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選擇太陽高懸,日頭最足的時候前來探查,那都是有原因的。
以‘使’這么多年的經(jīng)驗來看,臟東西一般來說都喜陰暗黑夜,怕白日陽光。
不過也是由于遇到的臟東西暫時還不夠多,也沒能給這些玩意兒分個種類。
甚至‘使’都不知道北海道是不是只有他一個真信徒,就現(xiàn)在來看是只有他一個的。
而眼下白川邊上的這個臟東西,就他收集到的信息來看,多半會是水魂一類的東西。
如果真的是這個的話,那比之前所遇到的都要強(qiáng)了幾分。
之前那些甚至算不上鬼怪,只是一些簡單的‘念’,有吸附性與沾染性,使人發(fā)燒重病,神志不清等,遠(yuǎn)沒有身后那小子遇到的這個那般厲害。
也是這個原因,‘使’顯得十分謹(jǐn)慎,一雙眼睛不僅盯著前方,同時還密切的觀察著周圍情況,手里捏緊了木棒,做好了隨時出手的準(zhǔn)備。
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接近了,雖然如此小心,但‘使’心里清楚,自己多半不會遇到那玩意兒。
按時間推算的話,先前川夏遇到那臟東西的時間點是凌晨。
“對,就是那兒,‘使’大人你再往前走一會兒就到了!別怕!”川夏就站在‘使’胖子背后的大樹下,正在賣力的喊叫著。
主要他看‘使’胖子走的有些慢,還道是找不準(zhǔn)方向呢。
聞言‘使’沒有回頭,只是背對著川夏,嘴角一陣抽搐。
他現(xiàn)在就恨不得扯著川夏的衣服,拉到身前然后用手中的木棒,狠狠的敲打他的腦袋。
直至走到了河邊上,‘使’心里反倒是放松了一些。
看著清澈的河流靜靜流淌,一尾尾細(xì)小的紅魚在順?biāo)?,間或翻騰兩下,濺起的水花在空中沐浴著陽光。
多么和諧又美妙且充滿生機(jī)的畫面啊,‘使’忍不住深吸一口氣,若不是因為川夏的事情,他哪里會想到這條河里會有臟東西。
平日里,他可是沒少吃白川里的河鮮。
順勢蹲下身來,‘使’手里捏著木棒,將雙手浸在了水中,那冰涼的觸感一如之前,而從木棒傳遞來的信息看,也沒有絲毫異常。
由于體形稍稍肥胖了一些,蹲下還顯得有些吃力。
跟著又用這水開始洗起了手來,洗到了胳膊肘上,雙臂都洗干凈了以后,仍舊沒有絲毫異常。
“不好辦吶?!薄埂炖锬剜?,開始皺起了眉頭。
如果運氣好的話,他自然希望白日就碰到那臟東西,陽光下的環(huán)境有助于他動手。
能早一點解決這玩意兒,是最好不過,早一點解決,就會少一些人遇害。
像這樣的東西,一般會通過不斷迫害吞噬他人,來壯大自己。
例如他先前救治過的那些人,體內(nèi)的臟東西都會隨著時間推移一絲絲的‘長大’。
如此下去到最后只會越來越難處理,他幫別人的同時,其實也是在幫自己。
但那臟東西很聰明,或者說暫時還只能屈從于本能,白日并不出現(xiàn)。
他又是洗手又是洗臉的,距離溪水都這么近了,依舊沒能將那玩意兒勾引上來。
想到這兒,‘使’胖子站起來轉(zhuǎn)過身去,看著大樹邊的川夏,揮了揮自己還濕淋淋的胖手道:“小子,你過來?!?p> 他想到了一個辦法,或許可以用川夏當(dāng)誘餌,將那臟東西勾引出來然后再一舉拿下。
否則,在這兒蹲守熬到晚上,那危險性可就大增了。
過來?我過來才怪了。川夏也不說話,只一個勁兒的搖頭,腳下生根一般,半步不動,說什么也不過去。
“嘿!”‘使’大人挽起寬袖,手中木棒指著川夏道:“有俺在你怕的什么?又是青天白日的,那臟東西不能拿你咋樣你放心?!?p> 吞咽一口唾沫又道:“你小子難道就不想報仇嗎,你是神祇青睞的人,那玩意兒不能拿你怎么樣的......”
