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后。
南城,夏國十大高級城市之一,內(nèi)城北區(qū)。
林修面無表情的走進路旁的超市,然后在貨架上靜靜的選著啤酒。
而這時,一個男子卻是同樣站在了他的身側(cè),同樣選著啤酒。
“新的任務(wù)?!蹦悄凶诱f著,便將一個硬盤放在一個啤酒瓶的旁邊。
然后他邁步轉(zhuǎn)身離開,沒有絲毫的言語。
林修歪著頭看著啤酒的配料表,好一會后,才將自己拿著許久的啤酒放進手提籃,順手將那硬盤拿起收好,然后又買了不少東西,這才晃悠悠的結(jié)賬離開。
他走出了超市,又穿過兩條街,才走進一棟大樓里。
林修走進電梯,點下26樓,很快,他這才來到2605房間門口。
他仔細的打量著門把,然后側(cè)身看了眼身后,才推門而入。
安靜的小公寓,沒有什么出奇的地方,清一色的天藍床鋪四件套,藍色的窗簾,紅色的布沙發(fā),一切都是最常見的家居。
只是沙發(fā)前的茶幾上,有著一個頗大的水缸,水缸里十分神奇的,卻只養(yǎng)了兩尾紅色小魚。
這小魚是林修在路邊攤買的,一條只要兩星。
林修放下自己購買的東西后,便開始清理魚糞,然后排去三分之一的舊水,補充三分之一的新水。
那新水還是小盆里放在陽臺上曬一天的,可想林修是多么的在意這兩尾不值錢的小魚。
小魚悠悠。只有幾秒記憶的他們,或許根本記不得林修的樣子。
但是林修捻著零星的魚糧,那兩條小魚卻是依舊沒有忘記歡騰的進食。
喂完魚糧,林修一臉平淡的打開茶幾上的電腦,然后將硬盤插入,打開了硬盤上的文件。
只見數(shù)張目標資料迅速鋪張開來。
“無聊的任務(wù)...”林修自言自語著,卻是抬手敲了敲玻璃魚缸。
魚缸發(fā)出清脆的聲響,驚擾著浮于水面覓食的小魚。
“你們說...是不是無聊的任務(wù)...”林修頗為神經(jīng)的自言自語,只是小魚游蕩,不會言語。
林修悠悠的看著小魚在大缸里游來游去,他微微思量數(shù)息,便是低頭看著桌上的電腦,然后一陣操作,將那硬盤里的資料完全銷毀。
“這次結(jié)束,我就不干了吧...你們說呢?”
可惜小魚依舊不解風情,毫無回應(yīng)。
林修也沒有懊惱,也沒有不適,他轉(zhuǎn)著眼看了看對面大樓正穿著睡衣在陽臺掛衣服的女孩,又收回了視線。
即便那女孩所在的大樓距離他有百米,他也看得清她身上的小熊貓圖案。
林修知道,自己與常人不同。
四年前,他被兩個男子帶走,隨后便加入了一個組織,訓(xùn)練了兩年,執(zhí)行任務(wù)兩年,算來至今,他已經(jīng)殺死了43個目標。
而這個組織,說來其實與林修頗有緣分,就是龍鏡。
只是林修屬于龍鏡神秘的暗殺分部,龍棋。
而龍棋所做的,無非為鎮(zhèn)府掃除一些新時代的“毒瘤”,簡單來說,就是臟活。
林修是后來進入龍棋的,他的成績在龍棋里并不算出眾,尤其他是毫無身份的后來者,并非從小訓(xùn)練起或者從諸多軍隊里調(diào)遣而出的人員,機密任務(wù)也不允許他參與,所以說來,林修只是個邊緣的普通的毫無出彩的只執(zhí)行一級任務(wù)的龍棋成員。
這些,其實也是林修想要的,他不喜歡太張揚,也不喜歡別人知道自己不同,事實上他很想自己與別人相同,他很想有個普通工作,賺一點錢,然后下班了還有好友吃大排檔,或者帶著小女孩去旅游去玩...
可是他到底,還是活成了與別人不一樣的狀態(tài)。
安靜的房間,整潔的被褥,游來游去的魚...空蕩蕩的自言自語...
他有時候可以穿過百米,看到對面那棟樓的女孩站在陽臺偷偷的哭,有時候也可以看到她男朋友發(fā)脾氣打她,林修有時候也會想,這樣的男人都能找到女朋友,可是他為什么不能...
