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天機不可泄露

　　姥姥的！可終于走了！

　　張大牛眼看著那二人跑的無影無蹤，心頭這才猛地松了一口氣。一骨碌爬了起來跑到門口向外看看，確定那二人確實已經走遠，這才心里徹底踏實下來。

　　回過頭來見張靈還在那里裝睡，心中不由又好笑又好氣。姥姥的，這家伙還號稱什么修道之人，這膽子比自己還小啊。

　　張大牛走過來朝張靈的屁股就是一巴掌，沒想到張靈夸張無比地驚叫一聲，從地上直接跳起三尺，如同見了鬼一般。

　　“你……你竟然敢對我動手動腳?！睆堨`此時如一只受驚的小鹿，漲紅著臉，用無限委屈的眼神看著張大牛。

　　靠！不就是拍了一下屁股嗎？這么夸張，不至于吧！

　　張大牛被張靈的激烈反應嚇了一跳。姥姥的，竟然還用這種眼神看我，好像吃多大虧似的。

　　“我說張靈，瞧瞧你那慫樣，特么這么大驚小怪干什么。好像我非禮了你似的，老子一向對男人沒有興趣?！睆埓笈Ｏ驈堨`投去一道鄙視的目光。

　　“你……你還有禮了不成？”張靈漲紅了臉急道。

　　“好好好，算我錯了，我向你道歉。”張大牛見張靈還有些急了，不想和他在這個時候爭論，便只好服軟。

　　“什么叫算你錯了？本來就是你的錯，你道歉也是應該的！”張靈竟有些不依不饒。

　　姥姥的！這家伙是不是吃錯藥了，怎么跟個娘們似的，張大牛一陣無語。

　　“呃……那個兄弟，先不說這個，你看看現在該怎么辦，人家一個個都跑光了，咱們還傻呆在這里等死嗎？”張大牛連忙轉移話題。

　　“你說什么？誰都跑光了？”張靈聞言詫異道。

　　“不會吧！你真的啥都不知道？”打死張大牛都不相信張靈會啥都不知道，“你小子也太能裝了吧，你看看這牢房里除了咱倆還有沒有其他人？”

　　“怎么沒有其他人，那不是還有一位嗎？”張靈指著剛才段玉成所躺的位置，氣乎乎地說道。

　　“什么！”張靈的話讓張大牛大吃一驚，連忙轉身向張靈手指的地方看去。

　　姥姥！那不是剛才失蹤的中年男子嗎？啥時候又回來了？

　　張大牛感覺自己的頭發(fā)都快炸了，渾身汗毛直豎，一屁股癱坐在了地上。

　　“太上老君，元始天尊，您老人家保佑弟子平安無事，弟子改天給您老人家上香……”張大牛嘴里不斷的念念有詞，對著空氣又是作揖又是磕頭。

　　“大……大牛哥，你這是干嘛？”張靈疑惑地問道。

　　張大?？吹綇堨`，突然想起張靈是個道士，也不管是真是假，先死馬當活馬醫(yī)。

　　立刻上前死死抓住張靈的胳膊，“兄弟，你不是會道術嗎？你快看看這牢房里是不是有鬼。”

　　看著張大牛驚恐萬分的樣子，張靈忍不住抿嘴一笑，旋即又板著臉問道：“大牛哥你不是說你是個隱姓埋名的修真者嗎？修真者怎么會怕鬼怪？”

　　“我特么修的是刀，只殺豬，治不了鬼。兄弟你快看看，千萬不要讓鬼把我給抓走了?！睆埓笈＞o張地向牢房四周看看，他似乎感受到黑暗中有無數猙獰的眼睛再盯著自己，只要自己一不注意便會被吞噬掉。

　　“放心好了，有本道長在此，任何妖魔鬼怪休想靠近?！睆堨`挺直腰板傲然說道。

　　看到張靈此時神氣的模樣，張大牛突然意識到自己似乎有些失態(tài)，這也太特么掉價了。

　　姥姥的，我好歹也年長這小子幾歲，萬不能讓他給小看了，否則以后還怎么當大哥？還怎么好意思指揮他給咱賺錢？

　　張大牛想到此用手摸摸鼻子，突然挺直了腰板，正色道：“笑話！我張大牛在這百戶縣隱姓埋名十幾年，殺豬無數，豈能怕了小小的妖魔鬼怪?！?p>　　然后一拍張靈的肩膀，滿臉贊賞之色道：“兄弟，剛才我只是試試你。嗯！還好，沒讓我失望?！?p>　　說完嘴角翹起一絲狡黠的弧度，大步走向段玉成躺著的地方，只留下目瞪口呆的張靈站在原地半天沒反應過來。

