:“我哪能跟你相比,如果你想得到我這樣的職位,那是輕而易舉的,快進去吧,有很多人都到了?!?p> 喬鳳凱又向車里的楚云天鞠了個躬,陪著笑臉說:“楚伯伯,有什么事盡管吩咐,請吧?!?p> 錢江大酒店門前已經停滿了發(fā)著黑亮光彩的汽車,來自四面八方的達官貴人和他們漂亮的夫人,從車里走下來,空中飄來一陣陣歡聲笑語。忽然,從身邊開過去一輛黑色的汽車,熊岳看到車里笑意盈盈的崔麗云的母親,崔母卻沒有看到他,車子直接就沖了過去。孫正良對那輛車里的女人打了個手勢,轉身對熊岳說:“看到這個女人了吧,她是市政府崔專員的夫人,她有個女兒,是你大妹的同學,那個女孩子可真是大家閨秀啊,人長得好,現在就是大學生,家里的背景用不同尋常?!?p> 熊岳說:“好的,改日我見一見這個不同尋常的女孩子,那你就忙你的公務吧,我們就進去了。”
一陣高亢嘹亮的軍樂聲響起來,又是那首已經熟悉了的中華民國頌,錢江大酒店門前鋪著幾十米長的紅色地毯,達官貴人在他們打扮漂亮,散發(fā)著香味兒的女人陪同下,笑意盈盈,沿著紅地毯走進錢江大酒店的大廳,身著西裝革履的男人,有的在大笑著,有的在喋喋不休的說著什么,他們身邊的女人,滿臉笑容,滿眼含情,打量著來來往往的人們,似乎要抓住這個難得的機會,多和一些大人物攀談幾句。
忽然,一個戴著金絲邊眼鏡,頭發(fā)梳得油光锃亮,一身白色西裝的中年男人,離開身邊的人群,向楚云天走過來,楚云天也連連拱手,走了過去,說道:“許行長,久仰久仰,這些日子可是沒有你的消息呀,據說到美國去做了一筆大買賣?”
這個被楚云天稱作許行長的人拱手說:“楚老板,我這買賣可是給國家做的買賣,我自己卻得不到一分錢,哪能跟你這杭州城頭面商人相比?怎么沒有見到少夫人呢?”
楚云天說:“我的夫人見不得大雅之堂,一來到人多的地方她就頭暈。來,介紹一下,這是我的犬子,才從東洋學醫(yī)歸來。岳兒,這是HZ市中央銀行的許行長?!?p> 熊岳躬身說:“拜見許行長,還望多多的關照。”
許行長叫許家珍,是杭州城的金融界的巨子,畢業(yè)于英國的劍橋大學,在杭州城里有著響當當的名望。熊岳卻覺得這個人有點油頭粉面的味道,像是上海街頭的小開,不像是一個金融家的身份,但是看到父親對這個人頗有幾分恭敬。
許家珍看著熊岳,不住的點頭說:“真是虎父無犬子啊,不錯,后生可畏。”轉身對楚云天小聲說:“向你透露個內部消息,最近硬通貨行情看漲,如果有閑散的資金可以多進幾筆。如果真的開戰(zhàn),物資緊張,用黃金做交易,永遠是贏家。哈哈,一會兒多喝兩杯,我到那邊去走一走。”
許家珍向楚家父子擺了擺手,眼睛打量熊岳幾眼,微微一笑,向一群政客們走過去。許家珍話語不多,說的話卻十分重要,兩方面軍隊一旦開起戰(zhàn)來,物質就會十分緊張,黃金這樣的硬通貨當然是行情最好,但熊岳并不知道爸爸在囤積黃金。
楚云天對熊岳小聲說:“當初許家珍剛到杭州中央銀行,還僅僅是一個小職員,在經營我們楚家的買賣中,大膽的放貸給我們,我們購買了整個上海十幾家棉紡廠的棉紗,我們大賺了一筆,許家珍也沒少從我們這里撈些好處,這個人腦子很靈活,又攀上了高枝兒,所以才當上了杭州中央銀行的行長,要多跟人家學學喲?!?p> 熊岳點頭說:“父親放心,我一定用心的學?!?p> 熊楚天說:“我聽說你到崔專員家給他的夫人看了牙病?崔家這個丫頭我看不錯,我也算是從小看著她長大的,不過,她的父親現在是杭州城炙手可熱的人物,有些事情做得過火,政商兩界,有的時候需要聯手,有的時候,也是水火不容啊?!?p> 酒會的司儀高聲說道:“請各位按照安排好的席位就座,不要打亂次序。陳主席以及省市主要領導馬上就光臨酒會,屆時希望大家把場面的氣氛掀起來,讓今天的酒會掀起第一個高潮。”
楚云天按照請柬上的坐席來到商界的座位上,許多杭州城著名的商賈紛紛拱手致意,一位穿著橘黃色黃袍馬褂的胖子,對楚云天說:“楚老板,大家都知道弟妹是大家閨秀,杭州城里有名的美人,可從來沒見過芳容,今天舉辦大型酒會歡迎陳主席出席國民大會歸來,這可是難得的盛事,國運昌盛,世道太平,這么重要的場合,怎么也沒有攜同夫人一起到來呀?”
酒桌上,男人身邊的女人們紛紛說著不咸不淡的話語,似乎公孫傲梅的缺席,對酒會是個不小的影響。熊岳知道,在十里洋場的上海和國都南京,這些達官貴人的夫人是各種場合上的不可或缺的花瓶,但在杭州這個地界也是這樣,眼前的這些女人,年紀有大的,也有十分年輕的,個個香氣撲鼻,華光異彩,金玉滿身,貌美異常,但對這樣紙醉金迷的場合,熊岳感到十分別扭。曾經在白山黑水浴血戰(zhàn)斗的抗聯戰(zhàn)士,食不果腹,連野菜草根都沒得吃,看到眼前的紙醉金迷的場面,真是讓扼腕嘆息。
楚云天拱手笑著說:“賤內身體不好,整日里服中藥,身上有一股中草藥味,來到這里我怕讓大家敗壞胃口,今天可不是尋常日子,陳主席在南京參加國民大會凱旋而歸,我們大家都要高高興興的,所以,不容得一絲半點不和諧的東西。不過,犬子剛從東洋學醫(yī)歸來,雖然在日本學的醫(yī),但學的是知識,跟政治和軍事一點沒有關系,所以,今天我領著犬子到這里開開眼界?!?p> 熊楚天正要向熊岳介紹在座的各位商界大佬,忽然,一個女人的聲音由遠到近的傳了過來:“哎呀,這不是熊醫(yī)生嗎?楚老板,我還真要謝謝您的公子,如果不是熊公子今天治好了我的牙病,今天這個重大的酒宴我還來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