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武倒下,再次讓魂門一眾之人寒心。
魂門遭遇挑釁,也不是沒有發(fā)生過,在那幾個權重人眼中,十多年前的那一場危機,仍是記憶猶新。
可即便是這樣,對比眼下,那時候也沒有出現(xiàn)過如此嚴重的情況。這次門主選舉,前后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魂門人就己傷亡近百。
這對魂門來說,已不是危機,而是一場浩劫,而且它仍還在繼續(xù)。
開啟禁鏡之地的應急保護,似乎迫在眉睫,厚成再次提出他的建議。然而卻遭到趙成直接的反對,他認為完全沒有必要,此事因韓渡而起,必然要韓渡去終結,這樣也算是給那些無辜亡靈的一個交待。
長續(xù)只是冷漠著臉,對此事又不予表態(tài),厚成也不好多說。畢竟子望的死,對他來說,是一個不小的打擊,他直接將矛頭對準韓渡,厚成多少也有耳聞。
唯一能依靠的古陽,卻仍然死犟在演武場上,咬牙切齒地還想要撕殺,似乎早把應急防御一事忘得干干凈凈了。
罷了罷了,一切聽天由命吧。
憶起門主逝去,魂門不管不顧,反而把病重的韓渡移居涯角,這就注定了他坎坷的命運。
厚成沉著臉,見著元流一眾皆退到正殿,才將目光又落在了青劍客身上。
青劍客從容地從韓渡身邊走出幾步,停住了腳步。他淡笑著回頭,看著仍徘徊在噩夢之中的韓渡,他說道:“第一個游戲已經完成了,那么我們接下來玩第二個游戲吧?!?p> 青劍客的話就如清風過耳,韓渡愣在原地,只顧看著墨武,全然沒有回應,恍惚整個人失去了自主意識。
“既然,你不說話,那我就帶表你默認了?!鼻鄤陀质堑f過一句,就回了身,盯住了顏如玉。
這是要再殺顏如玉?
單單墨武倒下,韓渡神智就已僵化成這樣,如果顏如玉再次死亡,那結果將是......
正殿內暗自觀望的人,很快就意識到青劍客的想法。他們憤慨,怒火中燒,卻也對青劍客的手段感到恐慌。沒有一人敢挺身而出,畢竟這是螳臂當車,他們有心無力。
同樣,這事對顏如玉來說,也是不用多說,一目了然。她抿著嘴,從容地往前走出幾步,用著真氣將大長劍吸到了手中。
戰(zhàn)斗,她和墨武一樣選擇去戰(zhàn)斗。
然而,賈忠卻慌了。
當初他與青劍客說好的計劃卻不是這樣的,顏如玉可是他的獎勵品,怎么一下子就變成了犧牲品。
賈忠用著更快的步伐,再次擋住了她的身體,他正用著焦慮的目光盯著青劍客正不不緊不慢地走來,賈忠卻沒能從他略帶傲慢的眼神中看出任何端倪。
不過賈忠心中清楚,必須在青劍客發(fā)難前進行制止,否則一切都太晚了。
可要怎么說?
這真的是難題,賈忠緊緊咬住了牙齒。
“你站回去吧,他的目標是我們,你不是他的對手,站到一邊,你們就安全了?!辟Z忠不知如何說話,顏如玉看著他消瘦的后背,卻冷冷地開口了。
“他會殺了你的。”賈忠回頭,眼睛瞪得大大的。
“我知道?!鳖伻缬癫灰詾槿唬脑捄芾淠?。
“可是......他明明不是要殺你的,他要的人是韓........”
賈忠焦急地說著,手指還指著完全僵住的韓渡,突然身體一震,話語噎住了。
他醒悟,重點還是韓渡,能救顏如玉的只有韓渡。
韓渡不能那樣頹廢。
在這個關鍵的時候,他怎么可以這樣頹廢?
要是顏如玉死了,那自己變成這副德行又有什么意義?
慢慢地,賈忠一張臉漲紅了,他憤怒著轉身,眼睛死死地盯住韓渡,大聲罵起,“韓渡,你在干什么,你一個男人保護不了你的兄弟就算了,現(xiàn)在你連你的女人也不保護了嗎?”
“我可是聽得很清楚,你說顏如玉是你的女人,可做你的女人難道就只能跟著你受盡苦難嗎?要是這樣,還不如叫如玉跟著我,起碼我會為我的女人去努力,哪怕賠上性命,我也不會去眨眼的?!?p> 賈忠確實很憤怒,很激動,甚至都有點語無倫次,然而韓渡沒有回話,他仍沉浸在無盡的悲傷里。
“???”
不過,顏如玉卻為賈忠的話感到驚訝,整張臉錯愕起。
賈忠腦袋轟的震過,慌忙轉身,急促地說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韓渡一定可以救我們的,你要相信我。”
“謝謝你,你是個好人,好好活下去,你一定會找到一個你喜歡的姑娘。”顏如玉淡淡笑過,輕聲說過,提著劍又要走出。
“不行,你不能出去,我不要你死?!?p> 又是大聲的話說過,再次怔住如玉,就連賈忠都被自己的話懵住。他從未想過,自己為何會說出這樣的話,更沒想過事情會發(fā)展到這個樣子,所有的一切都變得極其的糟糕。
看著顏如玉低頭,賈忠忙攤開手,擋住了顏如玉的去路,聲音突然變得低沉:“我答應過韓渡,說過我會保護你的,我對自己說過的話很在意的。如果你真想去尋死,除非你先把我殺了,不然我不會讓你過去的?!?p> 顏如玉漠然,愣愣地看著賈忠,雙眸迷糊。
微微一笑,賈忠輕輕地接過了她手中的劍,轉過身,一咬牙一甩手,嗖的一聲,大長劍被甩出,直接插在了韓渡的邊上。
聽著身邊突起的金屬撞擊聲,韓渡身體一震,猛然回神,慌忙轉身,看到了賈忠那沖天的怒火。
“韓渡......你到底有沒有聽到我在說話?”見著韓渡回神,賈忠又大聲咆哮起。
韓渡又是一愣,眼眸移過停滯在原地,正饒有興趣看戲的青劍客,瞬間醒悟。他拿起了大長劍,指著青劍客,顫抖著憤怒的聲音:“我說過了,別動我的人,你就是不聽.......”
