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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一夢歸故里

前言

江山一夢歸故里 且與 3119 2019-09-18 13:38:14

  顧歡從密道里逃出來,按著燕卿說的逃跑路線,很順利的穿過十萬里大山,穿過一重重的防御線。

  辛家姐弟按著北疆君王的命令,一襲紅裝,英姿颯爽,從北疆出發(fā),一路朝著顧歡回朝的路線,按照彼此行進(jìn)的腳程,約定十日后,在烏鴉山山頭一帶接頭,辛家姐弟到烏鴉山后,又盤踞了三日,日日與天空盤旋不絕的烏鴉相伴,這烏鴉山?jīng)]其他的,就烏鴉多,連個人都看不見,更別說可以果腹的食物了。

  這山頭荒草足有四歲小孩那么高,辛河將一面“辛”家的大旗,插在山頭,旗幟迎風(fēng)飄揚,如此顯眼,不怕顧歡到了山頭找不到他們,辛河就和姐姐辛梅坐在旗下,坐在那小孩一般高的荒草堆里。

  辛河嘴里吊著野草,手拿著硬邦邦的烙餅,看著自家姐姐,一口硬邦邦的烙餅,一口從黃黑不清河里灌裝的河水,給人的感覺就像在吃什么山珍海味似的,其實吧,這餅硬得……牙齒硬啃也只能啃下一小塊,至于那黃黑不清的喝水,別說口感怎么樣了,遠(yuǎn)遠(yuǎn)站在河邊,就能聞到的一陣陣令人作嘔的味道,辛河也不是矯情,就是……很難下咽。

  辛梅看弟弟一天就吃一頓,餓得小臉更顯小了,拍拍弟弟的肩膀,以示安慰:“阿河,這些東西,比起主子受的苦、受的難,真的不值一提,你我就在這里耐心等著,我相信,主子肯定有事耽擱了,可不管怎么樣,主子仁心愛軍民,他舍不得我們吃苦?!?p>  說這句他舍不得我們吃苦的時候,辛梅眼睛都紅了,顧歡就是不忍心辛家姐弟跟著吃苦,所以把他們放在北疆皇朝那個安全的地方,自己獨自去了那座魔窟,辛河見堅強的姐姐哭紅了眼眶,抬手給姐姐抹淚,擦著擦著姐姐的眼淚,辛河也忍不住的哭了,辛梅抬頭看見弟弟也紅了眼眶,似在安慰自己,似在安慰弟弟:“他答應(yīng)我們一定會回來的,一定會回來的?!薄?p>  辛河抬頭望著天空,黑壓壓的烏鴉群,擔(dān)憂的道:“姐姐,主子不會出什么事了吧?”

  “你是嫌這里烏鴉不夠多啊,還竟說那些晦氣話?!毙撩吠黄鹜炜盏臑貘f,雖說這地方烏鴉不絕,人人覺得晦氣,不敢上山,是最適合碰頭的地方,但這地方到底也太晦氣了些,主子咋想的,辛梅只能默默地給顧歡祈禱,一定會沒事,一定會安全回來的:“弟弟,主子一定會來的,我們耐心等待?!?p>  到了第五天,直等到辛家姐弟都覺得沒希望的時候,顧歡穿著一襲破破爛爛的衣裳,從南疆方向走來,顧歡連日趕路,來不及梳妝打扮,頭發(fā)亂糟糟的,臉上臟兮兮的,這是時隔一年多,辛家姐弟再一次見到顧歡,辛梅第一個跑過去,哆嗦著嘴唇,強忍著眼淚,見顧歡越走越近,眼睛越來模糊,顧歡笑著看著他們二人,抬手給辛梅擦眼淚,拍拍她肩膀:“苦了你們了?!?p>  辛河沒追上來,一個人低著頭,嘴里含了一嘴的烙餅,咽也咽不進(jìn)去,鼓囊這腮幫子,用袖子胡亂的擦眼淚,顧歡走在前,辛梅走在后,直走到辛河身邊,顧歡蹲下身來緊緊地握著他的手,打趣的笑道:“我回來了,你還給我哭喪啊。”

  辛河趕緊搖搖手,又趕緊的搖搖頭,剛要說話,沒說幾個字,嘴里的烙餅都跟著蹦出來,烙餅都落在顧歡的身上:“主子?!毙梁涌醋约鹤炖锏睦语炄陬櫄g身上,剛要說出口的話,又沒說,慌亂的張這手給顧歡擦,顧歡笑著說沒事,站起身來隨意的抖了抖:“主子,阿河不是這意思,阿河是……激動,對,激動,見了主子,激動的落淚了,主子,你平安回來就好了,你不知道,這一年,我和姐姐有多擔(dān)心你,以后主子要出去執(zhí)行任務(wù),帶上我們姐弟,我們吃的少,也不挑食,很乖很聽話,還有……”

