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就這樣在黑暗之中悄悄地流逝。
這里已沒有白天,就算黑夜也談不上,因為是完全的漆黑。
按著如玉的話,墨武與韓渡兩人早已全息入定。
到底還需要等待多少時日,如玉心中也沒譜。為了減少身體能量消耗,全息入定就是一個最好的辦法。
墨武與韓渡能力還差了一大截,所以感知外界光明之事,自然是如玉承擔。即便是這樣,如玉也僅僅是留了最后一絲感知,透過那輕合的眼皮,去感覺外界的光亮。
黑暗,似乎是漫無休止的長。
這一點,如玉在早先還是有點焦躁。
她不希望孤雪顏如玉本尊比她還早出關,如玉后面的修煉也很難,她也停止了對于一尊錄的解析,如玉后面要面對的難度會很大很大。
可,關鍵是她無法預知這個禁鏡之地,一切都已超出了她的預料。
這一關卡,還不知要如何去過。
然而,這也是無奈之事,她能做的,只有去等,等來光芒。
終于,也不知多少時日之后,她的眼皮感覺到了光亮,她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透過護盾,她看到了外面的景象。
天空不再漆黑不見,可還是如夜一樣的漆蒙,周圍的景象仍是不可看清,只是有了一些光亮而已。
這是希望。
如玉微微笑起,再次閉上了眼睛。
光芒的感覺越來越強,等著如玉再次睜開眼之時,她看到了穿透厚厚云層的光,那是太陽之光。
她欣喜起叫醒了韓渡與墨武。
三人解了護盾,感覺到了久違的舒暢。
只是,歡樂的笑容并沒有在他們臉上掛住很久,因為面前的景象早已物是人非了。
那些死亡的人,早已不見,郡城的小屋已是被風沙摧殘與淹沒得快不見模樣,就連他們身后的城堡,也一樣被風化得不堪入目。
這里早已是一座死城,除了較高的城堡,幾乎全部都已被沙漠掩蓋,莫說一點人氣,就連帶點綠色的植被都已看不到了。
“我們這是入定了多長時間了?”墨武詫異。
“屋子都看不到了,就連城堡都快融為沙漠一體了,或許已經(jīng)過了十年,或許還更長?!比缬褚嗍敲悦5乜粗車溺R像,愣愣地說道。
“有這么長時間了?”韓渡原先還不相信,可最后見著這模樣也沉默了。
“明之暗流.....那是毀滅性的打擊啊?!比缬裾f。
“這是預警嗎?”韓渡眼中有些驚慌。
“不知道,如果這是預警的話,我們現(xiàn)在就要開始計劃了,不然后面會輸?shù)煤軕K的?!比缬裾f。
“如玉說的在理,如今我們可以知道的,就是那一尊神像,一定不能讓它裂,還有全息入定的修煉,也必須要提到臺面上了?!表n渡說。
兩人聽著點了頭。
眼前的場景,讓他們觸目驚心,他們也不想現(xiàn)實世界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
“這次多謝如玉了,沒想到我韓渡也看走眼了?!表n渡轉(zhuǎn)身,對著如玉說道。
“是的,真的沒看出,如玉本事竟然這么強。早先就知道如玉悟性好,沒想到......真讓墨武自慚,望塵莫及啊。”墨武也在笑著說道。
“可是......我沒發(fā)現(xiàn)如玉有比我們努力啊,就算是悟性再好,該訓練還是要訓練的吧。如玉你開出的防御盾,差點讓我都懷疑你是不是如玉了?!表n渡臉上掛上笑容,調(diào)侃著說出了他的疑惑。
“這事....我是有苦衷的,等出關了,一切你們自然會明白的?,F(xiàn)在我們要做的就是如何過關,我們現(xiàn)在好像被困在了這嵐門之地了,大家還是抓緊想想,到底下一步我們要怎么走吧?!比缬裾f。
如玉這一說,二人又是一愣,臉上又有了迷茫。
按理來說,嵐門該死之人都死了。就算這明之暗痕,也被他們躲過去了??墒撬麄儧]能看到那浮出的天尊韻,也沒能看到那閃著光怪陸離之氣的傳送陣。
“到底是怎么回事,這里什么都沒有了,為什么還不能過關,難道是.......”看著天空之云,漸漸散開,天際越來越晴朗,墨武說起了話。
韓渡與如玉側(cè)頭。
“我覺得會不會是.........我們在流沙窟的做法有失妥當?”墨武話說得有些斷續(xù)。
兩人淡淡笑開,沒有回答墨武。
可墨武也感覺到了他們的意思,那就是這個想法太過天真。
“除了這一點,墨武心中沒有答案了?!蹦湔f。
“不會是這樣的,這其中一定還有蹊蹺,大家注意點就是?!表n渡見著墨武臉上有些窘促,很快就打破了他的念頭。
可是,到底哪里出現(xiàn)了紕漏。
