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衣?lián)u了搖頭,道:“我跟著小姐就好?!眲偛沤瓰憺槭裁炊鴵Q了衣服,她一直都沒忘,現(xiàn)在心里還在自責,怎么可能會答應拋開江瀾自己獨自去玩?
江瀾以為是她人生路不熟,對長安有怯意,便也沒有強求她。
拂衣和元寶靜靜的跟在兩個人身后,江瀾選了一盞九瓣紅蓮花燈,遞給劉璟:“這盞可好?”
劉璟笑著接過來付了錢:“你覺得好便是最好的?!?p> 江瀾見他還沒有為自己挑選一盞河燈,有些疑惑的問道:“你呢?不選一盞嗎?”
劉璟笑著搖了搖頭,目光灼灼看著江瀾道:“不必了。”清澈的眼睛里全部都是江瀾的倒影。
“那可不行?!苯瓰憮u了搖頭,俯身細細的為他挑選了一盞河燈,捧到他面前到:“就這盞吧?怎么樣?”
“很好看?!眲Z說著,接過了河燈,眼睛里滿是對江瀾目光的肯定,又回頭對著元寶二人道:“元寶,你們兩個也選兩盞河燈,祈個愿吧?!?p> “多謝公子?!痹獙毬犃诉B忙先謝恩,接著又有些猶豫的湊到劉璟耳邊小聲道:“公子,這恐怕于理不合,奴才不敢造次?!?p> “無妨,這又不是府里,不用過于拘謹,選吧?!眲Z薄唇輕啟,唇角綴著一抹笑意,淡淡的道,能看出來他此刻心情不錯。
一旁的江瀾也補充道:“沒錯,拂衣,你們兩個也選一選吧?!闭f著蹲下來邊看著各色河燈,邊對拂衣二人商量道:“你們覺得這盞如何?還是那盞你更喜歡一些?拂衣,元寶?”
元寶看著自家主子肉眼可見的暗下去的臉色,渾身冷汗直冒,哪里還敢勞煩江瀾親自給她們倆選燈。連忙將江瀾扶起來,道:“小姐這種小事怎么敢麻煩您,奴才自己來就好,自己來就好?!闭f完了,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劉璟的恢復過來的臉色,心里舒了一口氣,偷偷的為自己擦了把冷汗,心里夸獎自己,還好自己機靈反應快啊。
“哦,好?!苯瓰懹袔追帜涿畹恼玖似饋?,讓出了攤前的位置。
元寶對河燈沒什么講究,隨手拿了一個看著順眼的,拂衣更是對河燈這種東西根本就不感興趣,在她眼里所有的河燈都一個樣,反正最后都是用來放的,隨手拿了一個離自己最近的燈,劉璟一并結了賬,帶著江瀾朝河邊走去。
拂衣本想跟上去,但卻被元寶一把給拉住了,拂衣停下腳步,回頭冷冷的看著元寶,有幾分嫌棄和不耐煩的問道:“干什么?”
元寶道:“誒,你這人怎么做到貼身宮女的?怎么一點眼力見都沒有啊?”
拂衣挑了挑眉,沒聽懂他的意思,眼里有幾分疑惑的望著元寶,等著他的下一句話。
元寶只覺得拂衣看他的眼光冷的跟有冰碴子一樣,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這武陵侯府的小郡主是從哪找的這么一個人,眼神這么兇狠,好嚇人。
饒是如此,他還是硬著頭皮耐心的指了指劉璟和江瀾無比和諧的背影,道:“沒看出來嗎?我們倆還是不要往兩位主子跟前湊了,省的惹主子煩。”
“不行?!狈饕聢远ǖ膿u了搖頭:“我還需要跟在郡主身邊,保護郡主?!?p> “唉。”元寶這下徹底有些頭疼了,拍了一下自己腦袋道:“你這人怎么不懂變通呢?又沒說不讓你跟著,我是說讓你遠遠的跟著。”邊說著,便直接不由分說的拉著拂衣離兩個人遠了些。
一遍心里還感嘆著,還是自己做的稱職啊,自己可真是年度十佳貼心好公公,心中還默默的給劉璟加了個油。
打小伺候在劉璟身邊,跟了劉璟這么多年的他,或許劉璟自己壓根都沒意識到自己的心思,可是旁觀者清,他又怎么會看不出來劉璟的心意呢?
主子,您自己加油啊,奴才已經(jīng)給您創(chuàng)造機會了,你可要抓住啊。
河邊,江瀾點了燈,許了心愿,將河燈放到河中,看著燈緩緩的隨著水流匯入到河面上的眾多河燈之中。
轉頭看到劉璟正拿著那盞河燈靜靜的看著她,挑了挑眉,問道:“阿璟,你不放嗎?”