  “阿河,我都懂?!鳖櫄g看著他們吃著硬邦邦的烙餅,喝著黃黑不清臭臭的河水,真是苦了他們了,他們的衷心,顧歡懂,不需要說,他都懂:“阿河,小梅,辛苦你們了?!?p>  顧歡望著荒野盡頭的十萬里大山,微微的有些出神,那里還有自己一絲牽掛自己的人……

  “嗨……”不知哪里傳來的聲音,將顧歡的思緒拉了回來,顧歡和辛家姐弟一起朝著聲音方向看去。

  辛家軍營留在北疆的探子,站在山頭的下坡方向,朝著他們這頭使勁揚起手揮舞著,探子得知北疆在南疆獲得勝利的消息后,日以繼夜,跑壞了好幾匹馬,趕來烏鴉山,這烏鴉山重重迷障,雜草叢生,道路復(fù)雜,辛家姐弟早些將位置所在圖傳回了北疆辛家軍營內(nèi),這探子就算手拿這份地圖,也在烏鴉山打轉(zhuǎn)了快半日,才看見他們站在山頭:“十一殿下,你回來了啊,快些回朝吧,北疆打了勝戰(zhàn)?!?p>  “打了勝仗?”顧歡疑惑的問他:“什么打了勝仗?!?p>  那人跑近些,先行了禮,回話道:“當(dāng)然是北疆打贏了南疆啦,北疆軍隊和中原軍隊聯(lián)合,一舉攻入十萬里大山,現(xiàn)在正班師回朝呢,帶了好些個戰(zhàn)利品回來呢,陛下怕書信太慢,要奴才快馬加鞭來告訴殿下好消息,催催殿下,快些回朝廷,殿下這時候跟我們回去,等我們到了北疆,北疆派出去的軍隊也差不多到皇城了,殿下是我們這次能打贏這場戰(zhàn)最關(guān)鍵、最大的功臣。”

  顧歡再一次疑惑的問他“什么大功臣?”

  那探子高興的道:“對呀,此次殿下功勞最大了,中原是知道了一條通往南疆的密道,就是不肯告訴北疆,北疆軍隊和中原軍隊在南疆十萬里大山埋伏了許久,北疆因為不知道密道位置,還怕就這么殺進(jìn)去,殿下會有危險,行軍布陣一直受限中原,直到北疆軍隊看見殿下從十萬里大山走了出來,就跟著殿下出來的地方殺了進(jìn)去……”那探子說的手舞足蹈、聲情并茂的,他可是聽了好多關(guān)于他家殿下的大功勞,這時候巴巴的跑來說給他家殿下聽,殿下和辛家將軍立下如此戰(zhàn)功,不住地再次催促道:“殿下,將軍,我們快些啟程回朝吧,皇帝陛下、皇后娘娘、湘王殿下還等著你們回朝慶功呢?!?p>  顧歡再也沒有猶豫了,直接將腰間的玉佩遞給辛家姐弟:“回去告訴父皇,就說,十一子已故。”

  他說的決絕,不容回頭的轉(zhuǎn)頭朝著南疆走去,辛梅拉住他:“主子,咋們苦心經(jīng)營多年,入細(xì)作營,暗無天日的訓(xùn)練,不就為了掙點功績,回去好有個立足之地嗎?”

  他苦笑,回去哪有自己的立足之地,不過是欺人的鬼話,他母親乃是中原皇朝顧錦帝的妹妹,金枝玉葉,奈何與將軍情投意合,從小乖順溫和的妹妹,第一次為了將軍忤逆顧錦帝提出的和親政策,顧錦帝就將軍殺害在戰(zhàn)場之上,從此,他沒了父親,沒有舅舅,他只有母親,他是跟著母親一起進(jìn)的北疆皇宮,人人都說,北疆皇上愛極了這個十一皇子,請了細(xì)作營最好的師傅教學(xué),可細(xì)作營那個鬼地方,跟南疆魔窟又有何區(qū)別。

