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德帝李深坐在自己的臥榻上,他那渾濁的眼神此刻爆發(fā)出精光,緊緊的盯著自己手中的玉瓶,瓶內是一顆紫紅色的藥丸,他對著跪拜在下方的山拓月緩緩的道:“國師,這藥已經找人驗證過了嗎!”
“是的,陛下,自從我回來后,就著手解決青龍之血的暴烈之氣,總共做了七十八次活體試驗,前面七十七次,試驗者都無法忍受暴烈之氣侵體,不是發(fā)狂發(fā)瘋就是爆體而亡。直到我在青龍之血內,混入了紫鸞花的花汁,才徹底中和了青龍之血的暴烈之氣,試驗者服用之后,不僅沒有出現(xiàn)副作用,而且腿部的多年頑疾也治愈了?!?p> “那就好,那就好?。 ?,乾德帝聞之大喜,將紫紅色藥丸一口吞下。隨后,他渾身上下開始大汗淋漓,熱氣將他籠罩起來,待到熱氣消退,只見乾德帝雄渾的笑聲響徹臥殿,他渾身上下雖然滿是泥垢,但他那結實有力的肌肉,炯炯有神的目光都昭示著他體內翻天覆地的變化。他雖然有四十多歲,但此刻他感覺自己又變成了二十歲的崢嶸少年!
乾德帝下榻后,快步走到依然跪拜在那里的山拓月面前,將他攙扶而起道:“寡人這么多年來,從未有如今這樣的舒坦,國師,今日我能脫胎換骨,重獲新生,全是你的功勞,請你務必受我一拜!”,說完他便對山拓月鄭重的行了跪拜之禮。
山拓月沒有拉住乾德帝,而是等乾德帝拜完之后,才拉起他道:“為陛下排憂解難,乃是微臣的分內之事,陛下勿要放在心上。但有件事微臣必須和您說清楚,這種藥普通人身體只能夠承受半年的藥量,所以這樣的藥丸,您得每隔半年服用一次,現(xiàn)如今青龍之血還能夠凝練出三顆藥丸,而紫鸞花的花汁宮中已經沒有了?!?p> “怎么會這樣,寡人記得苂國上一年才剛剛上供了三十升紫鸞花汁,難道被哪個膽大包天的給貪污了不成?”,乾德帝怒氣沖沖的道,隨著他身體的恢復,他的帝王之氣也顯露出來。
“陛下息怒,陛下可知這一顆藥丸花費了多少紫鸞花汁,足足一百升,唯有如此,才能徹底中和其中的暴烈之氣。所以國庫中的紫鸞花汁才會被消耗一空。”
乾德帝皺著眉頭道:“據我所知,紫鸞花汁只有在苂國的圣地,思源盆地才有生產,別處決難養(yǎng)活,一年的產量也不過區(qū)區(qū)五十升左右,讓苂國半年上供一百升紫鸞花汁,他們無論如何也變不出來的。”
山拓月輕笑道:“陛下,思源盆地是死的,但人是活的啊,只有能夠將思源盆地擴大幾倍,那他們上供的紫鸞花汁應該足夠陛下使用了!”
“這?。思源盆地乃是他們的圣地,歷代苂王都埋葬于此,讓他們在此處大興土木,不是等于挖他們苂國皇室的祖墳嗎?”,乾德帝的聲音有些遲疑,刨一國皇室的祖墳,就算他是天子,也從來不敢想象。
“陛下,您是大乾的主人,而這天下蒼生不都是您的仆人嗎?為了您的生命,讓他們犧牲區(qū)區(qū)幾個祖先的供廟,難道他們還敢忤逆不成?”,山拓月的聲音越說越大,乾德帝那滿是泥垢的臉也越來越自信,越來越堅定,是啊,他就是世界的王,王讓臣死,臣不得不死,區(qū)區(qū)幾個墳塚有什么不能動的呢?
他對山拓月再次拜禮道:“國師一席話,如醍醐灌頂,李深明白了,一切就交于國師辦吧!”
山拓月行禮道:“陛下放心,為了陛下的千秋大業(yè),微臣一定鞠躬盡瘁,死而后已!”,山拓月頓了一下接著道:“陛下,瀚國二皇子近日將舉行登基典禮,屆時希望陛下能夠親題賀詞,這樣新的瀚王必定對陛下感恩戴德,以后也會成為您征服世界的一股重要力量!”