他們?nèi)允菦]有答案。
他們?nèi)巳灾皇黔h(huán)顧四周,只不過,漸漸地,如玉的眼眸卻壓下了。
“怎么了?”兩人也發(fā)現(xiàn)如玉的異樣,連忙問起。
“我怎么感覺還有人在這里?”如玉說。
“怎么可能?”韓渡笑著回答。
只是,他這話才說完,臉也沉了下來,變得緊張起。包括墨武在內(nèi),臉上也掛上了恐懼之心。
他們都感覺到了,這股氣,很微弱,微弱到甚至不去集中注意力,都無法感覺出來。
“是誰?”墨武低聲喝著。
“不知是哪位高人,既然有緣在這禁鏡之地內(nèi)見面,何不現(xiàn)身來說話呢?!表n渡見著墨武說話沒有回應,也大聲說起。
然而,不管三人再是如何說話,周圍還是一片荒蕪,只有那種可以感覺到的氣,仍徘徊不去。
“難道是她?”這種感覺非常不好,韓渡一下子又想起往日在魂門的那種感覺。
“是誰?”幾乎同時,如玉與墨武都驚訝起。
“你們忘了,我們在進禁鏡之地前,見到的那個蒙面女?”韓渡說。
“是她.....”墨武沉默了。
如玉也沉默了。
“可是.....不對,應該不是她,這感覺不對,你們有沒有發(fā)現(xiàn)這股氣不一樣。本來這氣只有我獨自一人可以感覺到,現(xiàn)在卻是你們都能感覺到?”韓渡緊張地環(huán)顧四周,不安地說道。
“是殺氣.......”如玉眼眸變得犀利起。
“對,這就是區(qū)別,是殺氣,敵暗我明,快起護盾。”韓渡連忙說道。
二人不敢懈怠,韓渡話聲才落,兩人均騰起了氣盾。
可是,那股氣仍然還在,也沒有趁著這個間隙發(fā)起攻擊。
詭異,充斥在這片大地之上。
韓渡卻淡淡笑開,他不再焦慮。
因為對手已暴露了自己,他們也得到了方向。那就是找到這人,就可以輕松過關,當前的他們已有氣盾護身,再是三人都在集中注意力。不管對手藏在天下地下,還是隱身于空氣之中,都已對他們沒有太大的威脅。
“我們是不是遺漏了什么?”如玉卻沒有韓渡那樣開朗,她皺著眉頭,想在這千絲萬縷之中找到一些聯(lián)系。
“嵐門....流沙窟....明之暗流......隱藏之人....”墨武在獨自細念。
猛然間,他抬頭,驚悚般地看住了韓渡與如玉,兩人微微一愣,恍然大悟。
“是......”兩人均是脫口。
答案已經(jīng)找到,他們知道了隱藏之人。
可是,就算他們知道答案,也一樣于事無補。就在他們還未把答案說出口,周身的殺氣驟起,三人神情一凜,才要尋找。一把刀,憑空出現(xiàn)于,已悄然從墨武背后腰間刺入。
刀很鋒利,穿衣入肉,深深刺入,鮮血隨即從刃身溢出。
“為何會這樣?”
看著又是突然消失的短刃,如玉整個人突然間失神。
“毒皇刃......霸仁........你給我出來,我殺了你?!表n渡臉在扭曲,怒火一下被點燃。
是的,他們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這個蹊蹺就是,在他們進入嵐門禁地之時,門主出現(xiàn),右使也出現(xiàn),唯獨這個嵐門左使從頭至尾,沒有現(xiàn)身。
尤其,當韓渡在斷魂崖谷底,沒有找到霸仁尸體之時,他就心中有了顧慮。
唯獨在這個最為關鍵的時刻,卻給遺忘了。
縱然是這樣,韓渡如何也不能明白,明明大家都開了氣盾,做好了防護。為何這刀刃會在護盾之內(nèi)出現(xiàn),這種荒唐再加詭異的事情為何會出現(xiàn)。
韓渡暴怒了。
他嘶吼著,緊握著光裂之劍,憑空四處亂劈亂亂斬。
“已經(jīng)過關了?!?p> 一句弱弱的聲音傳來,韓渡定住了身體,側(cè)頭看去。如玉已扶住了墨武,他們已感覺不到那股氣,而天尊韻與傳送陣也浮現(xiàn)在殘破的城堡之上。
“過關了....這樣也叫過關,開什么玩笑....這是什么試煉啊.....”
韓渡不滿,緊握著拳頭,對著一望無際的沙漠大叫著。
如玉看著怒氣無處宣泄的韓渡,她沉默了,眼眸內(nèi)也流露出了殺氣。
她可以知道為什么。
禁鏡之地內(nèi),所有出現(xiàn)的事情都是與外在世界有著緊密的關聯(lián)。
可是,她不能說,也不敢說。
因為,她輸不起。
“師兄,只是皮肉之傷而已,沒事的,我們進城去收拾戰(zhàn)果吧。”
最后,還是墨武帶著笑容,用著最為簡單的話語,止住了快要暴走的韓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