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會場的正北方有一塊最佳觀斗區(qū),修筑得甚是雍容華貴,出資方乃是家財萬貫的張家。
此時,這里坐滿了人,整體上年紀(jì)偏大且男子居多,都是張家的核心成員。
正中心最奢華的虎皮椅上坐著一位中年人。此人眉毛又粗又大,如墨一般黑,眼睛炯炯有神,如星空一般深邃,鼻梁挺拔,鼻頭又紅又大,嘴巴緊閉著,不怒自威。
兩邊各站有一人。左邊是一位生有花白胡子的老者,臉上布滿了密集的褶子,頭頂光亮沒有一根毛發(fā),兩只豆粒般的小眼睛望向角斗臺,臉上甚是平靜,沒有半點(diǎn)表情,直如面癱了一般甚是嚇人。
右邊是一位肌肉虬結(jié)的壯漢,上身赤裸著,茂密的紅胡子留到了胸前,臉膛黑黝黝,神情甚是嚴(yán)肅,紅色的長發(fā)自由披散在身后,直垂到腰際。
他眼望角斗場,側(cè)頭向身旁坐于虎皮椅上的威嚴(yán)男人小聲道:“家主,少主的實(shí)力比之上一次可又增長了不少。
擊向莫家小子這一拳,少說也得三牛之力,只怕他接不下來?!彪m然壓低了聲音,但他天生嗓門大,四周的人全能聽到,不少人對他的話心表贊同。
這虎皮椅上的中年人正是張家家主——張烈。聽到身邊人夸贊自己兒子,張烈很是高興,嘴上卻很謙遜,道:“莫家這小子也了不得,聽說最近名氣很大。
面對鈞兒這一拳,他若是拼盡全力,說不定還有一絲絲接下來的機(jī)會。”言語中很是瞧不起莫凡,將自己孩兒捧上了天。
禿頭老者不搭腔,仍平靜地望向角斗臺。
張鈞這一拳來勢甚急,兇猛的拳勁四射,扯得空氣獵獵作響,對準(zhǔn)了莫凡的胸口。
莫凡面帶微笑、立如木樁,一動不動,似乎正等待著這一拳的到來。
高臺上的觀眾炸了鍋,議論紛紛。
“聽聞莫家莫大公子武藝非凡,難不成是打算硬接張大公子這一拳?”
“看樣子像是這樣。”
“唉呀呀,如此的話可是兇險萬分哪!想上一場,張大公子就是用了這樣一拳便將壯得跟牛似的大力士給打吐血了。看莫公子這又矮又瘦的模樣,只怕受了這一拳便要被打死了?!?p> “盧兄所言甚是,這莫家大公子太高傲了,也不想想,這張家大公子是何等樣的人物,與其相斗還敢不拼盡全力,簡直自尋死路?!?p> ……
……
……
李婉兒緊張地攥緊了歐陽春雪的手,內(nèi)心焦急,看向她,問道:“姐姐,你說我家相公能勝得了那淫賊嗎?”
歐陽春雪暗忖:“這莫家公子想必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可那淫賊也不是庸手,如此托大多半是要吃虧。”嘴上卻道:“妹妹不用擔(dān)心,你相公吉人自有天相,多半不會有事?!?p> “嘭”的一聲悶響,拳頭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地落在了莫凡的胸膛。眾人為之色變,都覺他已身受重傷。
張烈哈哈大笑,對身旁的壯漢道:“看來我還是高估了莫家小子?!鎸︹x兒的一拳,他既接不下又躲不過,想來是個欺世盜名之徒?!?p> 話音剛落,眾人只見張鈞抱著手臂痛嚎起來,神色甚是痛苦。
眾人大奇,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心中都暗暗納罕:“怎么被打者還未發(fā)聲打人者反倒先痛嚎起來了?”
張鈞冒了滿頭的虛汗,瞪視莫凡,大聲吼道:“你小子使得哪門子妖法,怎么身子竟如鋼鐵般堅硬?”
“哼,似你這般無用之人,連我的護(hù)身罡氣都破不了還敢在此大言不慚,真是貽笑大方。”莫凡一字一句鏗鏘有聲,只“震”得眾人一一變色。
“臭小子,少在這里胡吹大氣,你摘掉‘廢物’帽子才多久?怎么可能短短數(shù)日時間便超越多年勤修的我?哼,定是你事先藏有鋼板,這才讓我吃了大虧?!?p> 眾人一聽盡皆恍然,均想:“原來莫家這小子是有備而來?!?p> 莫凡斜睨張鈞,冷冷地道:“你愿意自欺欺人那也由得你?!?p> “廢話少說,先吃我一記‘旋風(fēng)羅漢腿’再說?!彼v空而起,雙腿劃著圈飛向莫凡,所制造出的威勢是方才拳勁的十倍。
上次出拳受挫,右手手骨、腕骨、臂骨皆斷折,好不疼痛。這一次,他學(xué)了乖,轉(zhuǎn)攻莫凡頭顱,心想:“就算你再怎么使鬼蜮伎倆也護(hù)不了腦袋?!?p> 莫凡冷笑一聲,仍站立不動,靜等他招式來到。
看臺上,張烈大怒:“想不到莫家這賊廝竟如此狡猾,居然偷偷將鋼板藏在身上,我兒不防,竟中了他的奸計?!?p> 黑臉壯漢在旁安慰道:“家主請寬心。這一次少主用上了咱張家獨(dú)傳的‘旋風(fēng)羅漢腿’主攻那小子頭顱,就算他有再多的狡獪伎倆也是無用。——這一腿下去,保管那小子頭破血流,您就瞧好吧!”
張烈擺擺手,道:“哪有那么簡單?!現(xiàn)在這小子不閃不避,焉能真的不閃不避?肯定是虛晃一招,打算躲過鈞兒這一擊再繞到他背后對其施加辣手。”
黑臉壯漢點(diǎn)點(diǎn)頭,臭罵道:“這無恥小賊用心當(dāng)真險惡?!?p> “張大公子的成名絕技‘旋風(fēng)羅漢腿’又來了,這一次莫家大公子恐怕再沒上次那等運(yùn)氣了。若當(dāng)真不閃避,只怕立死當(dāng)場?!笔謸u折扇的白衣青年這樣品評。
“賈毛毛,莫家小子那算是運(yùn)氣嗎?那叫使詐!歷來就沒聽說過參加比武大會還深藏鋼板的?!币幻镑状鬂h反駁白衣青年。
不少聽聞莫凡聲名的人紛紛唾罵:“這賊廝鳥、爛貴人,竟在比武大會上使這種下三濫的手段,真是可恥可恨!
但愿張大公子這一腳能利利索索將他給擊斃,也省得他人模狗樣地站在這里惹人心煩?!?p> 聽聞莫凡是靠耍手段才取得上風(fēng)的,歐陽春雪心中鄙夷:“我還道你是什么英雄了得的人物,沒想到竟和那淫賊一樣是下三濫的貨色,真是瞧走眼了?!?p> 聽到大家唾罵莫凡的言語,李婉兒大奇,脫口而出:“我家相公何時藏了那種東西?”
歐陽春雪一凜,問道:“你確定他沒私藏鋼板嗎?”
李婉兒鄭重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并道:“今早我親自服侍相公穿衣,未曾見到什么鋼板。一路上我倆兒攜手而來,也不曾見他拿過那種東西?!?p> 歐陽春雪大駭,心中產(chǎn)生了一個極可怕的念頭,再度看向莫凡時,眼神已變得極度鄭重,心道:“難不成……難不成……他竟修煉到了那種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