乾德帝此刻心情愉悅,他笑道:“這個自然,寡人待會就命人準備,同時金銀珠寶也少不了要賞賜的?!?,瀚國地大物博,民風彪悍,如果新的瀚王能夠死心塌地跟隨自己,損失一些財物那也值得。
乾德帝招呼來侍女扶著自己去沐浴更衣,現(xiàn)在他精力充沛,今晚他要在后宮好好寵信自己的一干愛妃,伴隨著志得意滿的大笑,乾德帝被侍女們攙扶著走向深宮,而他身后的山拓月,嘴角也露出了一絲冷笑。
魔鬼與野心家嘗到了第一次合作果實的美味,他們舔舐著嘴角的鮮血,將目光投向千里之外的苂國。潘多拉的磨盒已經打開,血與火即將蔓延整個大陸。
在羊祜村中昏迷大半個月的長安鴻第一次睜開雙眼,他看到在一旁熟睡的伊雪,輕輕的摸了摸她的長發(fā),這個小丫頭這些天吃了很多苦,顯得更加清瘦,英姿颯爽之氣也濃郁了很多。他將伊雪抱著放在床上,輕輕蓋好被子。這些天都是伊雪在保護自己,而現(xiàn)在輪到他來保護伊雪,保護這個樸素真誠的村落了。
自從龍血覺醒之后,長安鴻的聽力就越來越靈敏,他能夠清晰的聽到村外馬蹄踏地,群匪吼叫的聲音。他活動了下筋骨,披了件外套就出去了。
一群土匪沖到村口時突然停住了,有一個年輕人正站在村口,負手而立,嘴角含著冷笑看著他們。李武擠過人群,看到長安鴻手無寸鐵,又瘦弱不堪的模樣,不禁對自己手下大喝道:“這樣的廢物就嚇住你們了?還愣著干啥,剁了他??!”
一群土匪這才怪叫著沖向長安鴻,但迎接他們的則是冰冷的龍爪,經歷過那么多的苦難,長安鴻此刻的心已經堅硬如冰,這個世界上不是只有好人,該殺之人必須要以雷霆手段,徹底抹殺!
土匪們撕心裂肺的慘叫聲此起彼伏,李武在后面看著兩股戰(zhàn)戰(zhàn),這個村子有鬼,他發(fā)誓這次如果能逃走,他再也不會踏入這里半步,就在他轉身準備逃跑的時候,卻看到了密密麻麻的風刃,隨著風刃的呼嘯聲,他被切割成了無數(shù)塊,隨后風刃威力不減,依然朝著長安鴻和土匪們切割而去!
黃邪從見到長安鴻后,就知道此人不好對付,吸收如此多的軟迷香,依然能夠活蹦亂跳的家伙肯定不是常人。見到長安鴻變身為怪物,黃邪立刻施展風刃,打算將所有人都除去,就算不能殺死長安鴻,只有能拖延一會,他也可以逃之夭夭。
可是他算錯了長安鴻半龍化后的強悍,他的風刃對普通人算是大殺器,可對長安鴻來說,這些風刃替他撓癢都不夠格,他見到御風逃走的黃邪,一跺腳如同炮彈一般沖向黃邪。
“風盾!”,黃邪箭自己逃跑無望,只能應戰(zhàn)。卻沒想到他的風盾在長安鴻面前如同氣球一般被一拳打碎。黃邪連求饒的話還沒說出來,就被長安鴻轟殺。
做完這一切,長安鴻看著滴血的龍爪,恍惚了一下,不久前他還是那個軟弱無力的少年,而現(xiàn)在他已經是無情冷血的屠殺者,以前他信奉仁愛可以消除一切禍患,而現(xiàn)在他只相信自己的鐵拳。
長安鴻搖了搖頭,現(xiàn)在不是感懷的時候,就在他準備離開時,黃邪的身上掉落出了一個羊皮卷,長安鴻暼了一眼,他看到了羊皮卷的一角畫著一柄古樸的劍,這柄劍的劍的劍柄雕刻著巨龍翻滾,鳳凰朝鳴,玄武吞月,白虎撲淵。而劍身刻著長長的血槽,一直延伸到劍首。劍的四周群魔亂舞,天崩地裂。光看一眼,長安鴻就感覺渾身一陣惡寒,似乎靈魂都要被其吞噬一般。
長安鴻知道此物必定非凡,他定了定神,攤開羊皮卷,發(fā)現(xiàn)這是張地圖,地圖的左側寫著古樸的幾個大字“永元宮秘辛之地”,地圖從左上角的永元宮出發(fā),曲折蜿蜒后到達右下角的秘辛之地,而秘辛之地的旁邊就畫著這一柄邪惡的劍。
長安鴻并不知道永元宮,更不了解所謂的秘辛之地,以及這柄劍是何物,但他預感到這張地圖對自己很重要,是自己的一個大機緣,他將地圖擦拭一番,然后仔細收了起來。
長安鴻并不知道,在世界的某一個陰暗漆黑的角落里,這柄王者之劍正在嗡嗡作響,似乎在等待著他的到來,等待著再一次劈開這混沌扭曲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