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想了很多,他拿著那把刀,只是默默地注視著,仿佛是要看穿什么似的,當年的那個蔣慎思已經(jīng)和潛淵閣有了牽連嗎?這江湖來來去去,始終不過他們這幾個老頭子了,周府的幾位通天大能,蔣慎思的無為心境造就的雜糅百家的刀法,可謂當世刀法中的“道”!他很想知道蔣慎思現(xiàn)在何處,又為什么會在那一年天啟比武后,銷聲匿跡。那一年雖然和蔣慎思只有幾句話和一場打斗的交集可是在“道”之一途上,已經(jīng)把他奉為為數(shù)不多的知己。老人想到這里,長吁短嘆,心中百感交集。
正當老人思緒萬千之時,周晨已經(jīng)調(diào)整好狀態(tài),道力提升至頂峰,周晨這時候卻很擔心夏云夢,即便在夏云夢家里,有一位高人,可是聽云夢提起時,她說過,那位前輩,單對單才能發(fā)揮全部實力,若是碰上多人,也只有以死相拼!這就不由得周晨會擔心,因為根據(jù)潛淵閣的行事,不可能只派一個人打入這每一家都是不容小覷的武者吧?
周晨正想著,周府南邊,夏宅,夏云夢被一個戴著面具的人纏住了,外堂,幾個戴著斗笠的劍客,圍住了一個蓬頭散發(fā)的老人,老人身上劍傷無數(shù),全是些細密的口子,風雨裹挾著淡淡的甜腥味兒,“云夢,我這個師父,今天怕是要死在這兒了。”“七爺爺,別亂說,我們一定會挺過去的!族內(nèi)的高手,會來的!”被喚做七爺爺?shù)呐铑^老人笑了笑,道“不會來了,我剛剛感知已經(jīng)觸到了你們周府那幾個老頭子那里了,他們已經(jīng)被潛淵閣六梟困住了。”夏云夢快哭了,應對那面具人的劍招也越來越雜亂,“不過呢”老人繼續(xù)道,“在我死之前,也讓云夢你這個小丫頭看看,七殺,為什么當年人人懼之,甚至帝王都寢食難安!”說罷,老人身上漸漸的出現(xiàn)了變化,仿佛無形的枷鎖被解開,老人氣勢驟然大變,整個宛如一柄兇厲的兵器,這邊的變化引起了面具人的注意,只見老人沖進內(nèi)堂,外堂的幾個劍客竟然沒有出手阻攔,不,不是沒有出手,是根本來不及出手,“七殺纏綿絲?”老人冷笑,眼中全是血絲,面具人看到那眼神,內(nèi)心無比驚懼,“你這小孩子,還有點眼力,可惜,這夏宅,你是來錯了!”“你。。。。。。你是,七殺的人?”“晚了!”話音剛落,那戴著面具的人,和門外的劍客,通通倒在了地上,沒有一絲血痕,卻都在倒地之后,流血不止,夏云夢丟下軟劍,撲向老人,老人經(jīng)脈斷了,全身都不能動了,“七爺爺!”夏云夢放聲大哭,“傻妮子?!崩先私吡Φ南胍e起手來,想擦掉夏云夢臉上的眼淚,“別哭啊,小妮子,小時候你可是最能逗爺爺笑的?!毕脑茐粢е齑?,生生止住了哭聲,“不哭,云夢不哭,七爺爺,云夢不哭?!薄靶∧葑娱L大了,七爺爺,再也護不了你了,還有你爹那個臭小子,答應爺爺,以后,一定要把我的尸骨帶回七殺!”說完,老人垂下了手,閉上了眼睛,“七爺爺!”夏云夢再也忍不住了,哭聲震天,云夢的父母聽到外面不再打斗,也出來了,看到倒在地上的老人,云夢的父親,跪在地上,“七叔,夏乘心中有愧!您本不用做到這一步的!”說著也流下淚來,忽然,夏宅內(nèi)堂,“小子,你七叔我重情義,也舍不得你這小子和云夢這小妮子。”夏云夢和夏乘抬起頭,一臉淚水,“誒,哭什么。”老人的道魂伸手想去拭去他們的淚水,卻無能為力,老人殘魂飄蕩,父女兩只是哭,老人嘆口氣,道“云夢,你天資卓絕,老頭子我,今天就送你一份禮物,以謝過你這么多年陪我這個老頭子解悶無聊了?!闭f完,老人殘魂化為點點星光,從腳往上,點點消亡,道魂一滅,永世不得輪回!“七爺爺,不要,七爺爺?!毕某肆髦鴾I,拉住了想要去觸碰七爺爺殘魂的夏云夢,忍著痛道“如老爺子所愿吧?!弊詈螅且稽c點的光,沖進去夏云夢的腦海里,最后,七殺里編號為七的老人,七殺最得意的小弟子,帶著笑,隕落了。
北苗,七殺門,一個老人突然驚醒,他手忙腳亂,心慌不已,今天他感覺很奇怪,他連忙叫起了其他三位入定的老人,道,“快去看看七師弟的命牌,我感覺不到了,感覺不到了!”老人慌忙大吼,其他三位如遭雷劈,一呼吸之間,來到了七殺門最隱秘的地方,“果然,七師弟果然是個傻子!”“寧愿自己死,也不愿意服軟回來認個錯嗎?”在最角落的那個命牌,碎成了兩半,一個“七”字,被分成了兩邊,老人捶胸頓足,恨自己,也恨這個小師弟當年的一時任性,最恨的,還是那讓小師弟命牌破碎的罪魁禍首!堂內(nèi)四個老人,眼睛猩紅,為首的老人,跪下,其他三人亦是如此,只聽那老人悲憤到顫抖著聲音道“我以七殺為誓,一定要找到殺死七師弟的罪魁禍首,碎尸萬段!”“亦如是!”其余三人道。
周晨府內(nèi),周晨似乎察覺到了什么,“來了,前輩?!崩先吮犻_眼,平靜道“來了!”
“這一次,恐怕是腥風血雨了?!?p> “來人與我相當。”
“與前輩相當?”周晨驚訝問道。
“對,這股道力,是那潛淵閣,副閣主,上官婉兒?!崩先死^續(xù)平靜道。
“上官婉兒?女人?”周晨更覺得驚奇。
“是,一個極度危險的女人,我現(xiàn)在感知到的道力,甚至比二十年前,更加兇厲!”老人臉上略顯愁容,似乎有什么難以啟齒的事情。
“前輩對那上官婉兒,為何如此熟悉?”
“何止熟悉,簡直快要熟透了!”老人緊緊的握著劍,導致指關節(jié)有些微微發(fā)白。
“看來前輩與這上官婉兒有一段緣分?!?p> “這些以后與你再說,要應付她,可是頗為頭疼的事情。弄不好,你這宅子,怕是要成血海!”
周晨不再說話,事實絕對遠遠比現(xiàn)在自己想的更為惱火,那可是連慵懶散人都叫頭疼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