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華怡在桌子邊的座位上坐了下來,抬手摘下了面紗,露出來一張傾國傾城的嬌容,似笑非笑的看著黃教授,“西相大人現(xiàn)在好清閑,這生意做的怎么樣了?”
黃教授在桌子另一側(cè)坐下,苦笑著說道:“蕭相莫要取笑我了,我此次來到王都,是受大王所托,為大王探聽各方消息,這藥草堂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罷了?!?p> 青兒此刻也摘下了面紗,站在蕭華怡的身旁嗤笑道:“你這個老頭最是狡詐無信,口無一句實言,莫非是眼見大王失了勢,又想玩一回不辭而別?”
黃教授老臉微紅,“青丫頭言笑了,嘿嘿,言笑了!”
蕭華怡扭頭責怪道:“青兒不得無禮!”然后對黃教授問道:“黃老,你此番歸來可有什么計較?”
“老夫慚愧,即無顏去見姑娘,又一時無法替大王分憂,現(xiàn)在是束手無策,哪里有什么計較!”黃教授訕訕的說道,青兒聽見后小嘴一撇,給了黃教授一個大大的白眼。
蕭華怡笑道:“黃老,以前的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你我都不必再計較了。華怡不才,已經(jīng)替大王謀劃了兵略,還請黃老能夠出手協(xié)助?!?p> 黃教授聽罷后大喜,站起來躬身深施一禮,“姑娘大度,黃某代大王多謝姑娘了。”
蕭華怡忙起身還禮,兩個人重新入座,蕭華怡不再隱瞞,將自己安排一五一十的,向黃教授講述了一遍,末了對他說道:“黃老,澤濼國共有三十八州,這次北方將有六州同時舉事,其中尤以輝州為重。輝州定,則北方十三州剩余的七州唾手而得,華怡敢請黃老親自坐鎮(zhèn)輝州,協(xié)助竇浩將軍共舉大事,不知黃老意下如何?”
黃教授再次起身,正了一下衣裳,拱手說道:“老夫聽從蕭相的安排,豈敢推辭!”
“黃老言重了,此時正需要你我齊心協(xié)力,為大王分憂解難。黃老到了輝州后,一定要多加小心,遇事多于竇將軍商議對策,一切可見機行事。”蕭華怡笑著說道。
黃教授點了點頭,將此事應承了下來,蕭華怡又說道:“另有一事需要告知黃老,東相祖老業(yè)已下山,去了塘州坐鎮(zhèn)?!?p> “哦,那個老家伙也要活動一下筋骨了。好哇,我早就想去找他了,又怕他周圍的耳目太多,直到如今都沒能成行。還是姑娘神通廣大,把那個老家伙給搶出來了?!秉S教授高興的說道。
青兒哼了一聲,“那是你沒有能耐,怎能和我家小姐相比,陳圣松安排的那些嘍啰算個屁,一切都在我家小姐的掌握之中!”
蕭華怡嗔怪道:“青兒,女孩子家的,嘴巴放干凈些,不許對黃老不敬!”
黃教授不以為然,笑呵呵的擺了擺手,表示自己并不介意。
蕭華怡淡淡的笑了一下,捋了捋頭發(fā),假裝不經(jīng)意的問道:“黃老,王妃是否已經(jīng)回來了?”
“未歸,王妃如今還在地府界!”黃教授沉吟了片刻,還是將當初如何去的地府界,如何找到的陳尚兩口子,后來如何將陳尚帶回來的,又如何幫助陳尚重塑肉身的事情,逐一向蕭華怡講述了一遍。
不過老黃頭還是有所保留,有關陳老哥熱衷于當胡子的經(jīng)歷,以及安排自己盡快再造傳送陣的事情,全都是只字未提。
蕭華怡皺眉問道:“大王的經(jīng)歷倒也坎坷,只是這個叫家寶的小主,來歷實在是有些蹊蹺,黃老的意思是,小主可能是混沌玉原有的生靈?”
“老夫曾經(jīng)反復思考過此事,除了這種可能之外,別無其他的解釋了。大王一再強調(diào)小主是他親生的女兒,想必是指兩個人同宗同源共體所生,如此這般,這親生的說法,也就能說的通了。”
“小姐,小姐,你聽見了吧,我根本就沒有胡說,那對爺倆確實是一個蛋?!鼻鄡涸谝慌钥┛尚Φ馈?p> 蕭華怡白了青兒一眼,又對黃教授說道:“這么說來,小主的來歷倒也干凈,也難怪大王會如此溺愛她?!?p> 青兒插話道:“小姐呀,那個小家伙可機靈古怪了,你這個后娘以后可不太好當啊!”說到這,拿眼睛瞟著黃教授,盯著他的反應。
蕭華怡滿面羞紅,叱責道:“你這個死丫頭,莫不是又要發(fā)瘋了,在那胡說些什么呢?”
黃教授在一旁捋著胡子,嘿嘿笑著并不搭言,心中想的是,‘唉,想當后娘啊,難哪!那親娘還在凡域里等著呢,想進門,得親娘點頭同意了才行!’
