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稀疏疏的小雨打在草地上,在幾個小水洼里濺起點點水花,一只只通體發(fā)黑長滿紅斑的蟲子在里頭翻著身,洗刷著身上的淤泥。
“?!8?,這……就是地蜒子?”老肥本就有點密集恐懼癥,此時看著這一地密密麻麻的地蜒子,直感覺頭皮又癢又麻。
“那些老人說地蜒子都長在地里,長期生活在土里面,這怎么……”海子也面露懼色,泥濘的臉上雨水和冷汗交織在一起,順著鼻梁不停往下淌,說話也開始結(jié)巴起來,“莫……莫非是這場大雨,把土里的地蜒子全部沖了出來?”
“姐姐!”聶青又一聲撕心裂肺的呼喊,只見被地蜒子咬到的聶云在眾人被嚇的發(fā)懵的時候,已經(jīng)走出了帳篷,臉上滿是和雨水攪在一起的山泥,正咧著嘴露著詭異的笑,無比的猙獰?!奥櫾?!”海子也大聲的叫喊著,而中了蜒毒的聶云,已經(jīng)完全聽不到了,沉浸在幻覺里向著心里的幸福走去……
“簌簌……”地蜒子被暴雨沖刷得暈頭轉(zhuǎn)向,突然在草地上嗅到了生命的氣息,撓著鉗子摩肩擦踵的朝著聶云爬去……“啊!”葉玲尖叫著,這一幕著實打破了她最后的堅強,只見密密麻麻的地蜒子成片的躥上了聶云的身體,兩只惡心的鉗子瘋狂的咬著她每一寸皮膚,鮮血涌出,腳下的水洼染得一片殷紅,最后倒在泥潭里,地蜒子興奮的鉆進了帶著微笑的嘴里……。
“姐姐!姐姐!”聶青每一聲都撕心裂肺,最后蒙著頭跪倒在帳篷里。“小青,鎮(zhèn)定一點!我們要想怎么逃出去??!”聽著蒯軍的呼喊,眾人也從恐懼里找回理智,只見密密麻麻的地蜒子已經(jīng)朝著帳篷爬來,速度算不上快,但整個地蜒子大軍把草地鋪了個密不透風……
“怎么辦??!滿地都是水!放火點不著的!”眼看摩拳擦掌的地蜒子就要跑到帳篷里,老肥急得直跺腳,千辛萬苦才從喪尸堆里逃出來,難道,要因為這堆惡心的蟲子死在這里嗎?帳篷里,看著外面的地蜒子愈來愈近,每個人都陷入了深深地絕望,看著姐姐如此恐怖的死在自己面前,聶青更是已經(jīng)崩潰,閉上了眼,也許,一切都會結(jié)束了吧……
“唰!”正在大家無比絕望的時候,顧楠像天女散花一樣撒出了一把白色的粉末。而這時候,奇跡出現(xiàn)了,那堆白色粉末飄進地蜒子大軍的隊伍里,原本密不透風的蟲堆像躲避火焰一樣散開了一大圈,把白色粉末落下的地方空了出來,雖然只散開一會,但也讓眾人看到了希望。
“楠哥!這是什么?”“鹽,在老家看過一些老人用鹽對付惡心的鼻涕蟲,鹽里面百分之95以上的氯化鈉,大多昆蟲都不會喜歡這個環(huán)境的,我就是試一下,沒想到真的可以!”顧楠有些驚喜的解釋道,老肥也從絕望里緩了出來:“那還等什么,快撒在帳篷邊趕走它丫的!”
“不行啊,這只有兩包鹽,要多少才能灑滿帳篷邊啊,外面草地又全是水,很快就會被溶解的?!彪m然看到了希望,但江川望著帳篷里兩包鹽又開始焦慮起來?!拔覀冞@也有?!薄斑@個帳篷也有?!碧K小小和蒯軍見食鹽有用,也從自己帳篷里翻出一兩包食鹽攥在手里。
“還是不夠啊,我們一定要離開這里!”江川頭上冒著汗珠,一邊說著,一邊和顧楠灑著手里的鹽驅(qū)趕著已經(jīng)爬到帳篷邊的地蜒子,蒯軍和蘇小小也是有樣學樣,不停的灑著鹽,但是食鹽越來越少,蟲子越聚越多。
“怎么走啊?后山太滑爬不上去,剛才試過了?!崩戏市募比绶伲勾蟮暮怪橐呀?jīng)從肥臉上留下來?!百€一把!跳河!”顧楠聲音一出,眾人都愣了愣神,那么急的河流,跳河?
“這是唯一的辦法了,要不然等一下鹽灑完,我們就都要死在這里!把剩下的鹽抹在身上,跑過去,手拉手跳下去!然后找機會抓住岸邊的石頭野草,還有一線生機!”
“橫豎都是死,咱賭一把!我寧愿被淹死也不要被這惡心的蟲咬死!”說完,老肥已經(jīng)往身上抹起了鹽,眾人也咬緊了牙關(guān),紛紛把剩下的鹽倒在手里往身上抹著。
“沖??!”顧楠和海子架起了已經(jīng)軟綿無力的孫闖和眼鏡,老肥和江川攙扶著幾個女孩子,一行人朝著河邊沖去。腳踩在地蜒子身上,發(fā)出“噗嗤噗嗤”的蟲殼爆裂聲,踏過的地方落了一地鹽,蟲子散出一片空地。但一地的積水不到幾步就將腳上的鹽沖刷得干干凈凈,幾只地蜒子已經(jīng)爬上了眾人的腳踝,跳河,刻不容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