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ㄎ澹┏墒禳c兒吧,成年人
當秦端端收到水姨電話的時候,真真是一臉懵圈的。誰能想到,大少爺?shù)钠獾搅松虾7堑珱]收斂,反而變本加厲啦?竟然招人恨到手臂都被打骨折了。
電話那頭的水姨平時雖然對大少爺恨鐵不成鋼,但自家的兒子當然是疼的啦,想必沒發(fā)話的元叔更是在水姨身后團團轉呢?!靶∶鬟@個孩子真是太不讓人省心了,不知道他又做了什么,我和你元叔又老遠不在身邊,你們堂哥那邊,平時就很照顧了,出了這樣的事,我們是不好意思再開口了?!甭牭贸鰜恚娫捘穷^的水姨已經是又氣又急了,“你有空的話多去看看小明,這么大的人了,不在父母身邊再怎么也得學著照顧好自己的身體,收收那在家被慣出來的臭脾氣?!?p> 秦端端偷偷腹誹,他要是能學會收斂脾氣,那就天下大吉了。但她也理解,天下父母心,自己能罩得住的時候,當然希望孩子開開心心,罩不住的時候,至少平平安安啊。
“水姨你別急,要不我現(xiàn)在就趕過去看看是怎么回事。估計堂哥陪著小明呢,不會有大事的。等我見著他們人了,再跟你通個信。你先別急啊,等我的消息?!鼻囟硕艘皇址鲋娫?,另一手翻出書包來,七七八八的塞了些可能用得著的東西,拎起來就往外跑。
出門的時候正好遇到徐盼,徐盼看她著急往外跑的樣子,問她要去哪。
“家里人出了點事,下午的課幫我打卡啊。謝謝啦!我晚點兒回來。”
秦端端腳下不停,一邊跑走一邊拜托徐盼。
之后站在樓下翻出手機,撥通了堂哥的電話,問好了地點。想想這個堵車的上海,還是地鐵快些,于是快速找好路線,一路小跑的向地鐵趕過去。
……
等到秦端端趕到醫(yī)院的時候,只有堂哥一臉懊惱的站在診室外,不見陳明長人。
“堂哥,我來晚了。剛剛水姨跟我說陳明長在隊里起了點沖突?!鼻囟硕苏遄弥迷~,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覺得還是先問清楚比較好。
“啊,端端啊?!疤酶缈吹剿?,抬頭應了一聲,就沒了下文。秦端端想,看來懵圈的人不只她一個。
“陳明長他在哪兒呢?沒事吧?”
“啊,他在里頭,醫(yī)生說沒什么大事,但磕到了手臂,還是得仔細檢查一下。”堂哥一臉的郁結,貌似也不愿意多講。秦端端見狀就跟著堂哥坐下,兩人在診室外面等開門再問情況。
不一會兒診室門開了。秦端端抬頭看到陳明長的樣子,愣了一下,連忙起身迎上前去。不是說手臂的傷嗎,怎么連額頭都包扎上了。
“這頭是怎么了?手臂沒事吧?”
陳明長看到秦端端,也是意外,但轉念一想,估計是家里招她過來的,想了想回她說,“額頭撞傷,醫(yī)生說我這么帥,不能破相?!?p> 秦端端忍住沒翻大白眼,這人真是人前人后兩張臉,說話開玩笑都不分場合的。“手臂呢?怎么都吊起來了?”
“這個???”陳明長拎了拎被簡單架了起來還掛在脖子上的左手,“醫(yī)生說碰到了,要好好恢復,最近不能使力,干脆架起來?!?p> 秦端端一聽,按陳明長的說法,貌似傷的不重???“不是說……呃……”想想不知道該怎么形容,說斷掉好像又在咒人家,干脆用手指了指架子。
“哦,起初以為是斷掉了,不過還好,同僚們手下留情了,就是磕碰,但有點挫傷?!标惷鏖L一臉不太在意的回了她,然后覺得自己盡到了告知的義務,就轉頭對堂哥舉起架著的手臂說,“這下是醫(yī)生說讓我休養(yǎng)的啊?!?p> 堂哥聽到更加郁悶了,伸手就要戳他額頭,“你你你,你就不能讓我省點心,都是十七八年輕氣盛的小伙子,你干嘛跑去招惹人家,你讓我怎么帶隊?!?p> “誒誒誒,堂哥堂哥堂哥,手下留情啊?!鼻囟硕艘姞钕乱庾R就伸手要去攔堂哥,眼前的人受傷呢,就算沒什么大事,也可別雪上加霜了,不然她沒法子向水姨交代啊。
堂哥也知道有水姨的面子擺在前頭,他火氣再大都不能拿這小子怎么樣。恨恨的收回手指頭,想想不解氣,在空中狠狠的佯戳了陳明長好幾下。
