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惠萱慌忙著擦他的眼淚,一邊舉著玩具哄著他說:“阿嶼乖,你玩具在這里,下次要小心點別亂扔了,別哭了。”
秦媛冷臉過來,牽住他的手,呵斥:“男孩子哭什么,別哭了?!?p> 他頓時收住,仿佛像是一只被恐嚇的小獸,一抖一抖的。
那雙清澈的眼睛看著一臉偽善的言惠萱。
從那一刻開始,林昭嶼幼小的心靈里面,那一座高高的城墻頃刻間轟然倒塌。
姐姐壞。
姐姐是裝的。
姐姐一點都不好。
這一觀點在他心里生了根,隨著他長大,逐漸成長,枝葉茂盛。
小時候,林昭嶼覺得,自己不喜歡的就是不喜歡,心里是怎么想的,就怎么做的。
等到長大后,他那雙眸子依舊干凈清澈,一塵不染。只不過內(nèi)心卻變了,已經(jīng)不再是一張白紙了。
從小到大,他一直是在這種家庭環(huán)境下。
接受了這個設(shè)定。
他深諳在這種環(huán)境下,逃脫不了被安排的命運。從之前一次任性的反抗下,讓他深刻的明白了,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只有偽裝,才能讓人喜歡,才能更好的生活下去。
凡是他媽媽想要他變成的樣子,他都盡力去偽裝。
他們要的只不過是一個他們想象中的他罷了。
正是在這種環(huán)境下,他想要的東西,無論如何,都會想方設(shè)法地拿到手。
不管拐了多少個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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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媛的野心一直很大,她想要爭奪秦氏財產(chǎn),并且為之付出了很多努力。
她的目光放得很長,一旦有了之后,還是要培養(yǎng)孩子,以后得以擔(dān)大任。
這樣她辛苦爭來的財產(chǎn)才后繼有人。
為此一直在小孩身上施加壓力。
灌輸思想:弱肉強食,適者生存。
讓他羽翼不斷豐滿。
他爸雖然心疼孩子,但還是和他媽站在一條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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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是在同一個學(xué)校,林昭嶼在初中部,他姐在高中部。
平時沒少打照應(yīng)。
兩人見面,言惠萱走上來就像要揉他的小腦袋。
他避開,笑著看她,叫了一聲:
“姐姐?!?p> “你不會還以為,我是小時候那個任你欺負的小哭包?”
當(dāng)時林昭嶼才十五歲,靠在那兒,本來就長得乖巧。但嘴角勾著抹惡劣的笑,晃得直扎眼睛。
明明小時候讓他叫姐姐,他不叫。
這會兒一口一個姐姐,語氣卻讓人討厭。
嘖。
真是個討人厭的小孩。
從小到現(xiàn)在都是。
他們兩個,都想要互相撕下對方偽裝的面具。
卻是一條鏈子上的螞蚱。關(guān)及彼此。
言惠萱嘖了聲。
這個毛頭小子,幾年沒見,竟然成長得這么快。
其實想想也能明白,孑然一身在風(fēng)吹雨打中,怎么又不能快速成長。
有一次。
言惠萱親身經(jīng)歷,發(fā)現(xiàn)這小孩真不是自己記憶中的那個小孩了。
當(dāng)時林昭嶼在初中一直備受女生喜歡,隔三差五的就有人找遞情書、表白。
有一校霸喜歡一妹子,當(dāng)時放話了,誰要是敢追她,就等著挨揍。
這妹子喜歡上了林昭嶼,但又怕校霸找他麻煩,只能暗戳戳地喜歡。
但這種暗戳戳的喜歡,總有一天還是會見太陽光,暴露在人的眼中。
也不知道是誰傳謠,說兩人私下交往,有人拍到了他們兩個站在一起說悄悄話的的照片。結(jié)果校霸就找到他頭上了。
那女生解釋了兩人沒在一起,但校霸以為她偏護。
后來有事沒事就去找林昭嶼麻煩。
當(dāng)時這件事情鬧得沸沸揚揚的,言惠萱也有所聽聞,本來想去幫幫自己弟弟,讓他不要被打得很慘。
那天晚上。
一大堆人圍著人,想要給他點教訓(xùn)。
沒想到林昭嶼就站在那兒,在大家的視線中,把人拎入黑暗之中,拳腳相向。
怕自己的乖弟弟受傷,言惠萱帶了人來,結(jié)果親眼看到了這么一幕。
他像是個小惡魔,隱逸在黑暗里,手肘抬起來,又一瞬落下。又偶爾有一束光照入,傾斜在他背上。他眼底是化不開的狠,之后伴隨著一聲大叫:
“我他媽說了讓你不要碰我的東西?!?p> 等事后。
大家紛紛議論,看來這事兒是真的。
校霸當(dāng)時被送到醫(yī)務(wù)室,這件事情學(xué)校知道了后,一時犯難,兩邊都不好得罪。只好把人叫到面前,還叫了雙方家長,準(zhǔn)備協(xié)商。
曲遲
已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