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長的假期一過,至少顧然是覺得漫長的,又重新過上每天有課的日子,顧然大二了。
顧然按部就班的上著課,下著課,逗著貓,仿佛一切沒什么變化??墒侵挥懈闹芏■┌l(fā)現(xiàn)她又回到敬禹瀾剛走的那段日子。
在圖書館看著書的顧然沒有注意到對面坐下了三個人,等到她再一次抬頭準(zhǔn)備起身換書時,才發(fā)現(xiàn)坐在對面的周丁雯,白一霄和文笑妍。
顧然一愣,合書的動作一頓,笑著看著一動不動就盯著她的三人說道:“怎么都盯著我啊?什么時候來的?”
白一霄隨手抓起自己面前的一本書,說道:“可能有個半小時了。”說完后就等著看顧然表情。
顧然也不負(fù)所望的僵愣了一下,不好意思的默默鼻子,順手扶了扶鼻梁上不知何時又架起來的黑框眼鏡,“不好意思啊,我都沒發(fā)現(xiàn)。”然后看著白一霄和文笑妍,“學(xué)長學(xué)姐也是來看書嗎?考研時間好像快到了。”
白一霄把手撐在文笑妍的椅背上,說道:“嗯,是啊,不來圖書館看一次書,都不知道某個小學(xué)妹這么瘋狂?!比缓蟀岩暰€落在顧然旁邊堆得起碼有一米高的書。
顧然順著他的視線看到她旁邊的書,又伸手推了推眼鏡,咳了一聲,“這不是沒事嗎?回家也就我一個人?!?p> 周丁雯瞪大眼睛說道:“然然,我可以來陪你??!我還以為你沒事了呢?!?p> 顧然擺擺手,笑著說道:“算了吧,你來陪我,我怕齊皓找我麻煩!”
周丁雯“哼”了一聲,“他敢!”
白一霄默默的把身體向文笑妍的方向又挪了挪。遠離周丁雯,珍愛生命。
顧然撿了其中幾本書抱在懷里,站起來對著對面三個人鄭重的說道:“放心吧,我真的沒事,看個書就有事了啊?你們太小看我了?!比缓笳归_了一個大大的笑臉。
周丁雯看著她的笑臉,不知為什么渾身起了雞皮疙瘩,低聲嘟囔道:“我就是覺得不對,太不對了,那個笑滲到我了。我今天開始就要抱著我的然然睡。”
文笑妍笑了一下,“那齊皓怎么辦?”
“涼拌吧,多省事。”
白一霄默默在旁邊吐槽一句:“殘暴。”
于是晚上顧然回家的時候就多了一條跟屁蟲,顧然看著旁邊這個黏著她死活要跟著她回家的牛皮糖,還不等她說什么,牛皮糖就飛快的說:“不準(zhǔn)不讓我跟著你,我可有鑰匙,信不信我半夜偷偷溜進來!”
顧然嘆了口氣,無奈的說道:“這我還真信?!?p> 回到家的顧然和周丁雯齊刷刷的一人癱坐在一個沙發(fā)上,沒過一會兒,顧然的手機鈴聲就響了。
周丁雯睜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顧然,“不是吧,這么準(zhǔn)時的嗎?然然,敬禹瀾是不是在你身上裝了監(jiān)視器!”
顧然也拿出手機好奇的看了看,結(jié)果是吳湘婷。她把屏幕給周丁雯看了看,“不是?!?p> 周丁雯更加驚訝的看著來電顯示是吳湘婷,“湘婷怎么突然打電話了?”
顧然搖搖頭,“喂?湘婷?”
吳湘婷那邊傳來兩個聲音,“然然!知道我是誰嗎?”“然然,猜猜我是誰?”
顧然笑著坐到周丁雯旁邊,指了指手機,把手機遞到周丁雯嘴邊,周丁雯會意,壓了壓嗓子,“那我是誰啊?”
吳湘婷和許晗愣了一下,還是許晗馬上反應(yīng)過來,“雯雯!你也在啊,我還說等會單獨給你打呢。”
周丁雯笑著道:“哼,是不是哦?我還想著某兩個人已經(jīng)把我們給忘了!”
吳湘婷接著說道:“沒呢,我們這不是打電話了嗎?你們最近還好吧?”
周丁雯看了一眼顧然,說道:“我倒是沒什么,關(guān)鍵是某個少女得了相思病啊?!?p> 顧然聽到這句,狠狠的瞪了眼亂說話的周丁雯,搶過電話,忙解釋道:“你們別聽雯雯亂說,什么相思不相思病的?!?p> 誰知許晗說道:“知道知道,沒事的沒事的。敬學(xué)長走了嘛,相思是正常的,我們非常理解?!?p> 顧然百口莫辯的看著周丁雯,周丁雯搶過電話就跑臥室去了。
顧然看著臥室門關(guān)上,無奈的看著茶幾。
茶幾上放著一個冒著白色霧氣的熱水杯,她看著霧氣慢慢的上升,上升到半空中散去,仿佛不曾存在般,可她知道,是存在的,哪怕是存在過。
周丁雯出來后,顧然接過手機,直接給敬禹瀾打了電話過去。
敬禹瀾此時正跟著導(dǎo)師看著攝影展,名家的攝影展于他而言能學(xué)到很多東西。接到顧然的電話時,他正停在一冊照片上,是一個女孩,女孩的喜怒哀樂,女孩的音容哭笑。
他拿著電話,給老師示意了一下,便走到了沒人的地方,“阿然。”
顧然打電話前的一瞬間什么都沒有想,腦子里全都是給他打電話,快給他打電話。但真的打了電話,她卻不知道說什么。
半晌,敬禹瀾看著人群熱鬧的那邊,走了過去,原來是有人也看到了那冊照片,“阿然,我剛剛看到一冊照片,你知道我第一時間想的是什么嗎?那時我心里第一個反應(yīng)就是,我要給你幸福。”
我看著那個女孩的哀戚哭泣,我突然很怕再看見你哭,突然很怕再惹你傷心。
顧然笑著說道:“怎么了啊?突然這么說。”
敬禹瀾頓了頓,也笑道:“沒什么,就是覺得你笑起來很好看,不適合哭?!?p> 就是突然覺得,等待,讓人不知不覺的就感到害怕,感到患得患失。
顧然揚起了嘴角,人往往就是這么容易滿足,尤其是戀愛中的傻人。
“禹瀾,我生日,你會回來嗎?”
敬禹瀾愣了一下,無奈的笑道:“小傻瓜,你的生日,我怎么可能不回來,還有些日子呢,等我?!?p> 可無奈的是,人這一生中,總在等待。要求著別人等待,自己也在等待。也許還有不曾在乎的別人也在等待,等待一個小小的回應(yīng)。
顧然甜甜的應(yīng)了一聲,這時的她無比的幸福,仿佛全天下最幸福的人就是她。
華燈初上,燈紅酒綠,都沒有在她心上印下一點印象與希望。只有他的一句話,等我,給了她萬千的希望。我知道你會回來,所以我等的起。
但,等待,誰說又不是希望呢?
掛了電話的顧然,就像是一個要到糖吃的五歲小孩童,樂的不自知。
周丁雯坐一旁摟著自己的肩膀看著顧然的樣子,狠狠的抖了抖,使勁拍了一下沉浸在自我中而忘記旁邊還有個人的顧然,“嘿,這還有個人呢!”
顧然轉(zhuǎn)頭一笑,給了周丁雯一個大大的擁抱,等到她松開回臥室的時候,周丁雯耳邊還在回響著那一聲似乎飽含著全部感情的語句。
“他說他要回來!”
“我很高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