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賭石
聽了掌柜的話，蘇傾有些平靜的眸底閃過訝然。
要知道，在賭石界，解石也是一門學(xué)問。
這里不單單是需要有專業(yè)的解石工具。
更重要的是要有系統(tǒng)全面的知識加上長久的經(jīng)驗。
由此可見，一位優(yōu)秀的解石大師，是多么的難得。
所以，在這樣一個地方有著解石大師紀(jì)弘德，紀(jì)老坐鎮(zhèn)，怕不會有人不去吧？
由此也可以看出以魅色做掩護的地方，實力不容小覷。
當(dāng)然，也會有少許的人選擇不解，但是這種人極少。
那如果換做平時，掌柜肯定不擔(dān)心，只是如今情況特殊，未免出現(xiàn)那極小的可能性，他也要做好萬全的打算。
蘇傾雖然不知道這店鋪老板打的什么主意，但有句老話說的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再加上她還有個系統(tǒng)。
于是蘇傾點頭應(yīng)下：“可以?！?p> 得到肯定答復(fù)，掌柜提起的心暫時的放下，他笑著道：“那就先謝謝蘇小姐，您這邊先挑，挑好了來前面告訴我一聲，我再給你結(jié)賬，您看怎么樣？”
蘇傾：“恩?！?p> 于是，掌柜的邁著輕快的步伐回到柜臺，留蘇傾在里面，慢慢挑選。
察覺四周無人，
小三催促：“傾傾啊，你走近點，近距離接觸下源石，這樣我好做判斷啊?！?p> 蘇傾冷淡的聲音傳來：“嗯，不急。”
時間越久越好。
小三：……
明顯感覺到宿主在消極怠工，可惜它有沒有證據(jù)，
……
在小三孜孜不倦的督促聲中，蘇傾動了。
她抬腳，走近源石，微微彎腰，視線落在一塊塊石頭上。
如今市場上大多不懂的人，在剛接觸這個行業(yè)，大多數(shù)都是從它的皮殼判斷，
因為皮殼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內(nèi)部特征，
一般情況下，越是皮厚、皮粗、結(jié)構(gòu)松散，裂隙大且多的話，越不容易出翡。
若是石頭表面呈白色，那出綠翡的可能性更低。
若石頭表面為黃色，褐色，黑色，則出綠的可能性較大。
約莫五分鐘左右，蘇傾將視線放在一塊盆口大小的石頭上。
小三：“傾傾啊，這塊，你用手觸摸一下，讓我感受下?！?p> 蘇傾聞言靠近，將手輕輕放在上頭。
半秒后。
小三：“是它，就是它，傾傾啊，我們要買下它！”
蘇傾點頭，好東西肯定要留。
第一塊源石就這么確定下來。
前后花了不到十分鐘，要是讓其他賭石的人見到，一定會驚嘆不已。
接下來，在小三的作用下，陸陸續(xù)續(xù)，她又挑了幾塊源石出來。
————
另一邊。
掌柜回到柜臺，默默盤算著，
這次他賭的大，
將陳記店鋪的生死存亡賭了進(jìn)去。
贏了，陳記可以繼續(xù)下去。
輸了，
那他要好好考慮考慮，要不要把陳記關(guān)了。
畢竟時間太久，他也經(jīng)不起這般的消耗。
只盼這次，蘇小姐能開出些質(zhì)地好點的玉石，
這樣的話，這種結(jié)果對于陳記或者他本人來說，都是起著極大的影響。
“老陳，真的有人來你這買源石了？”
人未到聲先至。
這聲音豪邁，不絕于耳。
緊接著，門口進(jìn)來一個身高足有一米九的中年彪形大漢，還有一群看熱鬧的人。
陳掌柜抬頭一看，呦，巧了，來的都是老熟人啊。
于是毫不客氣的懟回去：“怎么的，現(xiàn)在我這陳記名氣已經(jīng)這么大了，就來了個客人，也讓你們一個個都大驚小怪前來祝賀的??？”
有那么閑么？
自家生意不要了？
就為了來看他陳記的笑話？
別以為他不知道之前那么多客人為什么突然就不來了。
陳記本身有一部分原因，
但這群人也一個都跑不掉。
陳記之所以出名，自身是一方面，人言可畏又是一方面！
“老陳，看你這話說的，什么叫大驚小怪，咱們啊，只是來給你捧場的?！?p> 走在最前面的幾人面面相對，心照不宣。
陳掌柜一聽，
給他捧場？
早干嘛去了？
現(xiàn)在來捧場？
我真是信了你的邪！
尤其是你路彪，
就你這小心眼、錙銖必較的人，能對他有什么好意？
想當(dāng)初他盤下的這店鋪，就因為他先路彪一步。
最后，就因此結(jié)仇。
原本就不是件大事，結(jié)果他計較到現(xiàn)在。
陳掌柜直覺，
就陳記的目前的狀況，路彪絕對“功不可沒”。
尤其是最近，路彪幾次三番和他商量買下陳記鋪子的事情，卻都被他婉拒。
他對自己的仇恨值更是達(dá)到了一個高度。
想也知道，人這時候過來，就沒帶什么好意！
但是，伸手不打笑臉人。
來者是客是他的教條。
所以，他看著來人，沒有做出驅(qū)趕的動作。
“是嘛，既然你們這么給面子，那老陳我也不客氣。這樣吧，源石你們先挑著，挑好了，我在給你們一塊結(jié)賬，怎么樣？”
漂亮話誰不會說，既然你們有心，那他也就不客氣了。
本來就是帶著看熱鬧的心情，被老陳這么一說，他們還真有點騎虎難下的意思。
陳掌柜看著面色各異的眾人，冷笑。
卻也沒打算給臺階。
