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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如山中草

第三章 驚聞

命如山中草 酒盅兒 3135 2019-11-20 13:40:19

  給狂風(fēng)弄得一片狼藉的小院中,唯一完整的竹椅上,坐著位女子,看不清楚面容,但是給人的感覺,卻如同九天宮闕之中的仙娥臨凡。

  女子伸出腳,踢了踢眼睛緊閉的寧苛道:“醒了就睜眼,要是再裝下去,等會就把你給閹了,扔到亂葬崗上喂狗。”

  散碎青石遍地,躺在上面,著實不好受,但似乎是感覺到了下體隱約的寒意,寧苛一個鯉魚打挺,站起身來。

  不過還未等他站穩(wěn),一只小巧的腳便迎面而來!

  寧苛偏頭躲過,手臂上抬,臂曲如灣,正要搭在女子的腿彎處,臂彎如鎖,任他武功再高,也只有殘廢一途。

  但是還未等寧苛手臂搭上,看似小巧的腳上卻陡然爆發(fā)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大力!

  肩膀猛的沉下,寧苛再也撐不住,小腿酸麻,單膝跪在了地上,而壓在肩膀上的小巧玲瓏的腳上的力氣愈發(fā)大!

  “不錯嘛,最少得有‘歲星’的實力?!?p>  女子腳上的力量陡然撤去,寧苛身前猛地一空,向后倒去。

  碎石如同刀刃,若是倒在上面,絕無生還的可能,寧苛手臂彎曲,以手肘為支撐點,借著倒下去的力量,一個反向的鯉魚打挺站了起來。

  女子坐在竹椅上,饒有興趣地看著如臨大敵般警惕的寧苛,本來以為玄·丙子三十六世界的位面之子也就是個廢柴,結(jié)果,卻已經(jīng)接近行道者“歲星”的實力,就像是買六合彩,本以為是個臭號,最后卻是大獎,其中的驚喜,自然不言自明。

  寧苛警惕地盯著面目模糊的女子,雖然她救了自己,但是是敵是友還不明朗,更何況,女子口中那些不知所云的話語,還有喜怒無常的作為,讓寧苛感到了極大的不安。

  就在女子打算跟眼前這個位面之子來點深入交流之時,耳邊傳來了那個讓她恨得牙癢癢的聲音。

  “不要再做糾纏,回來?!?p>  語氣淡漠,卻有著上位者獨有的威勢,容不得人有分毫質(zhì)疑。

  女子撇撇嘴,卻沒有違抗命令的膽子,青蒼十主,她這個小小的行道者,可是沒有貓一般的九條命。

  身影驟然模糊,一個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了狼藉遍地的小院之中。

  而留下的,只有宛若銀鈴般笑聲:“小子,猜一猜,我們會不會再見面?”

  寧苛聞言嘴角猛的一抽,癱坐在了地上,眼前一陣恍惚,這一切,仿佛是場夢,但是屁股下的疼痛還有筋疲力盡的疲憊感,卻無不再告訴著他,這是真的。

  “玄·丙子三十六?歲星?”

  寧苛喃喃自語,奇怪女子口中所說的,他聞所未聞,就好像是憑空而來,又憑空而去,不留痕跡,卻又讓人銘刻于心。

  良久,寧苛站起身,沒有去收拾自己的家當,只撿起地上的裁衣刀,便急忙翻出院墻,尋著自己熟知的小路,往白墻巷外跑去。

  大路絕不能走,哪個曉得,想要自己命的那個詭異紅衣老嫗是不是還在巷口守株待兔,如今的上上之計,保命要緊。

  寧苛穿過一條條曲折蜿蜒的小巷,金陵城中的街巷四通八達,若不是老常住,進了這街巷中,必定迷了路途。

  這也是寧苛的憑靠。

  街巷一條條穿過,寧苛卻感覺有些不對勁,原本三兩條小巷就能除了白墻巷地路,他卻足足穿過了四五條!