　　“呃，這位大哥，你沒事吧?！睆埓笈Ｓ矇阎懣拷斡癯桑⌒膯柫艘痪?。

　　“小兄弟，麻煩你再靠近一些，我有一事懇求小兄弟幫忙。當然，如果你不愿答應我也不怪你?！?p>　　段玉成經過剛才的一番折騰，身體明顯虛弱了很多，再加上長期營養(yǎng)不良，此時說話都有些困難。

　　聽段玉成開口說話，張大牛心中踏實了不少，便依言走到旁邊坐下。

　　但他心中仍有許多的疑惑，剛才這男子明明突然消失了，這一眨眼怎么又突然出現了？但他忍住沒問，只想知道這中年男子到底想要自己干什么。

　　段玉成看一眼張大牛，有些歉然地接著道：“此事本與你無關，但我在此已苦等一年，今日實在是等不下去了，只好拜托小兄弟?！?p>　　張大牛遲疑了一下問道：“什么事還請大哥說出來，只要我張大牛能辦到，一定不會推辭?！?p>　　“好！”段玉成眼中閃過一絲感激之色，“時間緊迫，我怕那二人有可能返回到這里，我就長話短說?！?p>　　“我叫段玉成，是聚義門掌門鐵四槍的大弟子。我只需小兄弟給師妹帶個話，就說掌門被囚在鐵礦的某個地方，這一切都是吳天明所為。”

　　“聚義門我知道，百戶縣的整個鐵礦都是你們的，怎么聽你的意思倒像是起了內訌？”張大牛聽了段玉成的話并沒有多大反應，反而似乎有些幸災樂禍。

　　說實話這些門派和他一個賣肉的平頭百姓壓根就沒多大關系，更何況張大牛對這些門派也沒有什么好感。

　　這些縣城內所謂的門派，那一個不是靠漁肉百姓，欺行霸市起家？都是些吃人不吐骨頭的主。

　　就拿這聚義門來說，長期霸占百戶縣鐵礦，奴役百姓替其做工。死在礦上的百姓不計其數，惹得百姓怨聲載道，在百戶縣也是惡名在外。

　　因此張大牛聽到是聚義門立刻就沒了興趣，臉色也是冷淡了下來。心中的疑惑也立刻打消，管他是怎么回事。

　　段玉成豈能看不出張大牛的變化，他微一沉思，說道：“我知道小兄弟對我們聚義門有些成見，但你想想若是聚義門被一個陰險狠毒之人把持，最終遭殃的是不是還是老百姓？”

　　見張大牛沒吭聲，段玉成接著說道：“換句話說你幫我送個消息，讓那惡賊服誅，老掌門還算仁厚，若他繼續(xù)掌管聚義門，是不是會間接的讓一些百姓少吃苦頭？甚至會救了他們的性命？”

　　張大牛沉默了一會，說道：“好吧，我答應你。不過我張大?？刹皇鞘裁礉谰热说氖ト耍铱刹辉妇砣肽銈兊臓幎贰Ｋ晕抑回撠焸髟挘渌奈乙宦刹还堋！?p>　　“呵呵，當然，小兄弟你只需把消息告訴我的師妹鐵小英就行，其他的事你不用管。記住，我?guī)熋媒需F小英，其他人一律不能告訴?！币姀埓笈４饝聛恚斡癯尚闹薪K于松了一口氣。

　　“只是你師妹怎么可能相信我？”張大牛問道。

　　“我給你一樣東西你交給她，她自然會相信?！?p>　　段玉成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個碧綠色玉佩遞給張大牛，張大牛伸手去接時卻驚奇地發(fā)現段玉成的手竟然白白凈凈，與身上形成顯明的對比。

　　但他并未多想，接過玉佩仔細一看，姥姥的！可真是好東西，估計值不少銀子，不禁看的有些呆了。

　　段玉成看著張大牛的表情，面色變了數變，突然開口說道：“小兄弟如果將消息帶到，師妹定會賞你金元寶一錠作為酬勞?！?p>　　“嘿嘿，好好！”一聽金元寶張大牛頓時來了精神，裝好玉佩連聲答應，卻并未考慮段玉成怎么會知道師妹一定會給自己一錠金元寶。

　　段玉成滿意地一笑，接著說道：“牢門已被打開，你們快走吧。”

　　“你不走嗎？”張大牛詫異道。

　　“呵呵，我已被吳天明廢掉一身武修，之所以忍辱偷生，就是為了揭露這惡賊的真面目，讓師父能夠重獲天日?！?p>　　段玉成此時話語中竟有些絕決之意，戚然道：“如今遇到小兄弟心愿已經了結，再活在這世上已無意義?！?p>　　說完嘴中吐出一道黑血，身體慢慢倒在地上一動不動，顯然已是服毒自殺。