這邊，
眼看情況不對，路彪神色一動，
“那肯定的，老陳，我們既然來了，肯定就不能空手嘛，來來來，那我們先挑?！?p> 嘴上說著漂亮話，卻見他身形一閃，快速的走到了后面。
路彪一直都在觀察著陳記，從那人進(jìn)來，他就知道。
所以，集齊了一幫人前來，就是為了瞧瞧，敢來陳記買原石的人，到底是個什么“大人物”！
眼看著他走進(jìn)后院，陳掌柜眉頭直跳。
他急了，也顧不得其他人，趕忙跟了上去。
后面。
蘇傾在小三的催促下又尋了幾塊源石。
然后，就聽到小三感嘆：“唉，這里的高級源石還是太少啊?！?p> 選到現(xiàn)在，和呼它心意的也就這么一兩塊，其他的勉勉強強能看。
“高級源石可不是大白菜?！碧K傾的聲音真的是有種魔力引得小三很想自閉。
不過，也知道他說的是世實。
像國內(nèi)的源石大多產(chǎn)自緬甸。
商家對于高級源石的供應(yīng)是可遇不可求。
好的基本壟斷在世家大族手里。
一般人想要拿貨，他們提供的都是假多余真。
不過這個假是指用二等冒充一等，混合一起，然后以一等的價格賣給商家。
所以，一般人能開出極品的少之又少，
有時候不是能力不到家，而是市場在被人掌控著。
蘇傾站直身體，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好了，今天就先挑到這里。”
第一次來，也不能太過高調(diào)。
————
路彪進(jìn)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么一副情形，
一身黑衣的少年佇立在燈光下，只可見黑色帽檐下，露出一點扎眼的白。
似是察覺到人來，原本微低的額頭被抬起，
然后大漢就看到一雙琥珀色的眼眸，和一張令他畢生難忘的面孔。
四目相對。
幾秒后。
不認(rèn)識。
蘇傾皺眉，率先移開目光。
緊接著一群人蜂擁而至。
然后眾人只見陳掌柜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靠近那個少年。
兩人低語了一番。
陳掌柜解釋完，見蘇傾并沒有被冒犯的不快，這才放下心來。
然后，他轉(zhuǎn)身，不快的對著眾人：“知道大家伙是好心來給我陳記捧場，我也很感謝。只是有什么事大家可以直接說，像現(xiàn)在，硬闖小店是什么意思？”
幸虧蘇小姐不在意，不然冒犯了貴客，陳掌柜可是饒不了這群人。
這時候，路彪也回過神來。
他們看著有些發(fā)怒的陳掌柜，沒說話。
眼見形式不對，路彪上前緩和：
“呵呵，老陳，看你說的，什么叫硬闖?！?p> 這邊說著，他的眼神卻止不住往蘇傾身上飄去。
眼底帶著揮散不去的驚艷，有些意猶未盡。
“不就是知道你有了一批新貨，大家伙就想著來這里碰碰運氣，沒有通知就進(jìn)來，也是擔(dān)心來晚了，好東西就沒了，大家伙說是不是??！”
——“是啊?！?p> ——“就是啊?！?p> ……
眾人跟著應(yīng)和。
即便最開始他們并沒有這種目的。
但因為中間不小心被老陳坑了一把，所以此時能給他潑涼水的都在使勁應(yīng)和。
無恥！狡辯！
聽完話，陳掌柜眼神暗涌。
這些人，明顯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在想想以前的那些客人，哪一個，可不就是這么一步步被設(shè)計之后，嚇走的！
換成一般人面對這樣的言論，肯定會一步步走進(jìn)敵人算好的圈套。
可惜了，今天他們注定要無功而返。
“掌柜的，結(jié)賬吧?！?p> 清清冷冷的女聲一出，場面瞬間安靜下來。
原本帶笑的眾人，不明所以的收起笑容。
不過，這還是他們遇到的第一個不被言論誤導(dǎo)的女人。
打量的，驚訝的，質(zhì)疑的目光來回交替。
原本差一點就忍不住暴走的陳掌柜，也冷靜下來。
不過，明白自己差點兒就著了這些人的道，陳掌柜目光發(fā)冷。
見人沒有動靜，蘇傾繼續(xù)喊了一聲。，
“掌柜的。”
這下，陳掌柜有了動靜。
他對著蘇傾連連點頭，隨后招呼伙計將對方選好的五六塊源石抬走。
出門前，
掌柜的對著一群還在怔愣的人道：“我先送蘇小姐去解石處，各位先慢慢挑，挑好了讓伙計給你們結(jié)賬?！?p> 不等回答，他就率先引著蘇傾往外走去。
屋里眾人這會兒回過神來。
明白老陳竟還要帶著客人去現(xiàn)場解石，
也顧不得其他，各自隨手拿起一塊源石往外沖，企圖快點趕去看熱鬧。
這隨意的挑選姿態(tài)，要是讓外人來看，一定會很驚訝。
不過只要好好打聽一下就會知道
在別家買原石，你可能需要仔細(xì)挑選。
但是在陳記，完全沒那個必要，因為你選的再好，也開不出什么像樣的玉石。
由此可見，陳記的名聲之大，不是沒有原因的。
最先反應(yīng)過來的路彪立馬沖在了最前方。
而一向冷清的陳記，今天迎來第一次客滿。
柜臺前，守著店鋪伙計，第一次遇到這種場面，也差點沒有應(yīng)付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