奄風走在漆黑的小路上,臉上的神情是非常的凝重。
這次看來是來真的了。
上一次,田良那態(tài)度,還有他為人處世的風格,奄風知道沒戲。不是所有可以合作的人,都一定能幫著達到目的,有的人適得其反,只會壞事。
比如,田良,再比如,趙成。
對于長續(xù)長老直接否認他們的態(tài)度,奄風心中還是很佩服的。
不過,這一次,奄風倒還真有些著急了。
“尋到天命之尊,協(xié)助他成就霸業(yè),才是你宿命所歸,否則,萬事堪憂。”
兩年前,他進入魂門之前,遇到一奇怪之人,白衣少年,他莫名其妙地對奄風說了這話。
奄風拒絕了他的好意。
未料,命運弄人,一切終有定數(shù),都是那個青劍客......
想著故往之事時,奄風雙手又撫上臉龐,露出痛苦而憤怒的神情。
會召喚落雷的人,應(yīng)該是天命之尊吧。
魁少會死。
因為那個白衣少年在暗中一直幫著韓渡。
而此時,那個青劍客找上趙成,又是懷著何種居心。當初,他一聽到田良說起,就有一種發(fā)狂的沖動。
只是他也知道,青劍客此人,還有這人做的事,都不是他可以左右。
奄風心中暗暗想過,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他知道當前最要緊的事情,不是去拋尸,而是如何通知韓渡。
這一次,或許是韓渡第一個大危機了。
就在奄風想著要如何去通知韓渡之時,子望卻給出了極好的契機。
拋尸斷魂崖,讓其淪為不渡之人,這很殘酷??身n渡的小屋就在斷魂崖邊上,奄風已顧不得那么多,報信最為重要。
三具尸體被硬塞進了超大的麻袋,奄風扛起,迅速朝著斷魂崖奔去。
斷魂崖,就算白天,也是看不清崖底,更別說當下夜色已深。
站在崖角,奄風舉目周圍,灰蒙一片,鴉鳴之聲嘶啞,從崖底驚悚地升起,似乎滿盡了崖底逝去眾生的無奈、還有不可褪去的凄厲。
風、從四面八方胡亂地吹著,更有一股股寒涼陰氣,不知不覺地飄起,悄悄掠過奄風的心窩,寒透了他整條脊梁,他壓緊了眉頭,也迷糊了言語。
“對不起了,三位,魂門,真不是你們這些屑小該來的地方.......”
話聲落后,他拋落了麻袋,轉(zhuǎn)身,向著來路的小平屋走去。
小屋內(nèi),燭光依然亮著,夜再深,韓渡也沒有睡去。奄風的行蹤,白魁已早一步通知,他在拋尸。
今晚之事,確實有些蹊蹺。
或許,只有奄風能提供答案了。
三人靜站于燭光之邊,等待奄風的到來。
小院的門沒拴,輕輕被推開,奄風快步走入,看到了小屋內(nèi)的韓渡,他微微一笑,迎了進去。
而墨武就在子望離去之后,也早一步來到了這座小屋,他的直覺告訴他,小院有事了。
“晚上的事,想必你們知道了吧?”奄風開門見山地說道。
韓渡點頭,墨武與如玉也沒有說話,他們看著奄風,等著他繼續(xù)說下去。
“子望又行動了,前面的事情我是覺得你們能應(yīng)對,就不通知你們,但這一次不一樣。”奄風說著停住了言語,臉上的笑容也褪去,變得嚴肅了。
“怎么不一樣?”韓渡問了。
“黑市,三萬兩的銀票,你們想他們能請到什么人?”奄風看著墨武,希望能從他嘴里得到答案。
“........”
墨武啞然,自接過竹鏢后,他便知道了韓渡在魁少哪里安了內(nèi)應(yīng)。
只是為何是奄風,這讓他很意外,奄風可是魁少的心腹。他不止一次提出疑問,就連如玉也一樣,對奄風立場也是懷疑。
不過,韓渡不容否認的堅定,他們也就不能多說什么了。
此時,聽著奄風的話,墨武驚了。
三萬兩銀票,在黑市能請到什么人?