　　“啊！”張大牛驚叫一聲，急忙扶起段玉成的身體，但已然氣絕。

　　半晌，張大牛才回過神來，站起身看看一旁似乎無動于衷的張靈，黯然說道：“唉，沒想到會發(fā)生這么多事情，咱們走吧?！?p>　　“去哪里？”張靈問道。

　　“當然是回家，難不成還傻待在這里？”張大牛白一眼張靈。

　　“大牛哥，萬萬不可回去?！睆堨`急道。

　　“為何？”張大牛不禁有些詫異。

　　張靈嚴肅地說道：“此時咱們若是回去那可就是私自逃獄，到時候官府會四處通緝，弄不好會無家可歸?！?p>　　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自己二人只是欠了頓飯錢，就是關也關不了幾天。若是逃了，那罪可就大了。

　　自己差點讓這幾個人給弄糊涂了，張大牛此時想起不由驚出一身冷汗。

　　“兄弟，多謝你提醒?！睆埓笈８屑さ乜匆谎蹚堨`，又回到墻邊坐了下來耐心等待天明。

　　一夜無事，到天明也沒見一個人進來，似乎衙役們都忘記了牢里還有人。

　　好不容易熬到快中午，外面終于有了響動。

　　張大牛一聽頓時來了精神，跑到牢門口扯著喉嚨大聲喊了起來。

　　“來人哪！我冤枉?。】旆盼页鋈?！”

　　“喊什么喊，皮癢癢了是不是！”隨著一陣腳步聲，傳來一個男子的罵聲。

　　不一會有三人來到牢門口，帶頭的正是捉拿張大牛二人的劉捕頭。

　　看見被破開的牢門，劉捕頭臉色大變。

　　“怎么回事？誰干的？”劉捕頭看著張大牛二人厲聲喝道。

　　隨后又看到躺在地上口角流血的段玉成，彎下腰一試鼻息臉色大變。

　　幾步走到張大牛跟前，刷一把彎刀架在脖子上，“說！怎么回事？”

　　張大牛只覺脖子一涼，慌忙道：“我說這位大哥，刀劍無眼，您手穩(wěn)著點可別誤傷了人啊！要不您先把刀拿開，坐下來我給你慢慢說?！?p>　　“坐你個頭，你特么廢話少說，究竟怎么回事？”劉捕頭不但沒拿掉刀，反而加大了力氣。

　　張大牛只覺脖子傳來一陣刺痛，連忙說道：“好好好，我說我說。這可都是另外兩人干的，你看他們拆開門直接跑了。”

　　“哼！一面之詞。走！跟我們換個地方，隨后再審。”

　　張大牛和張靈二人被押出地牢，關在縣衙里的一間破房里。衙役端來兩個硬的和石頭一樣的窩窩頭，便將房門一鎖再不見了人。

　　“靠！這玩藝硬的跟石頭一樣怎么吃。唉，這幫龜孫子實在是沒有人性哪。楊富、韓二你兩個龜孫子給老子等著，等我出來非宰了你不可?！睆埓笈Ｄ弥C頭恨恨地咒罵了起來。

　　罵了半晌自覺無趣便停了下來，仔細打量了一下房間四周。雖然有點破舊，但比地牢強了百倍，心中這才好受了一點。

　　再看看張靈竟然又坐在一邊打坐，不由氣道：“我說你小子都啥時候還有心思打坐？”

　　“我早說過你印堂發(fā)黑，恐有無妄之災你偏不信。唉！看來天意非人力可及，一切自有定數，著急也沒用。”張靈一本正經地說道。

　　張大牛悶的慌，正好和這張靈抬抬扛也好打發(fā)這無聊的時光，便故意笑道：“嘿嘿，你既然算這么準怎么就沒算到自己也會和我一樣呢？”

　　“我只是誘因，而你才是主導。換句話說你若沒碰見我，或許不會因為吃飯被抓，但有可能會因為得罪人或別的事被抓。雖然誘因不同，但結果相同?！?p>　　“聽你這么說，我是想躲也躲不過呀?！?p>　　“也不然，你若從一開始聽我的話便可躲過。修道的真諦便是逆天改命，天意雖不可違，但稍加干擾還是可以的?！睆堨`神色肅穆地說道。

　　“嘿嘿，那你能不能逆天改命把我們救出去？”見張靈說的和真的一樣，張大牛嘿嘿一笑調侃道。

　　“當然可以，你等著看便是?！睆堨`一副神秘莫測的樣子說道。

　　“哈哈……你可拉倒吧，你倒是給我說說怎么才能出去？”

　　“天機不可泄露?！睆堨`說完便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切！”張大牛見張靈閉口不言，一撇嘴靠在墻上沉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