可惜緣分是很難說明的,比如林修越是向往著知音陪伴,這老天越是不會給他。
尤其林修知道自己的工作,其實和誰在一起,他都是害了誰。
所以這一點,他與常人,也是不同的。
今晚,又是超強晶裂輻射風暴來臨的日子,而只有林修知道,他的身體,能在晶裂輻射之下逐漸變強。
不論力量,反應(yīng),速度,甚至細胞分裂,肌膚愈合,各個方面,他的身體都優(yōu)于常人,這些其實,林修都知道,拜那晶裂輻射所賜。
進入龍棋的他,那年已經(jīng)23,到底懂得藏拙,本就不知曉太多,本就內(nèi)向寡言,也算是隱藏深刻,而四年過去,他到底多少能夠掌握自身與晶裂輻射的其中規(guī)律,只是這時候,他更沒有理由去主動將這些匯報上去。
龍棋,是他的工作,而發(fā)出任務(wù)的,只是他的老板...
僅僅也只是老板而已。
林修拉了拉窗簾,事實上他不知道自己身體能增強的極限是什么,但是至少現(xiàn)在增強無害,他又覺得不增強白不增強,所以他的夜晚,基本都在陽臺的一角度過。
那個位置被他特殊處理了一番,從外看去倒是看不見徹夜躺地休息的林修。
何況...林修并不敢睡在龍棋安排的公寓的床上。
這樣的日子,已經(jīng)過了兩年了,其實林修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身體現(xiàn)在的狀態(tài)處于什么程度,他只知道,每次處于超強晶裂輻射風暴之中,他的全身都有那種酥麻感。
而為了隱藏這些,林修甚至不去醫(yī)院,不做體檢,甚至連頭發(fā)都剃光了,以防止自己在行動時分留下任何的毛發(fā)線索。
他不相信任何人,甚至龍棋,林修也沒有完全信任,只是工作畢竟是工作,龍棋給了他身份,給了他金錢,給了他...一個住所。
如果這個住所...可以稱為家,那就更完美了。
...
房間里,林修無視那任務(wù),卻是開著電視,然后一手拿刀...
一手在砧板上輕輕的按著香菇。
他要做飯,雖然一個人吃,他也做的很認真,還看著電視里美食節(jié)目,一邊學(xué)一邊做...
“哆哆...”
菜刀親吻砧板,發(fā)出些許家的聲音。
而林修一臉毫無表情,一邊看著一邊有條不紊的按照電視里的教學(xué)做著,一時間卻是十分享受。
林修喜歡自己獨自烹調(diào)的狀態(tài),只是他才切著一絲青蔥,卻是耳尖微微一動,然后眉頭一皺,失去了臉上的平和。
他聽到有人朝著自己房間走來,人數(shù)還不少,腳步細碎之下,林修很快辨別著人數(shù)。
“四人...”
林修松開皺著的眉頭,卻是迅速朝著水缸跑去,他將水缸抬起倒扣在一側(cè)的水槽里,任由那水槽的水瘋狂涌出,也任由自己養(yǎng)了一年多的兩條小魚從水槽水孔游走,然后一手取出茶幾下的軍刀,一臉冷漠的貼身在墻側(cè)。
他就這么瞬間停止了呼吸,一動不動的站著。
而門外,四個身型高大的男子你看我我看你,打著手勢,便是點著頭,迅速的取出手提袋里的短突,雙雙一側(cè),便是準備破門而入。
這個時代,短管突擊步槍是軍方以及特殊部門的主流武器,而沖鋒槍由于其性能尷尬,被短管突擊步槍所取代,淪為警署防衛(wèi)武器。
...
沖鋒槍和步槍哪個強大,說來其實不用想,肯定是步槍威力強大,但是由于步槍長度重量等因素靈活欠缺不如沖鋒槍,而隨著時代進步,步槍衍生出多種版本,其中CQB版本(室內(nèi)近距離戰(zhàn)斗)直接將步槍尺寸縮小到與沖鋒槍一般,這也導(dǎo)致了沖鋒槍地位尷尬,論子彈威力不及步槍,論靈活卻與短突無二...
另外一提,如果小竹木有看錯的話,最新的閱兵上,可是亮相了新的沖鋒槍和新的步槍...好像是短突,還很好看...至于那些大家伙,其實小竹看了很想睡覺...