任憑‘使’大人是說的唾沫星子亂飛,好壞歹話說盡了,川夏就是不為所動,好不容易穿越一次,他可不想拿自己小命開玩笑。
眼看這小子油鹽不進(jìn)的模樣,‘使’胖子踏步就要來硬的,抓也得把這小子抓過來。
可剛走了一步,兩人便同時注意到,天突然暗了下來,抬頭正看見云層飄飄搖搖的遮擋了刺目的太陽。
“怕是要下雨了啊?!边€在抬頭望天的‘使’胖子感慨一句,完全沒有注意到不遠(yuǎn)處川夏逐漸變得驚恐的眼神。
不過是抬頭看了一眼,川夏便收回眼神,想著要不要趁機(jī)先溜了再說,等信仰之力的事情弄明白了,再幫‘使’胖子也好。
可就隨著他目光再次朝‘使’胖子看去的時候,便好巧不巧的發(fā)現(xiàn),一個透白還帶點灰色無實體的玩意兒,順著河邊濕地上的積水,一點點的冒了出來。
正好就在‘使’胖子的背后不過一步遠(yuǎn)的位置,速度極快,此時已經(jīng)到了使的腿邊。
“背后!胖子,你背后!快!”情急之下,川夏連尊稱敬詞也忘了,直接就大聲的喊了出來。
聽見川夏呼喊的同時,‘使’的心里毛了一下,抿著嘴唇就轉(zhuǎn)過身去。
一瞬間嚇的魂不附體,都還沒看清是個什么鬼玩意兒,便是蒙蒙的一團(tuán),就朝他的面門撲來。
“啊啊啊啊?。 弊炖飭柰蹃y叫著,使胖子只來得抬手將木棒點了過去。
運氣好,一擊就點中了,聽見那鬼東西發(fā)出一聲,像剛出生的耗子一般的哀鳴。
可明顯沒傷到其根本,臟東西速度極快,繞過木棒就再次朝‘使’胖子面門罩來。
原本距離就已是極近,成功的罩在了胖子的臉上,并且逐漸拉伸蔓延,將其整個腦袋都給包圓咯。
落在川夏的眼里就像是套了一個塑料袋,還能清晰的看見胖子掙扎痛苦的神情。
你倒是使招啊!川夏沒敢出聲,在心里這樣吶喊著。
他完全沒有想到,那位‘使’大人好歹是附近出了名的真信徒,看上去也很像是那么一回事的人,被那臟東西罩住之后,除了像溺水的人一般掙扎之外,竟是一點轍兒都沒有。
說來雖然是大山之神的真信徒,但其實‘使’不會什么獨特的手段,除了手中的這根木棍,治病救人是因他原本就通藥理。
原本‘使’也只是一個信奉大山之神的普通人,至于儀式和祈禱的方式方法等,是他家世代相傳的東西。
據(jù)口口相傳,他們祖上是出過山之神的真信徒的,所以他對于大山之神深信不疑。
可始終都沒有成功,直到有一日入山采藥回來之后便一病不起,無論吃什么草藥都不起作用之后,他開始懷疑自己是沾染上臟東西了。
正是因此,成為大山之神的真信徒便成了他活命的唯一出路,他再次虔誠的祈禱。
也不知是由于這次足夠的真誠,還是意志力更加的堅定了,總之他成功了。
模糊中他似乎聽到了神祇的言語,又像是自己的幻聽。
體內(nèi)產(chǎn)生了一絲柔和的力量,開始驅(qū)散了他病痛,他知道,那就是祖上相傳的信仰之力。
而木棍是祖輩相傳的物件兒,若不是因此也保存不到現(xiàn)在。
原本在他看來普通至極的東西,也因體內(nèi)誕生了信仰之力以后變得神奇起來,成為了他唯一的依仗。
也就是打那以后,‘使’開始以大山之神的真信徒,在人世間的行走自居。
由于有信仰之力護(hù)體,再沒有臟東西能夠入侵他的身體。
且凡是臟東西都畏懼木棒,再靠著體內(nèi)一點微弱的信仰之力,‘使’無往不利,漸生傲意。
也是因此,這次前來,他心態(tài)上有些大意了。
沒有看過天空遼闊的人,永遠(yuǎn)以為自己所擁有的便足夠強(qiáng)大。
日日接觸的都是那些貧民百姓,沒增長到什么見識,導(dǎo)致‘使’錯判了自己這根祖?zhèn)髂景舻耐Α?p> 或許當(dāng)年是有些厲害的,但代代傳下來,輪到他手上時,也就這樣了。
恐懼與窒息的感覺,開始逐漸在‘使’的心里彌漫開來,完了完了,俺要死在這兒了,這是他心里最后反復(fù)念叨的話。
他用力伸手,想要將頭上罩著的東西扯下來,可發(fā)現(xiàn)不過是徒勞。
用體內(nèi)那一絲信仰之力,將手中木棒發(fā)揮到極限,也依舊沒能改變他的困境。
漸漸的川夏已經(jīng)對‘使’胖子失去了信心,他看出了那胖子是一點多余本事都沒有的事實。
長嘆一聲,看來‘使’的結(jié)局多半是沒法改變了,川夏轉(zhuǎn)身就跑,他就算留下也只能眼睜睜看著‘使’死去。
現(xiàn)在唯一有用的辦法,是找更多的人來幫忙,依他前世所學(xué),靠足夠強(qiáng)大的人氣是能驅(qū)散不強(qiáng)的陰氣的。
所以川夏跑的飛快,將輕身功夫發(fā)揮到極限,整個人像是一陣風(fēng)一般。
可說到底,這具身體也不過能用出前世兩成實力罷了,還不能持久。
不一會兒,川夏便累的慢下腳步,氣喘起來。
突然,川夏脖頸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用力一個前撲躍了出去,同時回頭望去,才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那臟東西竟然已經(jīng)追在自己身后了!
明顯的,那臟東西在吸取了‘使’的力量后,又壯大了些。
“該死!”川夏嘴里低罵一聲,開始用力奔跑,使出了渾身解數(shù)。
一邊跑,一邊不斷回頭,即使他拼盡全力,那臟東西依舊在不斷縮小著與他之間的距離。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等到被追上一切都晚了,川夏快速的思考起來,他想到了昨晚便打算嘗試的那個想法。
信仰之力,信仰之力......相信,儀式,意志力......川夏腦子里不斷重復(fù)著這些。
身后的臟東西又近了幾分,突的川夏眼神一狠,呢喃道:“不管了,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
就按照昨晚的想法,且賭上一把!
“我選擇!信仰我自己!”
周八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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