  要么你死,要么我亡,這就是最基本的生存法則。

  苦心經(jīng)營多年,為了博得功績,為了回去能讓母妃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葬入妃陵……到頭來,自己的私心害了他人,母妃是個善良的人,她肯定不希望兒子是通過這種卑劣的手段,讓她風(fēng)光無限的吧:“你們回去吧,功績都算你們的?!?p>  他說的瀟灑,揮了揮手,就朝著南疆走去了,辛梅第一個追上,跟在她身后的是弟弟辛河:“主子,辛家姐弟,歸屬主子麾下,聽?wèi){主子調(diào)度,主子去哪里,我們就去哪里,這一回,不管前路如何,求主子,別再丟下我們了?!?p>  辛梅把主子的玉佩收好,從自己身上還有弟弟身上,把所有銀子掏出來給了那探子:“北疆君王這些年多不待見殿下,你心底里也是有數(shù)的,他現(xiàn)在說的滿口仁義道德,要主子回去慶功,怕不是鴻門宴吧,你回去也是死,不回去也是死,還不如逃得遠(yuǎn)遠(yuǎn)的,以后別再回來了,這些銀子加起來,夠你逃到少林寺了,到了少林寺,找湘王殿下,說明來意,他會幫助你隱姓埋名過好下半輩子的?!?p>  那探子看著他們?nèi)俗哌h(yuǎn)了,才有些后知后覺的明白,如果北疆君王真的愛極了十一殿下,為何會在十一殿下才4歲的時候就送殿下入細(xì)作營,十一殿下在細(xì)作營十年遭遇了多大的苦痛,才能得到去南疆做細(xì)作的任務(wù),如果北疆君王從前不愛這個十一皇子,現(xiàn)在再說愛這個皇子,還找人催他們抓緊時間回來赴宴,真的,怕不是鴻門宴吧。

  那探子想想就覺得自己白白吃了那么多年的飯,真正是天真的可怕,趕緊往少林寺逃,沿路散播著十一皇子亡故、辛家姐弟失蹤的消息。

  后來那探子往江南逃竄的路上,偶然聽見班師回朝的中原軍說起南疆一戰(zhàn)。

  一個滿臉大胡子的老將軍罵道“那北疆人真不要臉,打贏了戰(zhàn),還要往自己臉上貼金,一群人在一個帳篷里商量著回去怎么說漂亮話,還說不趕緊殺進(jìn)去,是說怕傷到十一殿下,我呸,也只有我們中原軍,怕傷了小殿下,處處受限他們。”

  跟隨在老將軍身邊的小將軍勸道“哎呀,好了好了,老將軍,你少罵幾句吧,小殿下現(xiàn)在沒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我們回去給帝君也好交差啊?!?p>  那老將軍揮了揮自己手中的大刀:“小殿下要傷了一根毫毛,老子這刀就饒不了他們,可憐我家小殿下,一直生活在謊言里面,覺得爹不疼,娘不愛,舅舅不要的,其實……”老將軍抹了一把淚:“其實,他不知道嗎,他的皇帝舅舅有多愛他,知道他在南疆魔窟里受苦受難,就要我們殺進(jìn)去救他,可惜,還是沒救出來?!?p>  小將軍見著老將軍,哭哭啼啼的都一路了,后頭跟著的將士也忍不住偷偷抹淚,他們這些將士,出征的時候各個士氣高昂,盼了多年小殿下終于有回朝的希望了,可回來卻一個個士氣低落,顧錦帝這十來年,有千言萬語想要跟顧歡解釋。

  那老將軍還落淚回憶了顧錦帝的日常。

  多少次,摸著他小時候佩戴的長命鎖,一個人處在殿里落淚。

  “阿顧啊,舅舅沒殺你爹爹,北疆那殺千刀的就拿那謊話框你娘?!?p>  “阿顧啊,舅舅錯了,不該逼你娘親,知道北疆那殺千刀的是個那脾氣,當(dāng)初就不該和親的?!?p>  “阿顧啊,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顧……即是我中原皇朝的皇姓名,也是你爹爹對你娘的贊譽啊”

  ……分割線……

  那座南疆皇宮被火焚燒了好幾日,沖天的大火,怎么也燒不盡,等顧歡和辛家姐弟趕到的時候,那里已經(jīng)是一片廢墟了,他看著那片廢墟,看著衣服上的糖漬,來的路上,他還抱有一絲幻想,幻想那天,敵軍殺入皇宮、火燒南疆皇宮的時候,她不在宮里,她又跑出去偷偷地放人了,經(jīng)過賣糖葫蘆的攤子,從前偶然聽聞她姐姐說,她最愛吃糖葫蘆了,但只吃過一次,是燕塵去北疆參加朝會,回來的路上給她買的,糖葫蘆外衣甜的掉牙,里面的山楂果子酸酸的,兩者一結(jié)合,酸甜適合,很是好吃。

