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謝青禾輾轉(zhuǎn)反側(cè),來到這里兩日,她還沒有想出任何計策,果然是生在和平年代,一點(diǎn)打仗的頭腦都沒有。
阿璟,要是有你在就好了。
“咔嚓?!?p> 似是腳步踩在雪地上發(fā)出的聲音。
謝青禾桃花眼一睜,透過大帳,外面的燈火印了數(shù)個人影在上面,那影子手中拿著長劍,直指她的床鋪。
謝青禾迅速抽出幾支飛箭,搭上床頭的弓,“咻”一聲,沒入帳外人影。
“噗!”
飛箭射入體內(nèi),謝青禾已經(jīng)拿出青鋒劍劃破大帳:“抓刺客!”
平靜的雪地上,突然暴起數(shù)百條身影,直射她而來。
“保護(hù)將軍!”
姚師的帳篷就在隔壁,她聽到聲音第一時間躍了出來。
“保護(hù)將軍!”
謝青禾的青鋒劍已經(jīng)和刺客交上手。
“是你!”
才對上,謝青禾就認(rèn)出那雙仇恨的眼睛,正是那個會隼鳥叫聲的異域女子,白日郁久木才將將說過的刺客!
“正是我!”
那女子鼻音很重,手上動作快、狠、準(zhǔn)的刺向謝青禾。
“阿幕姐姐?!?p> 郁久木跟著離落邊打邊往他們這邊靠,這些刺客不知道在雪地里埋伏了多久,刺客就跟瘋子一樣。
那刺客視線從郁久木臉上掃過,稍微一頓,卻下手更加兇狠。
“你們都該死!”
“你聽誰的命令?”謝青禾劍法如行云流水,應(yīng)付那刺客一點(diǎn)不含糊。
“到閻王殿再問吧!”
“可可兒姐姐?”
郁久木聽了她的話,不確定的喊了一句。
那刺客一頓,郁久木如何看不出來,連忙叫道:“可可兒堂姐,我是郁久木?。 ?p> “哼!”
哪知那可可兒停頓之后,一劍向他斜刺而來,離落迅速把他拉過來,手中的長劍挑開對方的劍身。
郁久木不可置信,“可可兒堂姐!”
他不會看錯,這是他從小就親近的堂姐。
“可可兒堂姐,你忘記小時候我們一起騎馬一起放牧,一起學(xué)隼鳥叫聲么?”
“你還好意思跟我提這些!”可可兒眼圈都紅了:“你們郁氏與我閼氏都是同屬一脈,為何要對我們趕盡殺絕?”
郁久木睜大眼睛:“趕盡殺絕?”他搖頭:“哈爾克一族的事情不是我們干的?!?p> “你回去問你的好父汗去吧!”可可兒手中的劍毫不猶豫的襲向他。
離落帶著他后退一步,姚師從后方攻來,眼看就要刺中可可兒的命脈。
郁久木驚叫:“不要。”
他用盡力氣掙脫離落的手,擋在可可兒的身前,姚師連忙調(diào)轉(zhuǎn)長劍,收了回去。
“你!”
待轉(zhuǎn)回頭,郁久木的脖頸上架著一把劍,可可兒目光兇狠看向周圍。
謝青禾已經(jīng)甩掉圍困的刺客,見到這一幕心驚肉跳。
“你別亂來?!?p> 可可兒看向謝青禾:“不要輕舉妄動,否則我在死前也會拉著他一起?!?p> 郁久木到現(xiàn)在還沒有回過神,嘴巴抖了抖:“可可兒堂姐,為什么?”
“哼,你說你若是死了,你那懦弱的父汗會不會和東晉撕破臉?”可可兒手中的劍鋒壓向郁久木的脖頸,一道血痕立刻出現(xiàn)。
“可可兒,你有什么要求盡管提,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會做到,你千萬不要傷害郁久木,他是無辜的?!?p> “無辜?”可可兒冷笑:“我哈爾克一族一千七百口不無辜?一夜之間全部滅絕!”
“你……”
謝青禾還要說什么,羊城方向傳來聲響,一陣陣鐵騎踏著大雪的聲音。
“列隊(duì)!”
