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低低的山路,腳下的路也會因為有雨水的侵泡而變得難走起來,不要說別的,就是那些粘在腳上的泥重的要命,無論你用多大的力氣也很難摔掉它們,人們不得不找到一個木棍,一只手扶著樹,另一只手用棍剔掉沾在腳板上的泥。那泥真的是太黏了,不用得力氣你還真的擺脫它們。
“阿爸,阿奶的墳到了?!标惢顟c停在一個斷山前面。
在這筆直的山崖被人掏出一個穴洞來,塞一個棺材正合適,停放棺材后,家人再把洞口添封,這就是這個地方因地制異埋葬方式!自己的祖祖輩輩不也都是這樣的方式埋葬的嗎?看到這里,難道自己還希望她的墳地能與他人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嗎?這是一切如常也是一種幸福。陳阿生從腰包里拿出三根香來,用火點著,對著那棺材頭鞠了三個躬,輕氣自語道
“阿媽,兒來看您了,這樣長的時間我們未曾見面。如今兒子回來了,你可還認得兒子的樣子?”
他向前把那三根香插到前面,向后退了三步,顫顫巍巍的跪在地上,發(fā)出悲音。
“阿媽,兒終于來看你了,幾十年了,兒子沒有一天忘了你老的,今天我真的回來了看你了,你在天上見到兒子了嗎?”
隨著陳阿生下跪的陳活慶,陳思思聽他這樣一說,兩人也淚流下來了。
天上飄來幾塊云,它們絲聯(lián)著,沒一會的工夫竟聯(lián)成一片遮住太陽的光芒,空氣里沉悶著向地面壓來,地上的濕氣向上沖,夾在中間的人感覺憋悶起來??磥磉@雨是非下不可了,真的是要快點走才是上策。
陳阿生站起來又躹了三個躬,看了看母親的墳頭,心里不由得一緊,這就是母親最后的歸宿,怕是自己現(xiàn)在沒有時間和她說說自己一個人在外的生活了,只得快點離開,以免被雨淋著了,他回頭和后面的兩個人說話,
“我們還是快點走吧,怕是要下雨了。”
可是他并沒有要走的意思,因為他不知道自己要去什么地方呢?是回兒子的家,還是去發(fā)妻的墳地?他是不能說不去發(fā)妻的墳地的,他怕兒子多心,這話還是讓兒子自己說才合適。
“阿爸,我阿媽的墳地今天還是不去了吧,等哪一天天氣好了,我再陪你去好不好?”陳活慶像是知道他想什么似的給了陳阿生想要的答案。
聽兒子這樣說,他的心情一下子輕松了很多似的,自己以負罪的心態(tài)來到他的身邊,總那覺得有些對不住他口中叫自己的“阿爸”這樣一個稱呼,看著兒子也已經是白發(fā)過半,自己要與他談什么對不起他也沒有什么意義了,讓它就這樣順其自然吧!
三人就這樣倉皇奔向回家路了,沒有雷聲,雨說下就下,一點時間都不給你做準備,還未到家,頭上的雨已經下了起來,它來的快,讓行走的人狼狽不堪,三人也是慶幸,馬上就要到家了,就是淋一點也是無所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