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連雨走在回家的路上。
一輛車子在她前方急剎,一個小伙子走了出來。
連雨一見來者不善,就上下打量了下,估摸著打他滿地找牙沒問題。
誰知,從車上又下來一個。
兩個人?連雨心里盤算著,該如何出招,才能避免腹背受敵,然后一一制服。
然而,車上下來第三個人。
連雨嘆了口氣,想想還是跑為上策,淑女報仇十年不晚!
誰知一轉(zhuǎn)身,赫然發(fā)現(xiàn),身后還有三人,漸漸靠攏了上來。
連雨倒吸一口涼氣,心想這下遇到硬茬,跑不掉了。
“你們來這么多人,太瞧得起我了吧?”連雨只好以拖待變,祈禱有好心市民路過,不需要搭把手,打電話報警即可。
“你放心,我們不打女人。我們只是想隆重地邀請連小姐,到我們天狼幫坐坐,賈總想和你聊聊天?!蔽奶锇谅卣f,其實他不敢再大意,再出岔子就不好交代了。
“那我不去呢?”
“那就由不得你了,給我請上車?!?p> 連雨左右張望,甚至朝天上看看,期待有人從天而降。
可上下左右空蕩蕩,再無他人。連雨心一橫,能打幾個就打幾個。
可沒等連雨出手,她就被一只大手拉到身后。
“靠墻,保護好自己?!蹦侨私淮痪?,就二話不說,上前對付六人。
連雨喜出望外,看著那人,和方覺一樣高、一樣帥,但身手矯健,一招一式間,自有一股霸氣、一股英氣,浩然勃發(fā)。
連雨不知不覺地看呆了,嘴角不自覺上揚。
可是,還沒揚起來,連雨就狠狠地拍了下自己的臉,心里罵道:連雨啊連雨,你這是精神出軌!對得起師弟嗎?于是發(fā)狠,要掐死這個念頭,掐的過程中不禁又看了兩眼。
這男人太厲害了,才一會,已三下五除二解決五人,只剩文田一人了。
“放開他!”
那男人和文田都是一愣。
“讓我來!”
連雨想著,與其不能自拔地犯花癡,不如活動活動筋骨,轉(zhuǎn)移下注意力。于是快步上前,一個后旋踢,踹飛文田。
姿勢很漂亮,是連雨從小練就的招牌動作。從小到大,不只有多少男生在這一踢下鬼哭狼嚎,敢怒不敢言。
那男人看呆了,就著連雨的招式也比劃了兩下,隨即上前抓住了她的手,興奮地喊道:
“姐,是你?”
“你是?”
連雨一時不知所措,看那男人莫名其妙抓住她手,狠狠心甩開,心想:不會趕走一群狼,引來一只虎吧,看這身手,肯定打不過。
“小胖子!青云中學(xué)!”那男人已經(jīng)興奮到語無倫次,嘴里蹦出兩個詞。
連雨一聽,多熟悉啊,青云中學(xué)是她上的初中;小胖子?也很熟悉,不會是?連雨不敢相信這個又高又帥的男人能和又矮又胖的小胖子扯上關(guān)系。
“朱越?怎么可能是你?”
“姐,十八年不見!”
連雨和朱越來到一家餐廳,點了些酒菜,邊吃邊聊。
“姐,都說女大十八變,你是越變越漂亮了!踢人的姿勢也更帥氣了!”
“我看你是七十二變,當年的小胖子,如今玉樹臨風,一表人才了,當年看女孩子一眼都會臉紅,現(xiàn)在學(xué)會夸人漂亮了?!?p> 初一下學(xué)期,朱越轉(zhuǎn)學(xué)到青云中學(xué)。那時候是個小胖子,又初來乍到,很自卑,大家沒事都欺負他。連雨看不慣,就去踹那些欺負他的男生。
“做我小弟,姐保護你啊?!?p> “嗯?!?p> 當年,連雨13歲,已經(jīng)出落成一個大姑娘了;朱越12歲,還是一個稚氣未脫的小男孩,大家除了叫他“小胖子”,還叫“小土豆”、“小雞蛋”、“小水桶”。反正只要是圓滾滾的東西,再加上個“小”字,都可以用來取笑他。
連雨憶往昔、看今朝,不禁感慨:一胖毀所有,人啊,不能吃太胖!于是趕緊停下筷子,只喝酒。
“這么多年,去哪修煉了?看樣子成人精了!”
“姐,對不起!當年走得急,沒來得及和你告別。因為我媽和我爸最終還是離婚了,我媽帶我偷渡到美國,去投奔一個遠房舅舅。我一直想著你,想和你聯(lián)系的,但一開始躲躲藏藏的,沒辦法寫信。后來穩(wěn)定了也想回國找你,但一直沒有勇氣,想著你可能早把我忘了,就想等哪天出人頭地了,再回國吧?!?p> “那你現(xiàn)在出人頭地了?”連雨沒有怪他,而是打趣道。
“我,我媽出人頭地了?!敝煸皆谶B雨面前還是有些靦腆,難為情道,“我媽先是在舅舅的餐館打工,后來遇到一個愛吃中餐的美國老頭,就和他結(jié)婚了,拿了綠卡。后來那男人去世,我媽繼承了一筆遺產(chǎn),開始做生意,越做越大,在國內(nèi)也投資入股很多企業(yè)。我因為剛到美國時一直躲著,學(xué)業(yè)耽誤了幾年,直到今年,才從哥倫比亞大學(xué)畢業(yè)?!?p> “阿姨真是不容易,是個女強人!”連雨聽著不住點頭。
“我也覺得我媽不容易,所以我的夢想,就是自己創(chuàng)業(yè),和我媽一樣,打拼出一番事業(yè)?!敝煸缴癫赊绒鹊卣f著自己的夢想,但很快眼神又暗淡下來,“但我媽卻逼著我,去她控股的企業(yè)做總經(jīng)理,我現(xiàn)在很苦惱。”
“哇,你們這些富二代,活著真是好痛苦啊,被逼著去做總經(jīng)理,我真的好‘同情’你!”連雨故作心痛道,其實是真的心痛:怎么沒人逼我啊?
“回到國內(nèi)就一直鬧別扭,剛剛晚飯時,還吵了一架。”朱越還沉浸在自己的煩惱中,沒注意到連雨的揶揄。
“真是暴殄天物!這么有錢的老媽,不去好好珍惜!還鬧別扭,還吵架?要是我,早就跪謝母后天恩了!”連雨忍不住,實話實說了。
“幸好吵架了,這才出門散心,正好遇見你!你知道當年那些同學(xué),我一個聯(lián)系方式也沒有,想找你,還真的不知道怎么辦?我都想去電視臺登尋人啟事了。”
“這倒是一個好的節(jié)目創(chuàng)意啊,幫忙找人,找你一路走來弄丟的人。”連雨是以開玩笑的口吻說的,但心中卻不由心動:這真的是一個很棒的節(jié)目創(chuàng)意!
“對了,姐,一直是我在說,你怎么樣啊?”
連雨沖朱越眨了眨眼,神秘一笑:
“我是一個大BO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