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船艙,澄澈的天空月朗星稀,江風拂過,帶來一陣陣的舒爽,清冽的空氣讓羅宇的身心為之一輕,終于從那個世界走出來了!
邁步踏上江岸,前方不遠處的工地上亮著幾盞大功率照明燈,寫著“江城五建”的巨大橫幅即使在晚上也看得清清楚楚,一陣陣的機器轟鳴聲傳來,不少忙碌的身影穿梭如織,這是在徹夜開工。
終于,結(jié)束了。
羅宇點上一支煙,借著工地上散射過來的燈光端詳著手中的一塊圓形物體。
那是在老頭的尸體旁發(fā)現(xiàn)的那塊碎裂后的玉盤的殘片,奇怪的是這塊殘片的邊緣并沒有呈現(xiàn)出碎裂后該有的那種不規(guī)則形狀,反而是如刀割一般整齊。
在見識了老頭控制流魂的手段后,羅宇下意識覺得那枚玉盤應(yīng)該不是凡物,所以本著賊不走空……
啊不!是本著做一行愛一行的心理,將這剩下的殘片給帶了出來,刷完BOSS弄點裝備,很正常嘛!
美滋滋……
“干什么的!”
一道刺目的光束照得羅宇眼睛生疼,工地上跑過來幾個打著手電的保安,幾人將羅宇團團圍住,強光手電毫不客氣地在羅宇臉上亂晃,羅宇只得瞇著眼睛用手遮擋。
“你干什么的!大晚上鬼鬼祟祟的是不是來偷東西?”其中一名高大壯實的保安嘴里噴著酒氣問道。
羅宇不由一陣好笑,我上你這偷(⊙o⊙)啥?偷混凝土,偷磚頭嗎?我也得背得動才行??!
“幾位大哥,我就是來散個步?!绷_宇有些無奈。
“咦!你還散步?有到工地里邊散步的嗎?”一名身材不高的年輕保安鄙夷道,隨后又看向身旁那名高大的保安,湊過去小聲道:
“哥,這家伙一看就不是啥好銀,肯定是個賊!那個鋼筋的事兒正好扣他頭上……咱把他揍一頓送到頭兒那邊去請功咋樣?”
壯實的保安聞言,頓時兩眼放光,嘿嘿一笑,抽出了腰間的橡膠棍……
……………
城西分局,一間小辦公室內(nèi)。
“我再問你一次啊,到底干什么去了?”一名年輕的女警察盯著羅宇的眼睛問道。
女警二十六七的年紀,模樣說不上多漂亮,但五官倒也算清麗,一頭齊耳短發(fā),配上那一身警服,頗有種英姿颯爽的味道。
“我真的就是去散步了?!绷_宇回看著女警,面露真誠。
“呵……散步散到工地上去了,你這興致還這真挺特別的?!迸D(zhuǎn)動著手中的筆,審視地盯著羅宇。
“啊……是這樣的,因為這個渡口對于我來說有著特別的意義?!?p> “說說看?!?p> 羅宇身體后仰靠在椅背上,作沉思狀,緩緩地開口:“小的時候我父親經(jīng)常出差,我每天都會跑到這渡口邊上等他回來。
而每當父親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人群里的時候,我都會開心地蹦起來,這時候父親就會拿出給我?guī)У拇筇O果,然后我就牽著父親的手,啃著蘋果一起回家,那簡直就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味道了?!?p> 隨即,羅宇面露傷感,“后來父親不在了,這個渡口也就成了我緬懷那段童年時光的地方。前幾天剛從國外回來,聽說渡口拆了,心里不免傷感,就過去看看?!?p> “好,就算是如你所說,那幾個人又是怎么回事?你緬懷童年怎么還把人給打了?”
“呃……那幾個人,不是我打的?!?p> “哦?這么說是人家集體冤枉你嘍?”女警攏了攏耳邊的頭發(fā),饒有興趣的看著羅宇。
“事情是這樣的。”羅宇坐直了身體,正色道:“當時我正在江邊散步,旁邊忽然就過來幾個人,好像是喝醉了,不知為什么他們就扭打起來了,
我怕他們打出事兒來啊,就趕緊上去拉架,我可是一片好心啊,可他們居然報警說是我打的他們,這可真是讓我寒心吶!”羅宇面露痛心之色。
“進來,好好看清楚,到底是不是他打的你們?”
