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凡大奇,問道:“怎么了,婉兒?干嘛一直盯著我看?”
這不問還好,一問,李婉兒的淚水猶如決堤的黃河一般滔滔而下,最后竟哭出聲來。
她見莫凡神色凝重,暗自揣摩,覺得自己十有八九得了不治之癥,心中陡然升起無限悲傷。
又想:“我就是一個尋常百姓家的小丫頭,除了長得討人喜歡,會做些女人該做的事外,其他的一無是處。
現(xiàn)下我得了不治之癥,他肯定嫌棄我,當(dāng)我是累贅,說不定還要狠心拋下我。”
又想起前不久爹娘慘死,自己命運(yùn)多舛,以后的以后說不定要一個人孤零零地死在街角,心中便充滿了苦澀與悲傷。擔(dān)驚受怕的她對未來充滿了恐懼。
是以靜靜且認(rèn)真地瞧他,想要從他臉上尋出些蛛絲馬跡,與自己心中的想法作對抗。
因為,她不認(rèn)為莫凡是那樣的人。但此時此景,她心里滿是愁苦,理智都被淹沒了,又如何能作出準(zhǔn)確的判斷?
越瞧心里越迷惘,越瞧心里越凄苦。被莫凡問了一句,她不知該如何作答,只覺心中好似有無限的委屈非得好好發(fā)泄一番不可,淚水決堤般地涌出。
莫凡趕緊放下湯藥,一把將她攬進(jìn)懷里,安慰道:“沒事的,有我在呢,有我在呢。”
李婉兒忽然掙脫他的懷抱,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經(jīng)地問他:“說,你是不是打算不要我了?”講這句話的時候,心中難過到了極點(diǎn),貝齒緊咬著紅唇,淚水涔涔而下。
莫凡一怔,被她突如其來的問話給弄懵了。一會兒緩過神來,他彈了她小腦袋一下,佯怒道:“你這小腦袋瓜兒里都尋思什么呢?我怎么會不要你?”
“當(dāng)真?!”李婉兒眼前一亮。
莫凡鄭重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可我……可我……可我得了不治之癥,這樣你也要我?”她躊躇道。
“誰說你得了不治之癥?”
她心中一喜,身子放松下來,撅著小嘴道:“我自己猜的,你剛才說話的神情和語氣,不就是指這個嗎?”
莫凡哭笑不得,將李婉兒擁入懷里,伏在她的耳邊輕聲道:“你沒有得不治之癥,就算你真得了不治之癥我也不會拋下你?!睋崦秊鹾谛沱惖拈L發(fā),又道:“好了,以后別胡思亂想了。”
李婉兒笑逐顏開,乖巧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片刻后,她問道:“我的身體究竟怎么了?”
兩人分開,莫凡輕嘆一聲,道:“你的身體一切正常,沒有任何問題?!?p> 李婉兒大奇:“那我怎么會這樣?”
“一切的根源都在于你特殊的體質(zhì)。”
“特殊體質(zhì)?”
“嗯,你乃是修武世界極為罕見的‘六寒聚陰體’。若你生在修煉世家,這種體質(zhì)對你來說可是天降之福。但偏偏,你不是,你就生在一個普普通通的百姓之家,那這‘六寒聚陰體’對你來說就不是福了,而是一場噩夢?!?p> “這是怎么回事?別賣關(guān)子,小凡,有什么全都講出來,我能接受得了。”
莫凡點(diǎn)頭,道:“你突然的暈倒并非身子虛弱,而是‘六寒聚陰體’的‘陰寒之厄’到了。”
“陰寒之厄?”
“嗯,但凡是‘六寒聚陰體’的宿主,生來便不能修行,直到成功熬過六次‘陰寒之厄’,體內(nèi)經(jīng)脈重塑后,方可化天地靈氣為己用,成為真正的修煉者。
那時,“六寒聚陰體”宿主的修煉速度將快得驚人,說一日千里都還不足以形容。
上古時期,曾有一位至強(qiáng)者四十歲之前仍是一個普通人,直到他熬過六次‘陰寒之厄’后,短短三年時間便躋身于世界頂尖強(qiáng)者的行列,實在讓人嘆服。
那一手‘寒陰真氣’還不知令多少至強(qiáng)者飲恨而死。手一揮便可冰封萬里,當(dāng)真恐怖絕倫?!?p> “我才不要當(dāng)什么頂尖強(qiáng)者呢!——只要能平平安安、快快樂樂的和你在一起就夠了。”
莫凡面露苦笑,道:“有時候我們不得不去面對一些事情。就像‘六寒聚陰體’,偏偏就選了你當(dāng)宿主,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p> “唉~~~”李婉兒耷拉下小腦袋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婉兒,你放心,有我在什么事情都不用怕。”莫凡拍了怕她的肩膀安慰道。
她抬起頭,無辜的大眼睛望著他,問道:“怎么才能度過六次‘陰寒之厄’呢?應(yīng)該不會只是暈倒六次那么簡單吧?要是沒有度過六次‘陰寒之厄’會怎樣?會不會死?”
面對李婉兒層出不窮的問題,莫凡耐心地答道:“這六次‘陰寒之厄’并非指暈倒六次,它泛指六段時間。
一年之內(nèi),從你第一次暈倒開始,一直延續(xù)到你第三次暈倒,這段時間便被稱為‘陰寒之厄’,大概會持續(xù)兩個月。
在‘陰寒之厄’到來之際,你必須服食足夠量的至陰至寒之物并將其中的至陰至寒能量發(fā)散到奇經(jīng)八脈。否則,體內(nèi)陰寒之氣不足,生機(jī)漸消,你會慢慢化作一具枯骨?!?p> 李婉兒不禁聽得呆了,兩行清淚落下,一臉愁容,絕望地道:“這么說,我只剩下一個半月的光景了?!”
莫凡坐到她的身邊,拉著她的小手,柔聲道:“怎么會?咱倆兒以后的日子還長著呢!”
慘然一笑,李婉兒平靜地道:“別安慰我了,我知道自己快要死了。雖然我并不是修煉者,但我也知道至陰至寒之物代表著什么,要找到它們,簡直比登天還難?!?p> 莫凡微笑不語,給她裹緊了被子,手一翻,從儲物腰帶中取出一朵冰藍(lán)色的奇異花朵,整個房間的溫度驟降。
李婉兒大奇:“這是什么?”
他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對她道:“你倒是猜猜看呀?”
略加思索,李婉兒面露狂喜之色,樂道:“這就是你所說的至陰至寒之物?!”
“沒錯,這下還有什么可憂心的呢?”莫凡笑著答道,手里拿著的正是他從青龍山冒死取出的至陰至寒之物——“幽夢寒蓮”。
她喜極而泣,冷不丁地親了他一口,接過“幽夢寒蓮”細(xì)細(xì)把玩,笑得合不攏嘴。
忽然,莫凡道:“婉兒,改天待你身子好些了咱倆便拜堂成親吧?!?p> 李婉兒一愣,回頭瞧他,臉上掛著迷惘與欣喜之色,好一會兒才羞答答地問道:“怎么突然想起這事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