離落縱身上馬,高喝一聲,西垂軍一千人最先上馬,牢牢護(hù)住在眾人周圍,剩下的兵將也紛紛持兵以待。
大雪之夜,其實(shí)看起來并不黑暗,反而在夜色下更加明亮照人。
“謝將軍,我們又見面了?!?p> 石炎此刻已經(jīng)換了一身戎裝,端坐在馬上。
“石將軍。”謝青禾已經(jīng)得到消息,石炎是趙國派來守城的將軍:“難為你一軍統(tǒng)帥居然親自前來做使者,勇氣可嘉?!?p> 石炎淡然看著她:“謝將軍人品高潔,行事磊落,我又有什么不敢的。”他掃視周圍:“我在城內(nèi)看見將軍營帳中很是熱鬧,所以忍不住想要參與參與?!?p> “那真是不好意思,打擾石將軍的美夢了。”
略略錯過他身后的,是一個身穿黑色戎裝的男子,此刻看著謝青禾目露痛苦。
謝青禾瞟了他一眼,目光移開,他們之間本就沒有什么牽連,只龔凌被她斬了以后,怕是只剩下仇恨了。
“這位女郎倒是很有膽氣,居然能闖進(jìn)謝將軍的營帳?!?p> 石炎看向可可兒。謝青禾心中一緊,她以為可可兒是趙國派來的刺客。
“跟你無關(guān)!”
可可兒帶來的黑衣刺客只剩下十幾人,此刻圍著她,手中長劍紛紛指向周圍。
“嘟嘟……”
一陣隼鳥叫聲,郁久木臉色一變,可可兒臉上露出一喜,卻立刻又收斂了起來。
“讓開!”
謝青禾目光凝視郁久木,余光掃過一百米外的石炎,抬手:“可可兒,只要你放了郁久木,我謝青禾定讓你平安歸去?!?p> “是么?”可可兒手中劍又往跟前貼近一分:“就算我不放了他,你也得讓我平安歸去!”
郁久木抬起眼眸看向謝青禾:“阿幕姐姐,不要擔(dān)心,可可兒堂姐不會傷害我的。”
“哼!”回答他的是可可兒又嘞得更緊的手。
謝青禾緩緩抬手:“放她走?!?p> 西垂軍打開一個缺口,可可兒帶著人成圓形緩緩?fù)顺觥?p> “殺!”
突然石炎抽出長劍,率先沖向東晉軍隊(duì)。
謝青禾躍上馬背,迎了上去:“迎戰(zhàn)?!?p> 她對著姚師使了個眼色,姚師咬著牙,跺了一下腳,追向可可兒。
“噹!”
兩只鋒利的長劍相撞在一起,謝青禾手臂一麻,這個石炎,果然有兩把刷子。
“阿姐,讓我來?!?p> 離落隨后跟來,護(hù)在謝青禾身邊,手中不知何時換成了長槍,挑開石炎的長劍,一來一往。
“阿禾?!?p> 田?揮著劍湊近謝青禾。
“怎么,你要報仇?”
田?搖頭:“不?!?p> 當(dāng)年的事情誰是誰非已經(jīng)查清楚,他又怎么會怪謝青禾。
“都是我的錯?!笔撬裢源?,是他自命清高,是他始亂終棄。
“咻!”一聲破空聲音傳來。
“阿禾!”
田?腳下一點(diǎn),躍到謝青禾的身后“噗嗤!”
利箭入體,謝青禾手中的青鋒劍收了回去,嘴巴一抖,其實(shí)她能接住的。
“東籬君?”
謝青禾扶住倒下的田?,田?嘴角流出鮮血,利箭插在他的胸口。
“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其實(shí),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
“阿禾,若有來世,我定不負(fù)你……”
從小背負(fù)家族所有人的希望,他不敢停也不能停啊,如今他累了,這樣也好,為了心愛的女子,這樣才是最好的。
“對不起。”
他的眼角流下淚珠,滑入雪地,只留下淺淺的痕跡。
“東籬君!”
謝青禾抱著他,臉上是震驚和悲痛的,這個人,她真的從來沒有放在心上過。
她抹了一把淚水,目光穿過紛亂的人群,看向東南角,利箭就是從那里過來的!
她縱身上馬,提起長劍砍殺過去,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東南角,姚師追著可可兒去的方向,一群黑衣人騎著戰(zhàn)馬前來接應(yīng),為首的是一個帶著面具的男子。
“咻!”謝青禾從馬上摘下弓,搭上三只飛箭,射向他。
只見那人連忙壓下身體,待得飛箭呼嘯而過,帶走了幾名此刻的性命。他抬頭對上謝青禾的臉,面具下,一雙眼眸睜得巨大。
“阿遠(yuǎn),走了!”
那一邊,可可兒壓著郁久木已經(jīng)上了馬。
身邊的手下圍著他,帶著他的馬往回撤,而他的目光直直看向謝青禾,有震驚,驚喜,恐懼。
謝青禾手中搭著五只箭,瞄準(zhǔn)他們的方向,放手。
只見那人飛快的側(cè)過身,隨手打落可可兒的手,郁久木掉落馬下,可可兒惱怒至極,想要下馬,可是姚師已經(jīng)趕到,他們只好策馬而逃。
“殺??!”一聲吶喊,不知什么時候,從南面攻來一群將士,看那招展的旗幟!
“將軍,是王爺?shù)脑姷搅耍 ?p> 離落高喊一聲,所以的東晉兵將臉上一振奮,援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