  事出反常即為妖,寧苛很自信,金陵城中的街巷小路,沒人能比他摸得清楚,腳步停了下來,寧苛握緊了裁衣刀,打量著自己如今所在的巷道。

  魔鬼往往就在細節(jié)之中,寧苛細細打量,心中轟然,自己方才根本就沒有跑出白墻巷,而是在原地打轉(zhuǎn)!

  裁衣刀護在胸前,寧苛尋找著出路,但卻發(fā)現(xiàn),原本閉著眼都能摸出去的巷道,如今卻極為陌生!

  一縷縷脂粉的柔媚香味,漸漸在狹窄的巷道中氤氳開來。

  寧苛嗅到了不屬于狹窄巷道的脂粉香味,心中一凜,而恰到好處的,眼前猛的一陣恍惚。

  天旋地轉(zhuǎn)之后,一道宛若河邊青蔥楊柳般婀娜的身影,仿佛上天宮闕當中的仙娥,一襲白衣,向著寧苛走來。

  “小哥這是要去哪里?可是讓奴家好找??!”

  恍惚之后,自然是清晰,寧苛眼前的身影已經(jīng)到得身前不過十步的距離,就連那柔媚卻又不失清新的香味也仿佛有了生命般探入胸膛。

  白衣,素妝,一如宛在水中央之蒹葭。

  沒有錯了,寧苛認識眼前這個女子,或者說,日思夜想,但是,如今那份戀慕,卻成了驚嚇。

  未知從來都是恐懼的源頭,如果白蒹葭僅僅只是岫云館中的清倌人,寧苛不會感到恐懼,但紅衣老嫗的鬼魅手段,將寧苛心中那份美好,全數(shù)擊碎。

  白蒹葭,岫云館中的清倌人,亦是《秦王行幸圖》中的那個引得天下須眉為之悠然往之的“媚娘子”。

  寧苛手中的裁衣刀握得愈發(fā)緊,而白蒹葭卻恍若未見,蓮步輕移,又進一步笑道:“小哥這么緊張做甚,奴家又吃不了你?!?p>  這與寧苛所想所見的白蒹葭清冷的形象大相徑庭,寧苛手中的裁衣刀刀刃向外,冷冷道:“停下!再進一步,別怪刀刃無情!”

  寧苛有自己的思量,紅衣老嫗要的是自己的命,那白蒹葭呢?

  寧苛生在卑微中,見過諸多的人心鬼蜮,他不敢拿著自己的性命去賭,白蒹葭只是心中女神,但也僅限于仰慕,如今更多的是忌憚。

  還有,隱隱的心痛。

  到底是什么重要,戀慕還是命?

  后者才是蕓蕓眾生最為看重的,寧苛自然也不例外。

  “姑娘,我早就說過,這世間的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何必與他廢話,不如讓老婆子將他煉成傀儡,絕好過一個廢物,嘿嘿?!?p>  寧苛的身后傳來紅衣老嫗嘶啞的聲音,她并沒有離開白墻巷,傷雖不假,但對付寧苛這個沒有絲毫真元的小子,還是易如反掌。

  前后之路皆被阻絕。

  寧苛眼中冷冽愈發(fā)濃重,雖然此刻涉及生死,但他心中卻無比冷靜。

  白蒹葭沒有再靠近,令人窒息的絕美容顏上的笑意漸漸消失,仿佛方才那個嫵媚得不可方物的女子根本就不是她一般。

  “婆婆,動手吧,別讓他死的太痛苦。”

  聲音冷清,沒有絲毫感情,寧苛驟然暴起,手中裁衣刀刀鋒在月光下熠熠生輝,不過八九步的距離,寧苛有把握。

  既然生死不由己,那就來個玉石俱焚吧!

  哪怕是他曾經(jīng)心中之愛所寄托!

  為了娘親,也為了自己,他必須活下去,好好的活著!

  一切皆發(fā)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紅衣老嫗枯槁如木的面容上閃過了一絲快意和惋惜,但手上功夫絲毫不慢,鬢邊銀簪驟然激射而出!

