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心梅對著黑袍人揮了揮手,示意他們下去。
黑袍人和紅袍人退了出去,留下了解鎖的鑰匙。
煞虎拿過鑰匙,解開綁在鐵陰身上的鎖鏈。
鐵陰有一雙鬼手,所以他的雙手雙腳是被格外照顧的。
解開十幾根鐵鏈,鐵陰單膝跪地,對著蕭君浩說道:“某鐵陰拜見公子?!?p> 蕭君浩急忙將他扶起,笑道:“吾能得汝,此乃吾之大幸,將來必厚待爾等?!?p> “謝過公子?!鄙坊⒑丸F陰異口同聲道。
“既然如此,那我們便去最后一處。”陳心梅說道。
走到一處石房,門口兩名黑袍人,還有四個紅袍人交叉嚴查。
“此人是斥候,善于偽裝和奔襲。身手敏捷,很是狡猾。有幾次差點讓他逃了出去,幸虧這里戒備森嚴,才沒能讓他得逞?!标愋拿穼κ捑普f道。
“你們對此人有何見解?”蕭君浩對著煞虎和鐵陰問道。
“此人在軍中是一個特殊的存在?!鄙坊⒄f道。
“哦?怎么說?!?p> “此人乃是斥候頭領(lǐng),在軍中享負盛名,有極影之稱。至于他的名字,卻是早已經(jīng)被人們遺忘?!?p> “這個人在軍中是一個特殊的存在,按理說以他這些年立得功勛,早就能夠升官發(fā)財,起碼當(dāng)個副將是綽綽有余有余了?!?p> “但他這么多年依舊留在斥候營中,當(dāng)個小小的營長,很是怪異。”
“最重要的是斥候營是全軍死亡率最高的地方,一般很少有人愿意留在那里?!?p> “這么多年還留在那里,一直得不到晉升。我估計他可能是得罪了某個上官,所以才會如此?!鄙坊⒂悬c惋惜的說道。
“據(jù)我所知,此人極為獨。”
“我們常常見他都是一個人獨來獨往,宛若一個幽靈。就算是他們斥候營的人,除了執(zhí)行任務(wù)和他有所接觸以外,平時都沒有人愿意和他說話的?!辫F陰補充道。
“也就是說,這個人沒有朋友?”蕭君浩問道。
“沒有,從來沒有見他和哪個人親近過?!?p> “一般人都不愿意接觸他,他身上有一股陰沉的氣場。和他走在一起,感覺陰森森的?!?p> “有人說他這是殺人殺多了,被陰魂纏身,所以才這樣?!?p> “反正就是軍中的神秘人物,獨來獨往。我們對他也是知之甚少,我們所說的也是聽斥候營的人講來的?!辫F陰說道。
“這次我一個人進去就行,你們就留在門外等候?!笔捑茖χ坊⒑丸F陰說道。
“這怎么行,雖然此人已經(jīng)被二十條鐵鏈捆住,但聽他們而言,此人乃是極度危險人物,你一個人怎么能應(yīng)付得來。”陳心梅急道。
“公子,您還是讓我們兩跟您去?!鄙坊⒄f道,鐵陰點了點頭應(yīng)和道。
蕭君浩搖了搖頭,“我心里有數(shù),你們放心?!?p> “梅姐,還要勞煩您一件事?!?p> “你說?!?p> “勞請梅姐您幫我準(zhǔn)備一壺酒。”
“你稍等片刻,我這就去取?!标愋拿废聵侨【?。
“你們放心,我不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的。”蕭君浩對著煞虎和鐵陰說道。
二人也不再勸說,畢竟蕭君浩是主,他們是奴。遵從主人的意志,這也是為奴的法則。
不一會兒,陳心梅就將一壺酒拿上來。
“進去以后,你一定要謹慎行事。若是他威脅到你,記得叫我,我就在門外等候?!标愋拿穼⒕七f給了蕭君浩。
“謝謝梅姐,我知道。”蕭君浩接過酒,給陳心梅遞了一個安心的笑容。
蕭君浩心里暖烘烘的,陳心梅的關(guān)心,他真切的體會到。
蕭君浩走進石房,一個披頭散發(fā)的男子此刻被捆在一根巨柱上,此人便是極影。
極影聽到蕭君浩的腳步聲,抬起頭來,一對斷眉之下隱藏一雙冷漠的眼眸。
那個眼神是對生命的蔑視,猶如禿鷲在凝視著你。
極影一聲不吭,默默注視著蕭君浩,看著蕭君浩一步一步走到他的面前。
“你不怕我?”聲音有些沙啞。
“我是來請你吃酒的,想必你不會傷害朋友吧。”蕭君浩拿著酒壺,向極影搖了搖。
“朋友?呵?!睒O影嗤笑一聲,很是不屑。
“來,先喝酒,邊喝邊聊才有意思?!笔捑茖⒕拼蜷_,一陣清淡的酒香彌漫在石房內(nèi)。
蕭君浩自己先喝了一口,感覺很淡,就和前世的啤酒一樣。
看來有時間還要自己釀一點酒,蕭君浩有些懷念他在前世喝的美酒。
蕭君浩將酒壺喂到極影嘴邊,“咕嚕?!睒O影暢飲。
“真是爽快呀,好久都沒喝到如此美酒了?!睒O影說道。
看到極影享受的表情,蕭君浩都開始懷疑自己和他喝的是不是同一壺酒了。
只能心里哀嘆一聲,無知的人真容易滿足。
“不管怎么樣,還是要謝謝你。臨死前能喝到如此美酒,也不枉白來世一遭?!睒O影酷酷地說道。
“舉手之勞,不足掛齒。只是你就這么甘心?”蕭君浩問道。
“不甘心又能如何,就算出去也是死路一條?!被蛟S是喝了蕭君浩的酒,極影愿意賞臉和蕭君浩交談。
“如此說來,你察覺到了。”
“呵,你忘記了?我是斥候。那場大戰(zhàn),是一個陰謀?!?p> “當(dāng)我們走進那里,就已經(jīng)中了敵人的圈套。朝堂里有內(nèi)鬼,否則...”極影沒有說下去,但蕭君浩明白他的意思。
這本來是一場有心算無心,必勝的戰(zhàn)爭。沒想到朝廷除了內(nèi)奸,反被算計。最終,三千戰(zhàn)士全部陣亡。
“那你今后有何打算?”
“我倒覺得在這里也挺好的,廝殺了半輩子,已經(jīng)夠了。”但緊握的拳頭出賣了他的心思。
“我聽說你喜獨來獨往,沒有朋友。若是我沒猜錯的話,你是故意如此?!笔捑坪攘艘豢诰疲謱⒕莆菇o極影。
“你們斥候營死亡率最高,若是你對每個同袍都報以感情,就算是圣人最后也會變成惡魔。有時候,冷漠不過是一種偽裝,只是保護自己的一層鎧甲罷了?!?p> 極影不語,悶頭喝著悶酒。
蕭君浩理解他,人哪有天生就冷漠的,在軍中更不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除非,這個人害怕生死離別,選擇逃避。
即使他沒有當(dāng)過兵,但也明白那種戰(zhàn)袍之情是多么的真摯與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