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令道,“放開,讓你走?!?p> 許拾光驚訝,“楚二少……”
楚令并未看她,而是緊緊盯著那人。
他聽見許拾光的稱呼,重新打量著眼前的人,語氣比剛才客氣了一些,“原來竟然是大名鼎鼎的楚二少,真是失敬?!?p> 楚令沒理會他的客套,冷漠的重復(fù),“放開?!?p> 他微微一笑,“都說楚二少一言九鼎,言出必行,既然您如此承諾,我就信您一次,不過為了以防萬一,她還得跟我走幾步才行,請您的人讓開一些吧?!?p> 楚令揮手,很快就讓出一條通道來。
他揪著許拾光護(hù)在身前,一步步往胡同外退去,楚令獨身一人想跟著出去,他手上的匕首立刻緊了幾分,“楚二少,我知道您舍不得她,但為了她的安全,您最好還是站在這里等著,不然我手里的刀可不長眼?!?p> 楚令聞言立刻停住腳步。
許拾光喃喃,“楚令……”
他們的身影越來越遠(yuǎn),漸漸消失在盡頭。
尹江陽低聲道,“二哥,要不要派人中途去攔截?”
楚令冷冷的道,“不用,他既然是四洲的人,杜知恒該給我一個交代?!?p> 尹江陽點點頭,不知道是杜知恒接了這生意,還是這人偷接了私活,但無論是那一種,杜知恒都要給一個說法,不然和風(fēng)不會就此算了。
杜知恒接管四洲后對手下管得極為嚴(yán)格,如果是偷接私活,不需要他們親自出面,杜知恒會自行清理門戶。
外面街道上冷清,許拾光從后面被狠狠往前推了一把,她跌跌撞撞踉蹌了幾步,站穩(wěn)回頭的時候,那人已消失。
很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胡同里傳來,看著那抹頎長又醒目的身高,她叫了一聲,“楚令,你過來?!?p> 他走到她的跟前,剛準(zhǔn)備開口就看見她迫不及待的撲向他,許拾光雙手死命摟著,腦袋埋首在他的胸膛。
楚令眼眸柔了很多,“嚇到了?”
許拾光在他懷里搖搖頭,“沒有?!?p> 她不怕,只是不想再稀里糊涂的死得這么早。
雖然她否認(rèn),但見她如此,以為她還是在嘴上逞強而已,楚令不擅長安慰人,抬手輕輕環(huán)著她的背,想了想還是很輕很輕的說了一句,“我會保護(hù)你。”
許拾光敏銳聽到,立刻仰頭道,“那以后我這條小命就麻煩楚二少多費心了?!?p> 楚令不假思索的道,“一點都不……”
許拾光挑眉,“嗯?”
楚令似覺得這話大有不妥,停頓了片刻,像為了掩蓋什么,刻意板著臉道,“沒事!”
許拾光追問,“你剛的話沒說完呢?!?p> 楚令覺得她是故意的,往后退一步,肅然道,“回去了?!?p> 許拾光四處看了看,疑惑的問,“姜織呢?”
楚令道,“她受傷了,嘉駿送她去醫(yī)院了?!?p> 許拾光音量提高,“受傷?怎么傷的?嚴(yán)重嗎?”
“摔了,擦傷?!?p> 許拾光稍稍放心了,不過隨即又問,“怎么讓高嘉駿送姜織去?他那么不懂女孩子,粗魯?shù)暮埽f一嚇到姜織怎么辦?”
尹江陽上前一步,笑著解釋,“許小姐放心,既然嘉駿主動要求送姜小姐去醫(yī)院,想必一定會客客氣氣的?!?p> 許拾光意外,“他主動?丫的什么時候這么好心了?”
尹江陽為他說話,“其實嘉駿人挺好的,就嘴巴有點不饒人,若不了解他的人,會覺得煩?!?p> 許拾光頗為同意的點頭,“你說對了,就是煩人。”
楚令的聲音在旁邊響起,“走吧。”
一行人上車,許拾光轉(zhuǎn)身走向尹江陽那輛,尹江陽奇怪她怎么不跟二哥走,正疑惑著,楚令站在不遠(yuǎn)處開口,“拾光。”
許拾光身形頓了頓,回頭,滿臉無辜,“楚二少,尹少爺?shù)能嚳雌饋聿诲e,我還沒坐過,我今天想蹭他的車?!?p> 楚令直接朝她走來,似乎執(zhí)意的要把她拎過去,許拾光忙道,“好好好,我過來還不行嗎?你別又揪我?!?p>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許拾光慢慢走過去,腦子里一直在想對策,怎么把這一茬糊弄過去,又不引楚令懷疑。
果然上車沒多久,楚令就開始問她,“你是如何得知四洲的事兒?”
普通市民只知道四洲是個大型的正規(guī)公司,卻不知道公司最大的盈利來源其實很黑暗,許拾光一個大學(xué)生竟知道四洲的內(nèi)部規(guī)矩,不合常理。
許拾光小心翼翼地撇了他一眼,“……我可不可以不說?”
楚令淺色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特別執(zhí)拗,顯然要跟她磕到底。
“……”許拾光摸摸鼻子,一副勉為其難的開口,“我以前有一段時間叛逆不愛讀書,所以就認(rèn)識了一些社會上的人,聽他們提過這個四洲集團(tuán),哎呀,這種陳年舊事,我不太想你知道,免得你對我印象不好?!?p> 楚令又問,“杜知恒呢?”
許拾光道,“也是聽他們說的。”
“那你知道今日是四洲集團(tuán)想對你不利?還是其他人花錢請四洲的人?”
許拾光搖搖頭,“這我真就不知道了,我一個大學(xué)生,一窮二白的,誰這么恨我,恨到竟然想殺我?我也挺好奇的!”
楚令端坐在一旁道,“既然你不知道,我會去問杜知恒?!?p> “好好好,你問到了記得跟我說一下?!?p> 楚令看著她,總覺得她有事瞞著自己,莫名的,不喜歡這種感覺。
許拾光最怕楚令這種深深沉沉,又無奈的矚目,特別撓人心肝,所以趕緊假寐,閉眼躲開,但一直沒停止思考,四洲的事兒,楚令要去問杜知恒,難道現(xiàn)在四洲是杜知恒說了算?雖然她很想再打探多一點杜知恒的消息,又怕被楚令聽出端倪,只能忍著,不過既然還活著,遲早會再見面的。
回到西城林苑,許拾光回了房,剛洗漱完出來就看見楚令她房間的椅子上,她嚇了一跳,馬上捂著臉竄進(jìn)浴室里,到處找口罩,結(jié)果想起她進(jìn)房間的時候,順手把口罩摘了扔一邊了。
“叔兒,你怎么進(jìn)來了?”
外面?zhèn)鱽砺曇簦胺块T沒關(guān)?!?p> 許拾光靠在墻上,往鏡子里撇了一眼,跟之前相比,其實已經(jīng)好很多了,不再是密密麻麻的一片,特別瘆人,現(xiàn)在只剩下兩邊臉頰處還有紅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