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渠臉色發(fā)青,狠狠的說道:“好一個項武,好一個項尚,好一個項墨!”
所謂兇徒,還有誰比項氏這三兄弟兇。
“大人,這如何是好?”
任泰吶吶的說道,有些發(fā)蒙。
“哼,這件事跟我們沒有任何關(guān)系,管這些做什么,去唐府!”
蔣渠揮了揮手,帶領(lǐng)兵丁離開。
項墨收取完生命值后,與其他人道別。
昨晚戰(zhàn)斗太過激烈,許多生命值白白的逸散,留到現(xiàn)在的也不多。
沖洗了一把臉,項墨前往烏鴉的據(jù)點。
昨晚烏鴉口出狂言,自然是為了掩人耳目,去給項武通報消息。
今天大勝,這個功臣他可沒有忘記。
剛走到破舊的宅子外,項墨便聞到一陣肉香。
宅子里傳來吵鬧的雜音,還有呼喝的叫喊聲。
“吱吱吱吱吱?!?p> 項墨推開嘎吱嘎吱的房門,看向大廳。
烏鴉帶著幾個小弟正在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聽到房門被推開的聲音,四人猛不丁齊齊一顫,眼中閃過一絲恐懼。
項墨走入進來,看到這副情況,心里一閃,就知道這幫人打的什么念頭,帶著戲謔的語氣說道。
“你們幾個,我打生打死一晚上,你們倒是躲在這里痛快?!?p> 若是他能活下來,這幫人自然無憂,喝酒吃肉豈不快哉。
若是他沒活下來,這幫人橫豎都是個死,死之前喝酒吃肉豈不更是快哉。
烏鴉四人看到是項墨進來,一顆心落了地,臉上浮現(xiàn)真心實意的笑容。
提心吊膽的感覺,可不好受。
“大哥,你來了?!?p> 烏鴉連忙站起身來,屁顛屁顛跑到項墨身后,一點都看不出受傷的模樣。
“昨晚多虧了你,你受累了。”
項墨真切實意的說了一句,也笑了起來:“你這小子,真耐打。”
昨晚為了不被其他人看出端倪,他可是實實在在的把烏鴉摔了出去,一般人都得躺幾天的那種。
沒想到一晚上過去,烏鴉就跟沒事人一樣。
“我就這點本事,哪能跟大哥比。”
進了大堂,烏鴉又給項墨擦干凈椅子,“大哥,這里不符合你的身份,不如我們換個地方吃一頓?”
“就在這里?!?p> 項墨撈起一塊肉,塞入嘴里,咀嚼幾下,肉塊入腹,喝下一大口酒,只覺得暢快至極。
有了他的加入,這滿桌的飯菜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消滅。
半柱香時間后,他拍拍微微鼓起的肚子,滿意的點了點頭,從懷里拿出一疊銀子,遞給烏鴉。
“這是你昨晚的獎勵?!?p> “謝謝大哥!”
烏鴉也不推辭,雙手接了過來,自己拿了一半揣入懷里,剩下的交給三個小弟分了。
“你們明天去項府報到,就說是我讓你們?nèi)サ??!?p> 項墨交代一句,轉(zhuǎn)身離開,準備前往吳府。
烏鴉是他收的第一個小弟,有著忠心,不要臉,耐打,有野心的優(yōu)點,要著重培養(yǎng)。
城西這一塊的事情已經(jīng)了了,烏鴉留在這里作用不大。
項墨準備讓烏鴉做他的隨從,至于以后烏鴉能走到哪一步,那就看他自己的本事吧。
唐府,莊園內(nèi)。
唐德輝夢中驚醒,看到天色漸白,一絲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
他的眉頭皺了起來,沖身后的老仆揮了揮手,不滿道:“唐力怎么還沒派人過來報信?”
老仆低垂著頭,猜疑道:“可能是戰(zhàn)況慘烈,二少爺在處理重要的事吧。”
心中的不安越發(fā)明顯,唐德輝從床上起身,推開房門,他抬頭看向城西,只余黑煙裊裊。
老仆壓低聲音道:“張高平與劉聞已在大廳等候多時?!?p> 唐德輝進入大廳,看到張高平與劉聞二人,淡淡一笑,故作輕松問道:“兩位昨晚可睡得安穩(wěn)?”
“安穩(wěn),安穩(wěn)得很,做夢都要笑醒了。”
劉聞哈哈大笑,得意的嘴臉顯露無疑。
“自然是安穩(wěn)的,今天想要早點聽到喜訊,所以我早早就過來了這邊?!?p> 張高平笑著說道。
“我也是這樣的想法,不知道報喜的雀兒什么時候來?!?p> 劉聞笑嘻嘻的說道。
“老爺,大事不好啦!”