兩個人又商議了一會,蕭華怡這才帶著青兒辭別了黃教授,會同姜叔一起離開了王都。黃教授隨便找了一個借口,以出門收購靈草為名,將店鋪稍作安排后,也隨即離城而去。
澤濼國王宮內(nèi)院里有一片園地,此處原是王宮的后花園,后來南相陳圣松自領攝政王后,將這里改建為攝政王府。將自己的王府建在王宮里,這不臣之心,已經(jīng)昭然若揭。
此刻在王府暖書閣里,一位中年文士站在書案后,此人身高八尺面容俊朗,身著白色長袍,一頭烏黑的長發(fā)未束帶,就這么隨意的披散在肩上。
桌案上面擺放著文房四寶以及各色顏料,那位中年文士正在聚精會神的,勾勒著一副美人圖。
宮殿內(nèi),四周垂掛著紗幔,角落里淡淡的青霧,在焚香爐里冉冉升起。宮殿外,三面環(huán)水,流水叮咚,周邊遍植青竹,顯得清靜而幽雅。另有一副殿在側(cè),里面坐著樂工,絲竹聲輕慢悠揚,不絕于耳。
此時,一名內(nèi)侍輕步走進了殿內(nèi),向中年文士稟報道:“啟稟攝政王,丞相高永全求見!”
中年文士停頓了一下,并沒有抬頭,“宣!”
“是!”內(nèi)侍領命躬身后退。
不多時,一人走了進來,此人個子甚高相貌堂堂,身著丞相官服,見到中年文士后跪拜行禮,“臣,高永全參見攝政王!”
中年文士沒有回應,聚精會神地在圖畫上細細的勾畫,片刻之后,勾勒出最后一筆,這才輕噓了一口氣直起身。畫面上,一位絕代佳人躍然紙面,容顏絕華,婀娜多姿,正是蕭華怡的畫像。
中年文士盯著圖畫中的佳人,足足瞅了好一會,這才抬頭看了高永全一眼,“起來吧!”
高永全謝過恩,從地上站了起來,中年文士淡淡的問道:“那個逆子和黃樂然可曾找到了?”
“大王,臣已廣派人手四處尋找,如今尚無消息,不過…”
“不過什么?”中年文士抬眼問道。
“有一件事情十分蹊蹺,各州近期涌現(xiàn)出很多逆賊,殺傷了我們不少人手。這些賊子們行事乖張,出手狠毒全然不顧性命,臣以為這是欲蓋彌彰之計,想以此掩蓋那逆子的行動蹤跡。”高永全回答道。
中年文士嘿嘿冷笑道:“到處殺人放火,好計策,蕭華,是你出手了嗎?想必你已經(jīng)見到他了吧!”
看著畫中人,繼而感嘆道:“我那個侄子有什么好的,值得你為他付出這么多,卻從來不對我多看一眼,搞不懂,實在是搞不懂??!”
高永全不敢搭茬,低著頭裝作沒有聽見。
這個中年文士正是陳圣松,陳尚在仙界的親叔叔,陳圣松沉默了一會,又問道:“諸州現(xiàn)在有何異動,尤其是北方十三州,可發(fā)現(xiàn)有什么異常?”
“回攝政王,諸州現(xiàn)在一切正常,并沒有發(fā)現(xiàn)有什么異動,對大王嚴查逆子的命令,執(zhí)行的也是盡心。臣特意關注了北方十三州,暫時沒有出現(xiàn)什么異常?!备哂廊卮鸬?。
“切不可掉以輕心,南方各州倒是可以放心,不過北方十三州總是有些陽奉陰違,他們以為我陳圣松不清楚嗎?哼!只是可惜了,若是再給我一段時日,我定能完全掌控北方各州,嘿嘿,那個臭小子此時回來,還真不是個好時候?!?p> “王爺之前在北方十三州安插了安撫使,臣建議王爺下一道密令給各州安撫使,命他們只要察覺到有任何異常時,可以果斷行事,迅速掌控各州局勢,不給賊子們可乘之機?!备哂廊ㄗh道。
“嗯!”陳圣松點了點頭,“我原本打算徐徐圖之,看來時不待我呀!”
思索了片刻后,對高永全吩咐道:“你密令北方十三州安撫使,只要覺察到有一絲不妥,可行先斬后奏之權,果斷從事,不必先行奏報!”
高永全領命稱是,又向陳圣松建議道:“王爺,北方十三州尤以輝州為重,那個竇浩素有不臣之心,聽命不聽宣,實乃王爺?shù)男母怪?。輝州地勢險要,橫扼在南北咽喉之處,又是北方第一富裕大洲,戰(zhàn)略地位尤為重要。臣建議給輝州安撫使周里多派一些人手,可命他相機行事,盡快除掉竇浩,只要掌控了輝州,北方其他諸州將不足為慮?!?p> “可以,如此甚好,就按你說的辦吧!”
高永全領命后,沉默了片刻,小心的開口說道:“還有一件事情,臣不敢隱瞞王爺。”
“哦,說吧,還有什么事情?”
“王爺,祖月峰已經(jīng)離開了云洛峰修煉洞府,目前不知所蹤。”高永全硬著頭皮回復道。
陳圣松愣了一下,半晌后才冷森森的說道:“看來東相大人已經(jīng)做出決定了,嘿嘿,這事倒是怨我了!我一直念在與他有些私交,總想著他能回心轉(zhuǎn)意,愿意出山助我,是我有婦人之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