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比斗不但吸引了無數(shù)人前來觀看,更因為參與者身份的特殊,弄的族長和三大長老全都來看了。
鐘林昨夜剛剛巡完邊關軍備,天亮回家后就聽到了這個消息,已經(jīng)晚了,阻止不及,在他看來自己的兒子絕對不會是鐘行的對手,他怎么就昏了頭的要和鐘行去比斗呢?
鐘林只能來看著了,準備要是鐘行下狠手的話,就出手攔下,族中是有長輩不許插手晚輩間比斗的規(guī)矩,但為了兒子,他也不打算要這張老臉了。
鐘行早已經(jīng)心亂如麻了,幾乎是一夜沒睡,早早的就來到了擂臺下,站在他爹身后,思索著一會兒怎么才能少挨兩劍。
二長老看了看坐在對面的族長,然后偏頭小聲說道“兒啊,一會兒比斗的時候,不用留情,狠狠的將他踩在腳下,這樣你成為少族長的可能性就更高了?!?p> 鐘行一聽腿一軟差點兒坐地上,一會兒能不能保證全須全尾的下臺還是兩說呢,還少族長?爹啊,我到底是不是你親生的,你為何要如此借刀殺人?
鐘行有些結巴道“爹,那個……這件事情有些復雜,我不知道該怎么解釋,反正……反正一會兒結果可能會比較那啥,您……做好心理準備吧?!?p> 二長老疑惑道“你莫不是打算下死手吧?”
鐘行心想你莫不是真的打算要我死吧。
鐘行說道“不會,絕對不會的?!?p> 二長老點頭道“你心里有數(shù)便好?!?p> 接著故意大聲說道“這都什么時辰了,鐘寧怎么還不來?”
二長老的話引起了眾人的竊竊私語,人們都在猜測這鐘寧是不是臨戰(zhàn)膽怯,不敢現(xiàn)身了。
鐘林倒是希望兒子不要來了,被人嘲笑便嘲笑吧,這些年來被嘲笑的還少嗎?不差這點兒了,身體才是最要緊的。
鐘行更是希望鐘寧別來,大不了私下里帶著弟弟負荊請罪去,來了自己就真完了。
日上三竿之后,一道身影終于出現(xiàn)在了人們的視野當中,眾人紛紛為他讓開了道路。
鐘寧并沒有去理會周圍隱隱傳來的奚落和嘲諷之聲,因為他知道今天過后,他們都會閉嘴,螢火之所以敢于嘲諷落日,那是因為它們根本見不到朝陽。
鐘林的心已經(jīng)揪了起來,這小子還真敢來啊。
二長老先發(fā)制人道“鐘寧,你為何來的這么遲,讓這么多人等你一個,你覺得合適嗎?”
鐘寧淡淡的回答道“我并沒有遲到,時間剛剛好,至于你們想來多早,那是你們的事情,與我何干?”
二長老被拂了面子,不禁怒道“鐘寧,你太無禮了,你……”
鐘行趕緊抓住了自己爹揮舞的胳膊,壓下來搖搖頭,他已經(jīng)在心中哀嚎了,爹?。∧闶钦娴南胱屛宜啦怀蓡??!
二長老卻沒有多想,只是以為自己的兒子已經(jīng)等不及了,于是給了鐘行一個鼓勵的眼神,說道“罷了,既然雙方已經(jīng)來起了,那比斗便開始吧,不許傷及性命,其余無不可!”
鐘寧朝著鐘行微微一笑,便登上了擂臺,而后者因為這一笑竟是不敢挪步了,他先入為主的認為鐘寧一定會報復自己,所以此時鐘寧不管做什么,他都覺得這是在威脅。
終于還是無奈登場了,鐘路背著一個大包袱急匆匆的趕了過來,眼看著自己的哥哥登上了刑場一般擂臺,不禁悲從心來。
二長老正在興頭上,對自己兩個兒子的不妥絲毫沒有察覺,只是問道“背的什么東西?”
鐘路答道“藥,療傷的一些藥?!?p> 二長老笑道“你倒是心善,還替那鐘寧著想,放心吧,你哥自有分寸,鬧不出人命來的。”
鐘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能干笑了兩聲,然后擔心的看著擂臺。
擂臺之上,鐘寧和鐘行對面站定,互相行禮,雙方同時緩緩抽劍而出,只不過鐘行的劍越抽越慢,當鐘寧的劍鏘然出鞘之時,他已完全僵硬,再也抽不動劍了。
鐘寧給他的壓力是空前的,摩擦劍鞘的聲音徹底擊潰了他的心理防線。
鐘寧淡淡的說道“昨夜你們兩位觀眾,該看的都已經(jīng)看到了吧?!?p> 鐘行的瞳孔驟然一縮,原來一切鐘寧都掌控了,可笑自己竟還去撿蚊子,真是讓人貽笑大方的很吶。
鐘寧繼續(xù)說道“說實話,你能登上這個擂臺,已經(jīng)是不錯了,是人都會害怕,你若實在不敢出手的話,便算了,趁劍還未完全出鞘,收劍下去吧,我一句話都不會說的。
可你要清楚的是,劍雖走的是輕盈靈巧之路,卻需有一股一往無前的氣勢來支撐,否則便是練再長的時間,那也是無濟于事,這個你師父應該教過你。
面對強敵,一但亮劍,便需勇往直前,或可求得一線生機,否則必死無疑,你若不敢,收劍退下,你若想戰(zhàn),拔劍而出!”
沉默……
觀戰(zhàn)的眾人不知道鐘寧究竟說了什么,只知道鐘行現(xiàn)在看起來非常恐懼。
為什么會這樣?
鐘行為什么會懼怕這樣的廢物,以他的天賦,就是族長都奈何不了他,他怎么也不應該害怕鐘寧???!
此時擂臺上的鐘行正在天人交戰(zhàn)著,他不敢打,但心中卻也有著對劍道的執(zhí)著,鐘寧說的這些他都明白,也心知一步退,步步退的道理,但就是跨不過心中的那道坎。
鐘寧突然暴喝道“你敢嗎?!”
鐘行仿佛被重錘砸中,頓時抬頭望向了鐘寧,他記得自己拜入師門的那一天,自己的師父也是這樣問自己的。
可自己的回答呢?
“敢!”
鐘行手中的利刃猛然出鞘。
鐘寧點了點頭,是個可造之材,可以提點一下,不然只是跟著他師父的話,日后成就不會太高的。
鐘寧微笑道“很好,你贏得了我對你的尊重,我會全力出手,這就是對你最大的尊重,否則只是在戲耍你罷了?!?p> 鐘行此時也是豁出去了,緊握著劍柄顫抖道“求之不得!”
鐘寧緩緩說道“讓我看看你對劍道的感悟,究竟有多高吧。”
話音剛落,寒芒已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