  他站在那一片廢墟之上,怔怔的看著手中的糖葫蘆,從沒有想過這么壞的結(jié)果,還想……還想或許這酸甜可口的糖葫蘆能稍稍給她帶來一絲安慰。

  他身上帶著北疆皇朝的玉佩,那幾日,他發(fā)了瘋的在廢墟里,一塊塊的翻找,那些駐守在此的北疆士兵和中原士兵,只當(dāng)他是個瘋子,挖出來的最多就是一具尸骨,也不知道這人是北疆的誰,看那玉佩,是北疆皇室中人,惹不起,也不管不著,那就隨他吧。

  他徒手挖那堆廢墟,那雙白玉細(xì)滑的雙手,手背和手心幾乎都磨爛磨破磨的鮮血淋漓,辛梅不知道怎么勸他,只能和弟弟兩人輪流看護(hù)照顧他。

  他修的是醫(yī)術(shù),造的是這世上最美好的幻術(shù),他在細(xì)作營也曾救過好多將死之人,補以幻術(shù),讓他們在亡故之前,在幻術(shù)當(dāng)中見到世上最想見的人,在征得他們同意讓他們忘記最痛苦的回憶,未曾有遺憾,帶著歡笑魂歸黃泉,他這幾日,不止一次的跪在廢墟之上,一次次的祈求上蒼。

  都說,累世積德,佛祖保佑,那為什么,他積德行善、送那些亡人歡笑入黃泉,上蒼就不曾憐憫過他如今的悲痛。

  他甚至想好了,北疆不容他,南疆她沒了,母妃故土中原也不歡迎他,但是在中原,也沒幾個人能認(rèn)得出他們,或許能在中原躲藏幾年,等風(fēng)聲過了,在帶她回來祭奠先祖。

  誰也不知道,五天,整整五天,他是怎么度過的,不眠不休,不吃不喝,整日不是跪著挖廢墟,就是跪著祈求上蒼,那夜下了磅礴大雨,他一個人高興地跟孩子似的,從一堆廢墟內(nèi)抱著她的軀體爬出來的樣子,還有微弱的呼吸,他是高興,也是傷心,滿臉都是淚,他一點點的為她輸送修為,護(hù)住她微弱的心脈,帶著她一路朝著少林走。

  從南疆逃到少林,他們花了半個月的時間,他日日渡修為給她,日日為她續(xù)命,旁人都說,他是真的不要命了,這樣沒日沒夜的為她續(xù)命,耗費的可是自身修為,少說損個三五年修行,值得嗎?

  他親上少林,求得皇兄幫助,面見方丈,他將這一年她所做的樁樁件件積德行善之事,一一講給方丈聽,他知道,只要他說的出道理,方丈心善,肯定會出手相救的,

  方丈醫(yī)術(shù)了得,若得到方丈的救治,眼前的人,很快就能蘇醒過來了。

  距離南卿昏迷后有一個月了。

  顧歡一直住少林山腳下的鎮(zhèn)上,江南地帶富饒,四季分明,這時候已經(jīng)接近夏末了,江南的夏天依舊很是炎熱,不管是哪處酒樓茶館,必得供應(yīng)綠豆湯,用那新鮮的曬干后的薄荷葉熬煮湯底,綠豆上鍋蒸煮到豆子破皮軟爛,在蒸一些糯米飯,愛吃糯米飯的就多放些糯米飯,愛吃綠豆的就多放些綠豆,薄荷水管夠,這幾乎是每家店鋪的操作。

  早上的時候客棧老板見顧歡的房門敞開著,就端來今日新做好的綠豆湯,顧歡愛吃綠豆,照常是綠豆多些,老板聽說他們的故事,也心疼顧歡這樣沒日沒夜、幾乎不要命的照顧,安慰他道:“小伙子,你還年輕,凡事想開點,我看你平日吃的少,這綠豆湯,一定要吃完,餓壞了自己,怎么有力氣照顧那姑娘呢?!?p>  這家客棧,生意好,做的酒菜都是很干凈的,顧歡包了一間客棧的三間房間,包了多久他也不能確定,給足了銀兩,跟客棧老板商量,先住上兩個月。

  老板對他們也很好,日常的早飯、點心、綠豆湯都是免費供應(yīng)的,顧歡吃的少,老板就變著花樣給他做,顧歡吃的也不好意思了,就經(jīng)常教老板做些南北菜肴、在老板酒樓后門開了個免費的義診攤子,最近老板這酒樓的生意別提有多好。