這消息重要,很重要。
“你繼續(xù)說?!毖亠L的話,墨武需要考慮。
“還有,這次他們的目標不是你韓渡,而是.......”奄風說著話停住了,看著依是泰然自若的韓渡,眉頭皺了。
他將目光移到如玉臉上,再次嚴肅地說道:“是你如玉,他們下手地點,天泉潭?!?p> “........”
如若說奄風前面之語震住了墨武,這后來再出的話,則直接讓墨武與如玉都僵住,就連不動聲色的韓渡,聽著也是禁不住變了神色。
“對了,他們是和趙沉合作的,今晚才談下,田良已經(jīng)出發(fā)了。大概五日之后就到,時間很急,你們要準備準備,奄風能做的只有這些了?!?p> 奄風看到了他們驚愕的表情,也知道他們心中糾結(jié)的想法??赡苓@會很殘酷,所以奄風說著說著就壓低了言語,露出了無奈的神情。
“嗯,奄風你做得很好?!表n渡回了神,看著好似自責的奄風,輕聲說道:“其實你不必擔心我們的,不管來人是誰,我們都有辦法的。記住,你的安全才是最重要,如果沒別的事,你就先回去吧?!?p> 韓渡的話像是安慰,看似輕松,卻絲毫不能挑起輕松的氣氛,奄風也靜靜地站著,不敢離去,屋內(nèi)變得更壓抑。
“難道墨武對自己也這么沒信心嗎?我說過沒事,就絕對沒事??磥磉€是如玉好,想我韓渡一命才一百兩,如玉上萬兩呢?!表n渡咧嘴笑開,自嘲了言語。
“公子,此事不得玩笑的,是如玉拖累你們了。”如玉低頭,細細說道。
“哪里拖累,如玉你這話就不對了,如果都像我這樣,才值一百兩紋銀,那我們不是全廢了?!表n渡輕松地笑。
如玉還想說話,卻被韓渡制止了,他看住了奄風,看到了有口難言的樣子。對著他點下頭,算是給了首肯。
奄風低了頭,話聲也低了,“或許,韓公子真的有辦法的。但是這里還有一個人外人參與了,這人我認識,他就是青劍客。以奄風的判斷,如果請來的人,你們可以對付,那這個人......”
“這個人更厲害嗎?”韓渡微微笑著,全然沒有緊張的神色。
“或許,這事還有轉(zhuǎn)機吧?!毖亠L面上露著感慨之色,他再一次回憶起了白衣少年的面容,略有思索之后,他又說話了,“只是.........奄風有個不情之請。”
“都是自己人,好說?!表n渡一拍胸脯,言語豪氣。
“不管如何,希望你們別傷害凌紗,可以嗎?”抬起頭,奄風的神情變得糾結(jié),他看著韓渡的眼神里是焦慮的,那種急需被肯定的焦慮。
“那不是應(yīng)該的,怎么,奄風你喜歡她?”韓渡點下頭,笑了,帶了一點戲謔的味道。
“凌紗其實是個好女孩?!?p> 奄風又低下了頭,沒有一絲的興奮,反而黯然了言語。此后,他也沒再多說,再次行禮后,便是默默離開。
“這是怎么了?”看著奄風失落的身影,韓渡懵了。
“那是他自家之事,師兄記得他的話便是,眼下我們要考慮自身的問題了?!蹦淇醋№n渡,就連那一張稚嫩的娃娃臉好像都變得深沉。
韓渡不會擔憂,這是事實,一個含著金湯匙長大的人,如何會知道外面的風雨。在墨武的心中,韓渡就是這樣一個人,從來不知道什么是怕。
事實也就如墨武所料,韓渡認為沒問題,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何況他們兩人都是清流五重之技了,又何來擔憂一說。
“好好守護住如玉就是了?!表n渡淡然說道。
“問題是,我怕我們兩人守不住?!?p> “怎么可能?”
“這絕對有可能?!?p> 墨武的話驚了韓渡,也驚了如玉,她的頭埋得更低了,韓渡側(cè)頭看過低頭不語的如玉,突然間,心中涌起了酸楚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