一名仆人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手上還拎著一個布袋子。
由于腳步太急,他跑到這里的時候,一下子摔倒在地面上,額頭磕在門檻上,一縷血跡流下來。
看著那一抹紅艷的鮮血,唐德輝腦海眩暈了一下,強自鎮(zhèn)定,喝道:“慌慌張張,成何體統(tǒng)?!?p> “老爺,出大事了!”
仆人顧不得頭上的血跡,忙不迭跑入大廳,“縣官與大捕頭就在外面,求見老爺。”
他的目光落在布袋子上,支支吾吾開口:“這……這這這這這……”
說了半天,也說不出話來。
老仆一腳將報信的仆人踢出門外,目光兇狠至極。
這個喪門星!
報信的人如同一個破舊的布娃娃,在空中翻滾十幾圈,直接飛了出去,生死不知。
唐德輝的目光落在這個還在滴血的布袋上,心里有一個猜測。
他的身軀顫抖幾下,目光一陣眩暈。
蔣渠與任泰大步走了進來。
“唐老爺,昨晚兇徒作亂,貴公子不慎被兇徒擊殺,下官也是心痛至極?!?p> “希望唐老爺節(jié)哀順變,可別氣壞了身子。”
說完這話,蔣渠就要離開。
張高平面孔扭曲成一團,上下牙齒打顫,不敢說話。
劉聞面色煞白一片,臉上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這話無疑印證了他們之前的猜測,唐家與青龍幫聯(lián)手,居然敗了!
連唐家二少爺都被擊殺,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蔣大人且慢!”
唐德輝從座位上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臉色陰沉的可怕。
“唐老爺有什么事?”
蔣渠淡淡的問道。
“犬子被殺,當然要兇徒血賬血償!”
唐德輝雙目陡然亮了起來,兩道仇恨的目光射了出來,讓人心悸。
蔣渠對任泰使了個眼色。
任泰上前兩步,將之前發(fā)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計天河,霍辛,項武,項墨。
四位一流高手!
張高平咽了口唾沫,只覺得口干舌燥。
劉聞兩條腿直哆嗦,若不是坐在椅子上,就要一屁股癱坐在地上。
“好好好,項氏果然深藏不露?!?p> 唐德輝咬牙切齒的說道:“可我唐家,還沒有亡!”
“各位,大可不必如此!”
他從懷里拿出一封信件,老仆接過后,遞給眾人。
待眾人看了一遍后,唐德輝緩緩開口,“我兒唐翼半月內(nèi),衣錦返鄉(xiāng),隨行的還有鐵劍門長老,到時候,血賬血償!”
“一個都跑不掉!”
眾人頓時震了一震。
鐵劍門的長老,那可是外功巔峰,半步宗師的強者。
即使是在龍昌府,也是一方巨頭,數(shù)得著的高手。
在這安陽鎮(zhèn)內(nèi),絕對的無敵!
絕對的牛皮PLUS!
如果這樣的大人物跟著唐翼回來,什么項武,計天河之流,何懼之有?
看完信件,蔣渠目光變得和善起來,寬慰道:“唐家之龍果然非比尋常,唐老爺子放心,我們之前的約定,一切照舊。”
張高平也緩回一口氣,狠狠道:“等唐大公子回來,必定屠盡項府滿門!”
劉聞定了定神,眼神陰狠下來:“暫且讓項氏猖狂兩日,等大公子帶人回來,就是他們的死期!”
“好,有諸位幫忙,大事可期?!?p> 見眾人恢復了信心,唐德輝開始發(fā)號施令,“蔣大人,我需要你的幫助。”
“老爺子直說便是?!?p> “我需要一批蒼狼軍的勁弩。”唐德輝沉聲道。
話音剛落,三人齊齊一震。
蒼狼軍的勁弩絕非等閑之物,三百米之內(nèi),可以射穿手掌厚的精鐵,即便是一流武者,也不敢硬抗這些勁弩。
蔣渠沉吟片刻,重重點頭:“兩日之內(nèi),必定送到唐府?!?p> 唐德輝又對張高平道:“高平,盯緊這四個人,大勝之后得意外形,必定露出馬腳?!?p> 張高平點頭,急匆匆離去。
“劉聞,你負責聯(lián)系鄔豹與許州,若是找到,不要聲張,直接讓他們過來我府上?!?p> 劉聞一拱手,轉(zhuǎn)身離開。
待三人離開后,唐德輝仿佛被抽空了精氣神般,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唯有眼底的火焰,如同之前城西的大火,熊熊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