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樹木上的灰褐色樹葉表面覆蓋著一層薄薄的白色晶片,這是棄地中所僅存的一絲靈氣。
一個個毫無生氣的修士趴在枝干之上慵懶地吸收著這些靈氣,這些靈氣對于其修行微乎其微,但是他們依然在不停地吮吸著,或許是出于習慣,或許是出于內(nèi)心的一絲對于自己先前罪行的愧疚。
亞廣走在最前頭,昂首挺胸十分精神,與樹上的這些修士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葉天也驚訝于靈氣靈果對修士產(chǎn)生的強大作用,在他的印象中,洪荒世界中的這些東西僅僅只是修行的輔助品,可是當失去這些東西時竟然是這般的慘淡,這般的讓人迷茫,因此葉天對于自己背包當中僅剩的那些靈根靈果現(xiàn)在越發(fā)地珍惜。
“以后可別再那么大方了??!”葉天心里暗暗道了一句。
有亞廣這個棄地的老油子帶路,一路上也算順暢,除了幾個好奇的修士偶爾探出頭來瞧上一眼,其他都懶得理會,因為被流放到棄地的修士基本都是等死,你和我除了外貌不一樣外,消逝的時間也就是遲早而已,所以不管你先前在南方多么蠻橫榮耀,在這里你和我一樣,都是只能等待死亡的三等民,賤民。
“這就是失去了動力和目標的人的狀態(tài)了嗎?”
葉天心里暗誹,他突然有些慶幸自己在這個世界中還有目標,還有任務,雖然到目前為止還算順利,盡管有過幾次險些丟掉小命的經(jīng)歷,但更多的是對自己的鞭策,這世界再難,自己再弱小,自己都要去突破去掙扎。
關(guān)于外面的世界更危險的言論,葉天并不認同,這些獸族其實只是懦弱罷了,想到這葉天不自覺都攤開手掌看著手心閃著急促光暈的虎牙印。
“寅丑他們應該快到了?!?p> 對于敖共,對于力熊部族以及那個灰袍修士,葉天總有著不好的預感,寅丑和小玉澤在身邊至少會讓他有點安全感,但是現(xiàn)在他只能獨自謹慎地提防著。
“前面就是了?!?p> 黑豹亞廣停下了腳步,指了指前面的一處峽谷前的石碑。
那塊石碑上面寫著三個大字:黑子口。
不知道是被風蝕的緣故還是人為的因素,黑子谷的谷字只剩底下的一個口字,至于修士們?yōu)楹魏八龊谧庸认雭砜赡苁且驗榍懊媸莻€峽谷吧。
敖共一個跳飛立在了石碑之上,遠遠眺望峽谷之內(nèi)的情況,和別處一樣,峽谷之內(nèi)的樹木依然一片死氣沉沉。
敖共原先緊鎖的眉頭突然一松,嘴角上揚,道:“亞廣,丹婆的住所可是一個圓頂?shù)男〔菸荩俊?p> 亞廣點點頭:“峽谷內(nèi)除了她,沒人敢在里面住著?!?p> “葉天兄,我們進去吧!”敖共聲音興奮,迫不及待地跳下石碑。
“這位大能,是不是該給我屬于我的兩顆靈果了啊。”
“好說,你跟著我們進去找到丹婆,我立馬給你?!?p> 敖共頭也不回地自顧自地往峽谷之內(nèi)走去。
赤尾黑豹有些愣住了,接著齜牙咧嘴一副惡像,狠狠道:“先前不是說好只帶到峽谷入口嗎!你為何出爾反爾!”
敖共冷哼一聲:“那是你自己的說辭,我可沒有答應?!?p> “亞廣確實......”
阿毛剛要道出什么來就被弛修一把捏住了嘴巴,并且朝他搖了搖頭。
葉天印象中,敖共是個豪爽講義氣之人,現(xiàn)在看來是自己看走眼了?或許這些都是葉天強加給他的,葉天對于這個白熊力士也僅僅只有幾天的了解,對于他的本性如何很難定論。
“你會后悔的!”
黑豹放下一句狠話就怒而轉(zhuǎn)身離去,喉嚨之中發(fā)出一陣極其低沉的嘶吼,被走在隊伍最后的葉天聽得清清楚楚。
黑子谷從入口開始便有一條鋪滿了碎石子的路,在路的兩邊每隔一段距離都會擺放一尊鳥身人面,足踏雙龍的石像,這些石像一模一樣,一直往前排列至那間圓頂?shù)男〔菸荨?p> 隨著眾人和圓頂小草屋的距離越來越近,葉天發(fā)現(xiàn)碎石路兩邊的石像的顏色也漸漸發(fā)生了變化,越是靠近小草屋的石像身上的顏色越發(fā)地清亮,到小草屋屋前的最后兩尊石像已經(jīng)呈現(xiàn)出來水晶一樣的成色。
從峽谷路口走到小草屋前,幾人都沒有遭遇到任何的危險,似乎這個丹婆并不像黑豹亞廣所說的那樣會將修士練成丹丸。
終于來到了圓頂小草屋的面前,葉天發(fā)現(xiàn)這間小草屋的外表裝飾不算精致,甚至有些潦草,圓頂之上的一跺灰褐色干樹葉垂落下來一半,門口只有一張破舊的躺椅,草屋的正面沒有窗戶,有一扇葉天半身高的虛掩著的木門,在門上畫著一個鳥身人面,雙足踏龍的畫像,和擺在碎石路兩邊的石像一模一樣,除了這些之外,最讓葉天矚目的是一盞青色的小掛燈,掛燈里并沒有火苗,青色燈罩自身發(fā)出陣陣的微光,就像是在呼吸一般。
“敢問丹婆在否?”
敖共的聲音異常洪亮,這股洪亮之中還帶著些許興奮。
“敢問丹婆在否?”
敖共繼續(xù)喊道,但是屋內(nèi)依然沒有任何反應。
“敢問丹婆在否,我乃風的族人,敖共!”
敖共報出了自己的家門,屋內(nèi)才稍稍有了動靜,是一聲金屬的碰撞聲,接著一股裊裊的青煙從圓頂上的一個煙囪冒了出來。
不多時一陣異香也隨著煙氣溢了出來,葉天不自覺地多吸了兩口,但立刻想到這有可能是被煉化成丹的修士所散發(fā)出來的味道,心里暗道了一句,這可比生吞的味道來得好聞。
“真好聞,弛修,你也聞到了吧!”
阿毛笑嘻嘻道。
弛修可沒有他這么沒頭沒腦,弛修有些抗拒,一想到這是被煉化的修士他也不免有些難以接受。
在青煙和異香溢出的片刻之后,那扇木門才緩緩打開,一個佝僂著背的老婦人,老婦人身著青灰色麻衣,滿頭的銀發(fā),面容上的溝壑極深,一對快垂到肩膀的耳垂頗為壯觀,滿口發(fā)黃的舊牙參差不齊,其中還有幾顆斷裂掉的。
老婦人露出一個極其難看的笑容道:“是小風子的族人?。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