“先回去吧,你先休息一段時間,剩下的事我想辦法善后?!?p> 回去的路上車了一片沉默,堂哥愁的是隊里出了這樣的事,紀律得好好整頓,秦端端拿起手機對著陳明長的手和額頭拍了兩張照片,傳給水姨,說醫(yī)院處理好了現(xiàn)在在回家路上,沒有大事先別急,約了等回到家再電話,只有陳明長一臉沒事人一樣看著窗外,不知道在尋思什么。
……
車子平穩(wěn)駛進地庫,停好車之后,三人一起上了樓回到堂哥家里,堂嫂去接小淳放學,此刻不在家。
堂哥開了門,回頭跟兩人說,“你們先別進來,我拿個東西,咱們去趟樓下?!?p> 然后堂哥轉身在門口的抽屜里翻找了一陣,拿出兩把鑰匙,回身關上了門,帶著兩人步下一層。
“這間是我前隊友的,當初我們一起買的上下樓,前陣子他結婚搬走了,正好空著,我本來想借過來給你周末想休息的時候用,沒想到你現(xiàn)在就給用上了。”堂哥說著,打開了樓下的門,迎兩人進屋。
“格局跟我們家一樣,不過他們裝修比較簡單,當初也沒想那么多,屋子里頭生活是沒問題,就是可能有點缺東少西的,少了什么跟我說,我給你補上,你休息這段時間就住這里吧,公司宿舍也別回去了,這里離公司也近,以后上下班我捎上你?!?p> 說完堂哥轉身看了一圈兒屋子,覺得實在是有點空,但他本來沒想這么快就用上的,傷腦筋,只能先對付著住了。堂哥抓抓頭,皺起眉看著秦端端,似有點不要意思的對她說,“要不你們先里外看看缺了什么,我先上去了,等會兒你們堂嫂回來,一起吃晚飯,吃完我再帶你們去趟宿舍,把急用的東西先拿回來?!?p> 秦端端趕忙應聲道,“好的好的,堂哥你先去忙吧,我們先在這里轉轉?!?p> 陳明長點點頭,沒說什么。堂哥又看了他一眼,出門前把鑰匙留給了兩人,回身上樓了。
待到門關上,秦端端先放下了書包,對陳明長說,“你先在沙發(fā)上坐,我給水姨通個視頻。”
然后秦端端用了十五分鐘的時間,跟視頻對面的水姨和元叔仔仔細細的匯報了從醫(yī)院到現(xiàn)在的情況,再抓著陳明長跟二老反復確定“沒事,就是得休息,不用擔心?!辈⑶以偃龔娬{不用千里迢迢跑來照顧。
最后水姨終于放心了,對著視頻另一邊的兩個孩子下任務,一個好好聽話,一個好好學習兼多費心。
關掉視頻,放下手機,秦端端揉了揉肩膀,看著已經一臉不耐煩的陳明長,突然想笑也真的笑了。
“笑什么?”大少爺一臉不爽。
“好像從小到大,水姨都是這兩句話沒變過?!?p> 大少爺還是一臉的不爽,眼神里開始露出兇光了。但是配上頭上的繃帶和手上的架子,反而好像有點可愛。
“你啊,都十八了,也算是個成年人啦,什么時候才能成熟一點啊?!鼻囟硕诵χf,發(fā)現(xiàn)大少爺?shù)淖笫植涣加谛?,趁機可以欺負他一下。于是伸出揉肩膀的手,揉了揉陳明長的頭。
陳明長一時不察,竟被摸頭殺了。等他想躲的時候,秦端端已經收回了手,頗為故意的站起來拉了拉手臂,說,“這屋子估計得先簡單打掃個衛(wèi)生,你坐著吧,我來就好。”說罷起身去找掃帚拖把。
陳明長一直瞪著她,直到她轉進了看不到的地方,才幽幽收回視線。既然秦端端去打掃了,他決定先把屋子轉轉,看看缺什么東西,等下就列給堂哥讓他去補。在這一點上,陳明長是非常不會客氣的。
晚飯的時候,堂嫂并沒有多問,但還是憤憤的表示年輕人火氣大有摩擦正常,但動手就太超過了。
秦端端還是過問了一下搬東西的事。雖然不至于東西多到像搬家,但如果有重物,總不能麻煩堂哥里里外外的給陳明長搬東西吧。好在陳明長自己說除了些衣服沒什么東西。秦端端想著自己翹了半天課,還是得盡早回去的,所以飯后就要趕回學校了。
堂哥說可以送她,但還是被秦端端拒絕了。一來是上海時時刻刻怕堵車,地鐵反而又快又方便,另一方面,秦端端這人看著溫吞,但能自己搞定的事絕不勞煩別人。從這點來看,她委實不爽大少爺這種處處給人添麻煩的性格許久。
但人和人就是這么不同,哪怕出生前后只差了短短兩天,性格、天賦、際遇、家庭,等等等等,在每一天每一刻,都在形成和影響每一個人,最終成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