劉璟笑了笑,回過神來開玩笑似的看著她道:“我只是在想,要許什么比較好,我太貪心了,心愿太多,這一盞河燈怕是承載不過來?!?p> “那,選一個你最重要的愿望吧?!苯瓰懶α诵Φ?。
劉璟靜靜地看了她一會,相視一笑,我想好了,說著點了河燈,放入到了水中。
江瀾對他什么也沒有寫的行為很是詫異,劉璟笑了笑,揉了揉江瀾被風吹的有些亂糟糟的頭發(fā)道:“每個愿望都很重要,索性干脆就不寫了,就這樣放燈吧?!?p> 他自己的愿望,阿瀾的心愿,他都會去實現(xiàn)的。
他輕輕的合了眼睛,想到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如若上天真的有靈,就讓他一切順利吧。
劉璟格外珍惜現(xiàn)在此刻的平靜,畢竟,馬上就要撕破臉了啊。
很多事情,他也身不由己,但是,既然已經(jīng)成為了別人眼里的眼中釘,他絕不會坐以待斃,任由別人把自己拔除了的。他劉璟,從來都不會乖乖任人宰割的。很多東西,他原本沒想過去爭,可是不得不爭。他不想死,他也有自己想要保護的人。
牽起江瀾的手,江瀾驚了一下,想要將手收回去,卻被他拽的更緊,迎上江瀾吃驚疑問的眸子,他笑了笑,聽見自己低聲對江瀾道:“走吧,我們去湖心洲。這里人太多了,牽好我,不要走丟?!毙s的人群中,他語氣嚴肅,一本正經(jīng)。
“那好吧?!苯瓰懢谷挥X得他說的還很有道理,雖然感覺有點怪,邏輯上應該是有錯誤的,但也說不上來哪里怪,只好跟著他走了。
走了幾步,江瀾突然拽了拽他的手道:“等等?!眲Z依言停住,問道:“怎么了?”
江瀾朝自己后面看了看,有些擔心的問道:“拂衣和元寶呢?不會又走丟了吧?”
劉璟沉聲道:“在那邊,放心吧,他們走不丟,走吧。”
“嗯,好?!?p> 到了湖邊,還剩了幾個畫舫,劉璟租了一個畫舫,帶著幾人上了船。
上了船,脫離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周遭仿佛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江瀾和劉璟坐在船頭,拂衣一上去本來是想跟在江瀾身邊,但還沒走幾步,就被元寶給硬生生的拉到了船尾,吹風。
江瀾還有些疑惑兩個人怎么今天晚上好像在躲著自己一樣,對劉璟說了自己的疑惑,也不知道這倆人今天是怎么了。
劉璟嘴角微微上揚,朝船尾方向瞥了一眼,道:“隨他們去吧,難的他們出來一次,讓他們自己好好玩玩。”
說著,帶著江瀾起身去了畫舫船艙里,道:“船頭危險,而且還冷,容易著涼,我們去上面的望樓吧?!?p> “嗯!”江瀾從甲板上彈了起來,跟著劉璟上去了。
畫舫上的房間里面的東西,琴棋書畫,一應俱全,倒是風雅的令他們也有些意外,想不到這一個小小的畫舫,東西倒是別致風雅。
兩人在欄桿邊上的小桌上坐下,劉璟煮了一壺茶,給兩個人倒上,拈了一塊茶點,憑欄看起了四周的風景。
江瀾笑了笑,沒有動桌子上的茶,而是去外面取了一壺酒,晃了晃酒瓶,對著憑欄而立的劉璟道:“如此良辰美景,怎么能不喝點酒?”
說著,在兩人面前換上了酒盞。若是此刻采衣在江瀾身邊的話,定然是不會允許她這么放肆的。
方才在宴席上,江瀾已經(jīng)喝了好些酒了,如今出來又喝,若是讓她瞧見了,定然是不會允許的,畢竟江瀾的酒量,她這個貼身伺候的人還是很有數(shù)的。只是奈何江瀾自己心里沒數(shù)。而且,江瀾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熟悉的人的身邊的原因,她也敢喝的放肆,反正最后還有劉璟,自己也不會擔心出什么事。若是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可是滴酒不沾的。
劉璟沒有喝幾杯,而江瀾倒是因為終于沒有人管束的原因,喝了不少,腦袋有些暈暈乎乎,但面上卻是絲毫不顯。
江瀾望著外面的滿街的長安燈,和滿城的鮮花,燈花,河燈花,光影彌漫,游人如梭,煞是壯觀,啟唇道:“阿璟,你看,外面多好看啊?!?p> “是啊,這座城多好看。”劉璟也定睛朝著江瀾指的方向看了過去,感嘆道:“阿瀾,你知道嗎?你是第一個愿意如此花時間陪著我,愿意與我相處的人?!?p> “???”江瀾強撐著最后一絲的清醒不被酒意吞噬:“怎么會???阿璟明明是個好人啊?!?p> “我是個好人嗎?”劉璟自嘲的笑了笑:“阿瀾,你知道嗎,我小的時候一直都被兄弟姐妹們看為掃把星,我娘也不是很得寵,他們一直就一直欺負我,污蔑我,雖然我明明,從來就沒做過什么壞事。我小的時候,身邊一直沒有一個人愿意主動接近我,他們既怕我,又厭我。你是第一個,愿意接納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