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永安城的街道上便開始熱鬧起來。
熙熙攘攘的人群,當(dāng)街叫賣的小販,以及偶爾傳來的三兩聲叫罵,與記憶中別無二致......易安放下車簾,含著一泓清泉的眸子微微彎起:“寶珞,到永安了?!?p> 一旁睡的迷迷糊糊的粉衣丫頭猛地坐起,迷迷糊糊晃了晃腦袋:“什么?到永安了?”
易安被她憨態(tài)可掬的模樣逗笑了,找到了樂子,便心滿意足地往軟枕上一靠,喃喃道:“我記得這邊一品居里的云桃花魚做的不錯(cuò),咱們要不先去吃頓好的吧?”
“桃花魚?”寶珞還是迷迷糊糊的:“哪里有桃花魚?”
“小姐,你別逗她了。”云屏拿起銀匙,撥了撥香爐中的香灰:“小姐是準(zhǔn)備直接回府嗎?”
易安撥了撥手腕上的琉璃珠子,舉起手在日光下應(yīng)了應(yīng),顧左右而言他:“哎,云屏,這挺好看的?!?p> “......?!痹破撩鏌o表情地合上香爐:“看來小姐是想直接回府。”
她說著,對外面趕馬的小廝道:“觀言,直接去顧府?!?p> “別別別?!币装策B忙坐著了身子:“初來乍到,咱們?nèi)ブ車D(zhuǎn)一轉(zhuǎn)?!?p> 她原本在淮揚(yáng)看賬目看得好好的,卻被一直書信叫回了京中,說是圣上有意將顧家女指給當(dāng)朝成王。
顧家共有二女,長女早就同吏部侍郎家的公子訂了親,這個(gè)顧家女定然是指的她。
所以......與其坐以待斃的等圣旨,倒不如她先來摻和摻和。
一入侯門深似?!鳛橐粋€(gè)莫名其妙從二十一世紀(jì)穿到這邊的人,她無拘無束慣了,可受不了皇家的那些規(guī)矩。
所以,這婚必定是結(jié)不成的。
觀言應(yīng)了聲,而后問道:“小姐想去哪里?”
他話音未落,馬車外猛地停住,同時(shí)傳來了一道尖利的女聲:“誰家的馬車,不長眼睛嗎?”
寶珞被這么一晃,徹底清醒了,掀了簾子出去瞧。
只見一名大約二八年華的少女正怒視著觀言。
少女面若桃李,艷麗到略有些刻薄。身穿一件淺粉色的留仙裙,其上隱隱用金線繡了些暗紋,顯得華貴又不刻意......只不過編了一頭編發(fā),有些不倫不類。
少女見了寶珞,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矜傲道:“讓你們主子出來跟我說話,我倒要看看,是誰敢沖撞本郡主!”
寶珞彎了彎眼睛,露出兩個(gè)酒窩來:“原來是莞因郡主啊,您這一身衣飾當(dāng)真是好看。既有草原女兒應(yīng)有的英氣,又有咱們胤朝女兒的雅韻?!?p> “別以為這么說本郡主就會放過你?!陛敢蛘f著,撫了撫衣袖上的金線:“真的好看?”
“奴婢不敢欺瞞郡主?!睂氱筮€是笑瞇瞇的:“不過郡主,百花宴要開始了?!?p> “糟了!”莞因這才想起來,連忙調(diào)轉(zhuǎn)馬頭離開了。
寶珞回到馬車中,朝易安抱怨道:“小姐,這北疆郡主好生無禮?!?p> “行了?!币装残α诵Φ溃骸按┻@么一身去百花宴,怕是要被那一群千金小姐說笑?!?p> 寶珞得意洋洋地道:“可不是。”
云屏則皺眉道:“小姐,一進(jìn)京就樹敵,是否有些冒失?”
“你怎么老潑我冷水?”寶珞嚷嚷道。
“無妨?!币装搽S手抓了一把瓜子堵住寶珞的嘴,笑了笑道:“我入京就是為了樹敵,怕什么?”
她說著,對觀言道:“回顧府吧?!?p> 三人似乎早就習(xí)慣了易安的心血來潮,觀言樂呵呵地應(yīng)了一聲便轉(zhuǎn)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