“我殺了你.....”韓渡話說過,連真氣都不上,直接向著青劍客撲去。
戰(zhàn)斗,又一次拉開序幕。
這一次,韓渡不會再給青劍客機會,墨武已經倒下,不管青劍客如何厲害,要倒下的可以是他,也可以是青劍客,但絕對不可以是顏如玉。
錯誤的事情,韓渡不想讓它第二次發(fā)生,就算拼上性命,他也要做到。
韓渡下了決心。
看著韓渡出手,賈忠松過一口氣,轉過身,笑著對著顏如玉說道:“好了,終于沒事了?!?p> “可是.....”
顏如玉緩不過來,這哪里是沒事,韓渡連真氣都沒開就沖過去,這不是自尋死路,危機可還是一點都沒有緩解。
顏如玉憂心忡忡。
只是這對于賈忠來說,他就不關心了,只要火沒燒到這兒,那就是好事。
沒開真氣去搏命,韓渡并不是沒想過這問題,他只是想轉移青劍客的注意力而已。而剩下的事情,他也有了自己的想法,這是一個極為冒險的辦法。
不過,韓渡覺得可行。
就在被青劍客一掌震出的一瞬間,他站穩(wěn)架勢,緊握著雙拳,彈開了清流真氣,由氣組成的罩迅速向著演武場周圍蔓延。
“難道.........你也想用覆水嗎,沒用的?!鼻鄤驮谛?。
韓渡沒有理會他,咬著牙,仍是繼續(xù)全力輸出真氣,乃至那層氣罩包住了戲魚池,也沒有停止的意思,仍在向著四周擴散。
“你想干嘛?”
青劍客回頭,愕然起。
他想不出韓渡這無邊無際大開氣罩要干什么,他感到詫異。
眼眸慢慢地壓緊,用著余光,看著氣罩無限地擴大,就如一個半圓形一樣,整個演武場被包住,似乎整個正殿、大半個天空都被圍住在里面。
而這還不夠,還在繼續(xù)不斷地輸出,雖然韓渡似乎用盡了全力,整個身體都在顫抖,但他仍咬著牙齒在繼續(xù)拼盡余力,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
“你到底要干什么?”青劍客對韓渡的行為感覺到莫名其妙,突然憤怒了。
顏如玉抬頭看著天空中的氣罩仍在蔓延,也露出疑惑的神色。
似乎,韓渡毫無意義卻又詭異的作為,像是一種嘲諷,徹底惹惱了青劍客。他伸出手,一個念力,那一把又厚又寬的青劍被吸到了手中。
“你這是在逗玩我嗎,老子不玩了,現(xiàn)在我就殺了你?!鼻鄤途o握著青劍,咆哮起。
轟??!
就在青劍客要沖出的那一刻,巨響突然傳來。
一道超越太陽的光在演武場炸開,所有人匆匆掩目之后,慌忙再次抬頭,神情頓時變得極為驚悚。就連正殿之內的人也感覺到異常,奪門而出,當這些人抬起頭之時,一樣為之撐開了合不攏的嘴巴。
一把巨劍,隨著轟鳴之后,正懸浮于數(shù)十丈之上的藍空之中。在陽光下,整把劍看似通透,卻又閃著瑩亮的華彩,劍身朝下,劍尖露出銳利的鋒芒,在輕輕地晃動著。
如果說,青劍客那一把劍算是很厚很寬的利劍,盛氣逼人,令人生畏。那天空懸掛的劍寬厚度與之比起,起碼大了十數(shù)倍以上。不說這巨劍的劍鋒值產生的傷害無法估計,光是這劍的厚重度,只要掉下來,砸都應會把人砸成肉餅吧。
這場面,如何不令人震驚。
“這是什么東西........他怎么可能.......”嘩然聲中,賈忠傻眼,頓時無語。
“終于盼到了嗎?”顏如玉低聲說著,看著憤怒的韓渡,喜極而泣的笑容印在了她的臉上。
“究極光裂之劍.........韓渡你太過分了......”
青劍客猛地回了抬著頭,整個臉變得極為黑沉,雙眸緊逼韓渡,那眼神就如看到末日來臨一樣,恐怖得嚇人。
韓渡看過那把巨劍,嘴角微微一翹,勾起了邪魅的笑容。再次看過一眼仍不見動彈的墨武,他的雙眼頓時彌漫起憤怒的血絲。
“看到了吧,今天就用你的血來祭奠我的兄弟.......”韓渡對著青劍客咆哮。
似乎,這是不可抗拒的危機,青劍客第一次感覺到了恐懼,他不再準備攻擊韓渡,而是身體猛地一震,黑煙大作,濃濃冒起。
而在不可視的黑煙內卻傳來了奇怪的聲音,像是骨頭的斷裂聲,又是像是肌肉的拉扯聲。青劍客在干什么,無人可以看到,只是所有人知道,這是很不帶善意的聲音,正殿內跑出的人臉色一變,又極為惶恐地沖進屋內,緊緊關上了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