這里有個知識點,步槍里,突擊步槍與自動步槍是兩個類,可以說突擊步槍屬于自動步槍,而并非所有的自動步槍都是突擊步槍。
可以這么理解,突擊步槍重點在于突擊,是槍械更輕,子彈口徑更小便于突擊作戰(zhàn)的自動步槍。
...
四個男子側(cè)身門外手持短突,而門里,林修靜靜站著,手里握著一把軍刀。
其實詭異的在于,近距離貼身作戰(zhàn),有時候軍刀可是比槍械好用很多。
槍,如果槍口沒有對準目標,扳機未被扣下,其實它并沒有什么用處。
兩者交戰(zhàn),如果空曠百米范圍,林修也沒有辦法拿著一把軍刀和人拼了,可惜,他們只有一門之隔,而門外小道,也只是尋常家居樓道,不是什么空曠場所。
門外,四名男子點著頭,其中一個男子將槍口對準門鎖木邊,便是扣動扳機。
“嘭嘭!”
槍聲炸開之后,其中一個男子猛然抬腳朝著木門踹去,直接將木門踢飛,而他身體亦是踏入房間里。
按照正常情況,他會單腳踩在倒下的木門上,然后身體微躬,抬搶入室,然后他的同伴會在他身后,迅速的跟隨進入,只要槍口橫指,里面的目標便別無選擇。
只是這次的行動一點也沒有按照正常情況,他的腳還停留在空中,林修便瞬間切入他的身體,將他猛然撞了出去。
而那木門也在林修沖撞之下變得瞬間炸裂。
一時間無數(shù)的大小碎塊直接在門口綻放。
當然,林修并沒有在意這些,他撞在那個男子的身上,只瞬間再次抽刀而出,將刺入男子心口的軍刀猛然揮過,直接砍斷了門外一側(cè)男子的脖頸,然后他的手腕翻轉(zhuǎn),將軍刀再次捅向另一側(cè)男子的脖子。
那男子瞪大眼睛,他是負責開槍破鎖的,只感覺自己才開完槍躲一側(cè)準備跟隨進入,迎面卻是一把拉著飄舞鮮血的軍刀。
于是他下意識的抬槍一擋,試圖用步槍阻擋那一刀刺捅。
可惜林修的手腕一側(cè),即便他抬起短突擋在胸前,那軍刀依舊堪堪貼在瞄準鏡上,直接刺入了他的胸前鎖骨里。
“唔!”
男子猛然咬牙,這才要慘叫,林修一手往上劃拉,軍刀直接將他的脖頸和頭部來了個破瓣開,鮮血淋漓,十分惡心。
而這時那男子身后的另一人才抬起短突對準林修。
林修的左手此時亦是按在了那短突的槍口上,他猛然一拉,卻是瞬間將那男子拉入自己的懷里。
“呲!”
而入懷的男子只感覺鮮血濺射一臉,他才瞪眼,便是手臂一空,失去了扣動扳機的那個扣動感觸。
“??!”
男子身體一震,這才低頭發(fā)現(xiàn)自己放在扳機上的手直接被砍斷了,于是他痛得一聲慘叫,而這時林修一手撒去手里抓握的短突槍口,直接捂住男子的口,將其狠狠壓在走廊墻上。
“說,你們是誰?”林修滿臉鮮血,眼神兇狠的看著斷手男問道。
他一點也不在乎斷手男手上鮮血直流,而是低著頭看了眼瞪大眼睛的斷手男,然后微微松了松手。
“我們...”那斷手男本就斷手巨痛,又被林修這猛推一撞,頓時腦暈?zāi)垦?,才要開口,林修一眼掃過男子領(lǐng)口的紐扣,便是一刀刺捅,將軍刀扎入了男子的心口。
“唔!”男子瞪大眼睛,死死看著林修,而林修拔刀而起,又刺了一刀,然后他手腕一轉(zhuǎn),這才抽刀而出。
此時的門前小道,鮮血四處,地上的男子身體,甚至還在抽搐著,看上去像極了屠宰場。
林修亦是滿臉滿手鮮血。
只是他毫不在乎惡心,轉(zhuǎn)身便是朝著樓梯口走去。
他走進樓梯口,在25層樓的一處消防柜里翻出一個塑料袋,然后迅速取著塑料袋里的衣裝換著,待擦干自己臉上的鮮血,便朝著電梯口走去。
只有在進入電梯的那一刻,束手靜靜站立的林修的眼睛才微微瞇了瞇,臉色瞬間沉了沉。
對方,竟然是龍鏡。
...