門外走進來一個中年警察,身后跟著幾個鼻青臉腫的穿著保安服的家伙。
“嗯嗯嗯!沒錯警官,就是他打的我們!”
“警官你一定要給我們做主?。∷莻€妖怪??!”
“是啊警官,這家伙是個妖怪!來偷東西被我們抓住了還打銀!”
幾名保安七嘴八舌地控訴著羅宇的“罪行”。
女警察掩住口鼻,眉頭輕蹙,這幾人嘴里噴出的味道讓她一陣反胃。
羅宇起身走到幾名保安身邊,
“你想干什么?快坐回去!”中年警察見狀喝道。
羅宇舉起雙手,示意自己沒有惡意。然后跟那幾名保安站成一排,
“二位警官,你們看我這體格。我打他們?你們覺得可能嗎?”
女警察看過去,還真是,除了那名身材較為瘦小的保安外,另外幾名都比羅宇高大不少也粗壯不少,更別說那體形最為壯碩的保安了,
羅宇那體格在他面前就跟個孩子似的,要說羅宇一個人能把他們打成這樣,好像還真不太可能。
“警官,他這是顛倒黑白啊!”
“是啊警官,你們可千萬不能相信他呀!”
幾人又開始大呼小叫起來。
“別吵了!安靜點兒,你們說說,他是怎么打的你們?”女警察問道。
“我們也沒看清啊,就好像他眼睛冒紅光,然后身上還冒火,一揮手我們就全躺那了!”
“是哇是哇,我們都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他打咧!”
“他就是個妖怪!警官你們一定要為民除害?。 ?p> “………”男警察。
“………”女警察。
“(?ω?)”羅宇。
女警察擺擺手,似乎想要驅(qū)散空氣中的味道,“帶他們幾個去醒醒酒吧,這是喝了多少!”
……………
“簽個字,簽完你就可以走了,有什么問題,我們會再聯(lián)系你的。”女警將筆遞給羅宇。
簽完字,羅宇跟著女警察走出辦公室,拐了幾個彎,來到了警局大廳。
羅宇正準備出去,迎面走進來一位老者,身后跟著兩名警察。
老者看上去七十歲左右,寬鼻大耳,面色紅潤,一身板正的黑色中山裝,頭發(fā)梳理得一絲不茍,走起路來氣宇軒昂,頗有架勢。
“辛苦!辛苦!”老者邊走邊向大廳里的警察揮手致意。
“喲!小李!這么晚了還不下班吶?年輕人也要注意保重身體??!”
“老王??!哈哈哈,好久不見,快退了吧?退了就能好好歇著了,千萬別太累著!”
老者一路走一路問候著,滿臉關(guān)切的笑容,看起來跟局里的人頗為熟稔。
羅宇見狀忙讓到了一旁,老者應(yīng)該是局里的某位老領(lǐng)導,退休在家放不下單位的老伙計這才過來看看。
其實很多退休領(lǐng)導都這樣,習慣了在單位里受人尊敬愛戴的感覺,猛地一退下來很不適應(yīng),在家里整天面對老伴兒的嘮叨,或者子女的不待見,心里就別提多憋屈了。
所以一有機會,這些老領(lǐng)導們總愛往老單位跑跑,看看老部下,找找以前的感覺,這也是人之常情,無可厚非的事兒。
“趙孟府!嚴肅點兒!”
跟在老者身后的一名警察呵斥道:“你說你都一把年紀了,隔三差五地被抓進來,你害不害臊的?國家正在大力破除封建迷信,你居然還敢搞你那一套騙人的把戲,你這頂風作案!”
“嘿嘿嘿!警官,老趙我要恰飯的呀,我無兒無女,孤老頭子一個,你總不能看著我餓死街頭吧?
再說了,我這是給人開解心結(jié),排除困惑,時髦點的叫……心理治療,哪能算騙人吶?”
“你…………”李警官一陣語塞,真的是被這老騙子氣的哭笑不得。
隨后壓低了聲音道:“那你也不能開解到人家老婆床上去??!今天要不被是被走訪社區(qū)的同志正好撞見,你就讓人打死了你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