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臘月,早上又飄了一層小雪,外面一片銀白色,算著日子距離新年好像也差不多了。
今年過年就是新澗在這里過的第六個年頭了,前五個清一色的相安無事,但是從這一年開始,一切就要變得不同了。
新澗坐在床上思考人生,今日她醒的格外的早,或許是突然下了雪的關(guān)系,屋子里有些陰冷。她剛醒來不久,外面就響起了咯吱咯吱的聲音,是有人踏著雪過來了。
扣扣扣——
“三皇子,您醒了嗎?”奶娘小心翼翼的說。
“醒了奶娘,進來吧?!?p> 奶娘推門而入,今天下了雪,屋子里面的火不太夠用了,她想著趕緊進來添一些,省的新澗醒的時候冷。
“三皇子,您今日醒的早,是做噩夢了嗎?”
“沒有,大約是昨夜睡得早,陳太傅怎么樣了?”
自從前幾日陳太傅告了病假,還一直沒有出現(xiàn)過呢,上次她在密室外面偷聽到鮮流云說陳軼不是生病了而是中毒了,不知道現(xiàn)在怎么樣了,她身為親傳弟子,是不是應該去探望一下?!
“聽說已經(jīng)好多了,不過她說還要休息幾日,昨天派人送來的消息?!?p> “哦……”
陳軼只怕不是要休息,而是要配合鮮流云這幾日的行動。也不知道烏托爾的事棘手不棘手。
新澗用過早膳閑來無事便出去閑逛,鮮流云沒空陪她胡鬧,她又不能擅自跑出宮去,陳軼不來給她上課,奶娘最近大約是適應了她總是摸不著影子,也不怎么找她了,現(xiàn)在她就像是一個三不管一樣。
“唉…沒想到我也能有這么無聊的一天。要不我去找父妃玩玩?”
周無亞近日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也好幾天沒有去看望她了。
新澗蹦蹦跳跳的到了周無亞的寢宮,卻發(fā)現(xiàn)門口和院內(nèi)的下人全都不在,只有他臥房的大門緊閉著,里面一點聲音都沒有。
遭了!此情此景和電視劇里面的妃子給皇帝戴綠帽子的時候是多么的像??!難不成是父妃耐不住寂寞最終走錯了路?!
不行不行!我得趕緊讓他迷途知返??!
新澗三步并作兩步跑到門口,伸出小手剛要敲門,里面?zhèn)鞒隽肆硪粋€男人的聲音
“你說到時候,就算他不愿意,又能弄出什么幺蛾子來?他人已經(jīng)不在女鮮國了,也就興不起來什么大風浪?!?p> “你說,她為什么那么害怕鮮流云?既然討厭,又不弄死他,只能把他送到很遠的地方去,這舉動怎么看怎么奇怪?!敝軣o亞疑惑。
新澗沒想到周無亞竟然是在和別人商討有關(guān)鮮流云的事情,趕緊蹲下聽起墻角來。
“只怕是這其中有我們挖不到的秘密,主子,您打算怎么做?”
“既然皇上想趁亂把鮮流云給送出去,我們就趁亂把他給就下來吧,到時候制造一場混亂,對外就說鮮流云死在了路上,然后帶他隱姓埋名,等到風波平息了以后,再把他接回京都?!?p> 父妃要救鮮流云?為什么?
“主子,屬下不太明白……我們?yōu)槭裁匆筚M周章救大公子?那不過是一個不祥之人…”
“我知道,但是我看得出來…水兒從小到大就只把他當做了真心朋友,水兒想護著他,我這個當?shù)?,當然要幫忙,不過暫時不能告訴她,免得節(jié)外生枝?!?p> “是。那屬下告退去安排了?!?p> 新澗趕緊收起情緒跑到一邊躲了起來,等到那陌生男子離開后才放松了緊繃著的神經(jīng)。
周無亞不喜歡鮮流云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從小他就告誡她不要和鮮流云走的太近,沒想到危急關(guān)頭他竟然會想到救鮮流云。雖然以鮮流云的實力根本不需要別人營救,但是周無亞這一做法,就讓新澗有些鼻子酸酸的,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父愛無言?她竟然還以為他是不是耐不住寂寞了…真是丟人??!
又過了一會,新澗估摸著那人應該走的足夠遠了,方才繞路到院門口,又一次蹦蹦跳跳的進了院子里,這次她走到門口的時候沒有猶豫,直接推開門就進去了。
“父妃!父妃!”
“水兒?”
周無亞正坐在窗前獨自喝茶,看到新澗進來愣了一下,顯然是沒想到她會跑過來。
“父妃!您這幾天忙什么呢!好久沒去找水兒了!水兒思念您了!”
新澗手腳并用的爬到了周無亞的懷里,然后扭動著身子尋了個舒服的位置癱坐起來。
其實按照皇室的規(guī)定,妃子與皇子之間是不允許太過親密的,不過周無亞和新澗這對父女向來都沒有在乎過這什么勞什子規(guī)定。
“父妃沒忙什么,倒是你,這幾天都去哪里瘋玩了?我聽奶娘說你老是神出鬼沒的?!?p> “嘿嘿…”新澗吐了吐舌頭,把額頭抵在了周無亞的下巴上,細小的胡茬有些刺人,但是還挺舒服的。
“父妃,水兒一定讓您每天都開開心心的!過上最好的日子!”
周無亞想要她爭奪皇位這件事是板上釘釘了,以前她還想耍點手段讓他死了這條心,但是現(xiàn)在不用了,不僅不用了,她還要結(jié)合他的力量一起,把皇位掙到手。
“哦?水兒可知道,父妃怎么樣才會每天都開心?”
周無亞刮了她的鼻尖一下,心里面已經(jīng)料到了,以新澗的德行,大概只能說出什么每天給他吃好吃的這類的話了。
新澗露出了一個神秘的笑容,爬起來摟住了周無亞的脖子,嘴巴慢慢的靠近了他的耳朵,紅唇輕啟,微聲道“水兒若是做了皇帝,父妃就會每天開心了。”
啪——
周無亞手中的杯子應聲而落,摔在地上摔個七零八落,里面的茶水盡數(shù)灑在地上,還在冒著熱氣。
“你怎么了父妃?”
新澗抬頭看到了周無亞呆若木雞的樣子,頓時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卻看到下一秒周無亞的臉突然變了色,緊張兮兮的道“水兒,你告訴父妃,這話是誰教給你的?這若是被皇上聽到了,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父妃,沒有人教水兒,是水兒自己心里想的,而且這話除了父妃之外,水兒不會告訴任何人的!”
“水兒…你…”
周無亞突然覺得懷里的這個小丫頭變成了一個她不認識的樣子,就連那對水靈靈的大眼睛,似乎也不如以前那么純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