  顧歡吃完綠豆湯,照常給她把脈、調(diào)整藥方,最近這一個月,日夜顛倒,往往做完這些事情后,顧歡就有些累的,趴在桌子上打瞌睡,他睡得很淺,一點點聲音就會醒。

  好痛……

  燕卿艱難的睜開眼睛,眼睛又酸又痛……陽光從窗戶口投了進(jìn)來,陽光好刺眼……周圍……。

  燕卿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在一間客房內(nèi),不知道這里是哪里。

  望向近處,一個男子趴在桌子邊,沉沉的打著瞌睡,他身上穿的衣服料子是南疆所造,杏白紅色暗紋布袍,臉上帶著一張紅色的遮面紗,紗后的面容看不得真切。

  男子聞聲,抬起眼眸,見她醒了,疲倦的面容上,稍稍放松了些。

  “你是……”此時此刻,燕卿終于蘇醒了,他卻選擇了沒有跟她相認(rèn),這一月多的時間燕卿昏昏沉沉的睡著了,他可是熬了幾個日夜,不眠不休的照顧,他比在南疆的時候想的更多了。

  他的兄長是少林的得道高僧,法號少空,亦是北疆現(xiàn)在的二皇子未來的太子——王湘,王湘有著一顆天下平等、眾生平等的心胸,王湘前途明朗,而他前途未知。

  他不能帶著燕卿,去一個前途不明的地方……還是等一切都穩(wěn)定了,在回來接她吧。

  顧歡穿上著一襲衣裳,他知道,紅色是她姐姐燕辛宮殿的顏色,但凡是燕辛宮內(nèi)的男寵,衣服上多多少少都有些紅色的刺繡、暗紋、圖樣,而更好認(rèn)得就是那一襲紅色的遮面紗,燕辛后宮三千男寵,那些不得寵的幾乎都是這個裝扮,她會把他當(dāng)做是那些不得寵的人,是不會認(rèn)出他是朝慕的。

  “小主?!背綇那奥犨^,那些不得寵的、得寵的、更得寵的,都是這么稱呼燕卿的:“小主,你平安醒來,真是祖宗保佑啊。”

  他……是姐姐的男寵……。

  燕卿看著他跪的姿態(tài),都是南疆的行禮姿態(tài),不疑有他。

  燕卿醒來的時候是下午,王湘每日做完早課,在寺里吃完早飯,就會下山來看望他們,這時王湘剛好到了,王湘先看向顧歡。

  他這個弟弟,比他小十來歲,是跟著他母妃一起進(jìn)的中原皇宮,父皇對他母親不過是一時喜歡,他母親沒幾年就慘死在后宮的明爭暗斗當(dāng)中,朝慕四歲就跟了皇后娘娘,跟在王湘這位兄長身后,王湘的記憶里,弟弟愛哭鼻子,比較怕事,膽小,但這次為了眼前這個小女孩,竟然忤逆了父皇,還說從此十一子已故,他這么一說,今后又能去哪里呢。、

  他只擔(dān)心眼前小姑娘的安全,卻不多想想自己的安全。

  面對這樣的一個弟弟,王湘無奈的搖搖頭

  顧歡見王湘進(jìn)來了:“小主,這位是北疆的二殿下,俗家名叫王湘,小主可叫他湘王殿下,他居少林,禮佛多年,心懷天下,是個善良的人,小主跟著他,日后就不吃苦了?!?p>  顧歡真怕燕卿會拒絕,他可是求了好久,才求得皇兄幫助的,皇兄是個不染塵埃之人,禮佛多年,眾生平等的觀念,對皇室的權(quán)位更是看的很淡,有皇兄保護(hù)著燕卿,顧歡才能放在的在中原搏出一片天地。

  還好,燕卿很是乖順的點點頭,表示接受這樣的安排。

  “皇兄肯下山,替弟弟保住這么一個人,弟弟不知道怎么感謝皇兄。”

  顧歡拉著王湘朝外走了好幾步,王湘看著那躺在病榻上的小姑娘,到底是師傅出手救治的人,雖然剛醒,精神好的很,剛才顧歡上街又給她買了串糖葫蘆,她此刻一口藥,一口糖葫蘆,吃的倒是挺開心的:“你如今才16歲的兒郎,妻子未定,情竇還未開,皇兄只當(dāng)她是你青梅竹馬的伴,若你在大些,還是覺得眼前的人好,那就在中原博一方男兒的天地,將來也能成為她遮風(fēng)擋雨的臂膀,男兒家要娶妻,就要知道,娶的是心上人,護(hù)的是心上人,若沒點實力,哪敢叫人家姑娘跟著自己吃苦呢?!?p>  顧歡望著燕卿,點點頭,他從來沒想這么多,只是想,既然她救了自己一命,拿自己也要還她一命。

  “經(jīng)后的年歲,還勞煩皇兄,替弟弟多多關(guān)心?!?p>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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