  白蒹葭沒有躲避,反而欺身迎上,寧苛眼中的冷冽,在此刻也被疑惑所替代。

  只是手中刀早已刺出,沒有了收回的余地!

  銀簪后發(fā)先至,但目標卻不是刺殺白蒹葭的寧苛!

  “疾?!?p>  白蒹葭雙指如劍,牢牢夾住了蘊含著殺意與真元的銀簪,而寧苛的裁衣刀也刺入了她的小腹。

  百步之外的紅衣老嫗枯槁的軀體,在白蒹葭接住銀簪的剎那,如同煮沸的水一般,不斷騰起足有頭顱大小的鼓包,不成人形!

  寧苛手中裁衣刀如同破革,溫?zé)岬难樦度辛魈实街刚崎g。

  而此時的寧苛大腦中一片空白。

  白蒹葭手掌輕輕一推,寧苛便如同斷了線的風(fēng)箏,倒飛出去,而裁衣刀卻依舊插在白蒹葭的腹部,白衣上,血色濃。

  只是,白蒹葭面色不變,緩步向著已經(jīng)不成人形的紅衣老嫗走去。

  紅衣老嫗已經(jīng)看不出面容的臉上充滿了恐懼,白蒹葭的腳步對于她來說無匱于是喪鐘。

  “婆婆,或者說觀音宗的紅獄,你當真的好手段啊,若不是你自己操之過急,只怕我這個宗門棋子,當真會成為大陳秦王的爐鼎,你們觀音宗的好算計,現(xiàn)在要落空了,呵呵。”

  白蒹葭雖然笑著,但是紅衣老嫗卻能清楚地感受到那笑聲中的殺意!

  “放過我!我會把觀音宗的秘術(shù)給你,別殺我!別殺我!”

  紅衣老嫗嘭地跪在地上,不住地求饒,修行苦,皆是為了活下去,沒人愿意死。

  寧苛靠在巷道墻邊,冷眼旁觀著這令人作嘔的一幕。

  白蒹葭呵呵一笑,說道:“觀音宗留不得你,我又何必留你?棄子,就得要有棄子的覺悟。”

  說罷,白蒹葭揮手在紅衣老嫗頭頂輕撫,眼中的哀求被怨毒取代的紅衣老嫗身上的鼓包驟然炸開,一條條碗口粗細的蜈蚣炸開的傷口中爬出。

  如此血腥又詭奇的景象,令人作嘔,但白蒹葭似乎是見怪不怪,從袖中抽出素白手帕,細細擦拭著沒有任何灰塵污跡的如玉雙手。

  寧苛呆呆地望著向自己一步步走來的白蒹葭,想起身逃走,卻提不起一絲氣力,手中唯一的防身兵刃又在向自己走來的白蒹葭身上插著。

  愈發(fā)走進,兩人的距離,仿佛是天地之間最近卻也是最遠的,而構(gòu)成這一距離的,正是生死與戀慕恐懼交織的情緒。

  血還在流,順著裁衣刀流下,點點滴滴,白蒹葭走到寧苛面前,俯視著這個膽大妄為的少年道:“想長生嗎?”

  話音落下,在這狹窄異常的巷道中,如同雷霆乍驚,落在寧苛耳中,更是如同晴天霹靂。

  當然,這是讓寧苛喜出望外的。

  原以為會落得跟紅衣老嫗一般死的詭奇凄慘,但哪曉得竟然是一樁大機緣!

  御劍乘風(fēng)來,除魔天地間,說書人口中的仙俠人物,哪個不心向往之?

  寧苛咽了口唾沫,看著從未如此親近過的白蒹葭,正待開口……

  “天都建木意志任務(wù)開啟,【阻止龍首宗白蒹葭帶走位面之子】,任務(wù)獎勵,玄·丙子三十六世界購買權(quán)限150%,有大幾率獲得高位傳承,注意,由于獵殺者的加入,行走任務(wù)失敗,即視為死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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