南城,龍鏡一處隱秘行動基地。
“報告?!币婚g辦公室門外,面容嚴肅的男子束手站立,朝著辦公室里靜坐的男子示意。
“進來?!?p> 男子抬著頭,看著微開的辦公室房門說道。
那行政男迅速的進門,然后迅速將手里的戰(zhàn)術(shù)平板放在桌上,“龍棋第三預(yù)備隊進行割喉行動,編號A12Q棋子行動失敗,這是失敗現(xiàn)場視頻。”
“割喉失???”那中年男眉頭一皺,便是抬手拿起戰(zhàn)術(shù)平板,“我記得執(zhí)行割喉行動的,都是執(zhí)行任務(wù)五年以上的成員吧?”
“是的,不低于五年,其中負責A12Q的有獨立執(zhí)行任務(wù)超過8年的暗棋一枚?!蹦切姓忻嫒輫烂C的說道,便是等待著總指揮的命令。
割喉行動,說來十分簡單,就是派遣自家人去處理這些新執(zhí)行任務(wù)兩年的棋子,當然,并非真正的處理,而是通過這種方式,來確定棋子的忠誠度,以及應(yīng)對被俘的詳細情況,簡單來說,只是考驗。
總指揮拿著戰(zhàn)術(shù)平板,看著短短的三秒畫面。
畫面里,林修完全屬于屠戮機器,一刀割斷人喉,一刀精準穿心,一刀開瓣胸口,一刀砍斷人手...
事實上割喉行動遇到反抗的并不是沒有,但是總指揮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三秒解決四人的貼身血腥戰(zhàn)斗。
要知道被派去執(zhí)行割喉任務(wù)的,自然不是廢柴,因為雖說是考驗,可對于受考驗者那只意味著生死。
他目光平淡的點了點桌子,然后細細的又看了一遍,這才命令到。
“把A12Q的歷史任務(wù)數(shù)據(jù)調(diào)出來,還有他的詳細個人資料?!?p> ...
南城北區(qū)。
一處商場衛(wèi)生間里。
林修正在鏡子前細細的洗著手,他抬頭看了眼鏡子里的自己,然后又低著頭洗著手。
仿佛自己的手很臟一般。
林修并沒有嫌棄自己的手臟,而是他不想就這么杵在鏡子前看自己,自己又沒有什么好看的,臉上甚至還有許多傷痕,可以說一點也不帥氣。
他在等人。
沒多久,一陣水花沖擊聲響起,一個男子邁步走去了廁位,他來到洗手的林修身旁,然后洗著手,一邊下意識透過鏡子看了林修一眼。
而林修則是靜靜的拿出了一支筆,就這么將筆握著。
那男子看見鏡子里拿筆的林修,頓覺莫名奇妙,他還沒見過拿著筆上廁所的...
不想他才收回手,林修就一手按住他的頭,并將他的頭狠狠撞在瓷水臺臺面上,然后林修猛然抬手,將手里的鉛筆穿過他大張的五指指縫,刺入男子的頭部。
“唔!”
男子身體一抖,卻是只會劇烈的抽動著。
而林修一手從男子身上取出手機,星卡,還有錢幣,手表...
他摸完這些,便干脆利索的起身朝外走去,一邊自言自語的說道,“抱歉...我需要這些...真是對不起...我的錯...”
男子身體抽搐,就這么癱軟的往下滑去。
只有時不時的抽搐證明他或許還沒有死透,但是腦部受到這般攻擊,尋常人怕是無以回天了。
而林修才邁步走出洗手間,商場的廣播卻是突然傳來。
“車牌號A12Q,車牌號A12Q的車主,請前往商場第五入口,將車從安全消防通道挪走,謝謝合作...車牌號A12Q...”
林修腳步一頓,他歪著頭看著百貨大樓里來來往往的人士,似乎想要從每一張臉上捕捉到什么,可是他不是什么情感大師,無法捕捉到什么細節(jié),他的眼角掃過百貨大樓里的攝像頭,便是抽了抽鼻息,然后邁步朝著商場第五入口走去。
林修不理解,為什么派人殺自己,又讓自己執(zhí)行任務(wù)...
他本來已經(jīng)做好了逃走的準備...
林修翻手將那男子的錢包取出,然后目光一滯,不想這錢包倒是精美,里面的錢幣卻是少的可憐。
林修面無表情的隨手將錢包丟在地上,他看著那來來往往的入口,突然在想...
那兩條魚有沒有順著下水道游走...它們會游到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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