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看到那本小冊子上的字跡,這次川夏看的十分仔細(xì),果然是櫻花文沒錯。
不過這個暫且放到一邊,川夏從對方的話語中,敏銳的察覺到了一個詞,疑惑開口道:“遺跡文明?”
“是的,就是遺跡文明,不過這個右介也只是聽說過罷了,以我的身份,并不清楚具體是什么?!庇医楹仙狭藘宰?,搖了搖頭說道。
這個答案川夏卻是并不意外,畢竟右介也只是高倉名主下的一個武士罷了。
暫且將遺跡文明記在心底,川夏點點頭又道:“難道你之前就沒有嘗試過,成為祇的真信徒嗎?”
“那哪兒能沒有啊,雖說成為祇的真信徒,就需要直面各種妖鬼之事,隨時都提心吊膽的,可謂是將頭顱掛在袴腰上,但右介身為武士,自是渴望更強(qiáng)的力量?!?p> 的確,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其實不想成為真信徒的百姓,才占據(jù)了大部分,畢竟真信徒總是沖在最危險的地方。
但這些人信奉也是真的信奉,就好比川夏的母親銀和,對大山之神便十分虔誠,那是艱難困苦中的精神支柱。
“那你?是沒成功?”川夏再問道。
“可不是嘛,我對大山之神絕對是實打?qū)嵉男欧?,呵呵,獨獨這意志力實在是薄弱了些,此前試了多次,弄的精疲力盡的,便再沒試過了?!庇医橛行擂蔚恼f道。
難怪了,川夏心里暗呼一聲,難怪那致幻符對右介的影響如此之大,大概也與后者意志力薄弱有關(guān)。
如此一來倒也說不上是好事還是壞事,川夏低頭沉思了一會兒后,抬起頭來再次看著右介道:“你信俺嗎?”
“大人怎么這樣說?大人是祇的真信徒,如今又是自然神教的一員,當(dāng)然信?!庇医橛行┟曰?。
不知川夏大人專門把他叫來,除了問些問題以外,還要說什么。
“好,俺現(xiàn)在要教你一段新的祈語,念的時候,你在腦子里想著俺就好了?!贝ㄏ难蛏普T的說道。
“想著大人你?新的祈語?”右介越發(fā)的有些不懂了。
他是跟在貴族身邊的武士,并且不是這荒僻蝦夷地的人,先前嘗試過幾次祈禱,明白成為大山之神的真信徒,關(guān)鍵在于相信和意志力,與祈語沒有太多的關(guān)系。
“是的?!贝ㄏ狞c了點頭,繼續(xù)道:“這是一種方式,以俺作為媒介,祇能更加清晰的明白你的虔誠,南妮拉里,你也知道的,俺是受到祇所青睞的信徒?!?p> “并且俺今年才十五歲,你有聽說過幾個十五歲的真信徒?”
說完川夏在身前比劃著手勢,他心里還是有些打鼓,畢竟是在以大山之神的名義,挖大山之神的墻角。
右介似懂非懂的,下意識的跟著在胸前比劃著三角手勢。
心里慢慢消化著川夏大人這番話,眼神逐漸的亮了起來,是啊,對方是如此年輕的真信徒,別的都無所謂了,右介就記住了最后那一句。
“好的,大人你說,右介明白了?!庇医槲⑽Ⅻc頭,看著川夏的眼神似乎都冒著火苗。
聞言川夏心里松了一口氣,第一步是完成了,現(xiàn)在看來右介作為他的第一個忽悠對象,是最好的選擇了。
首先他對大山之神足夠的虔誠,其次篤定的認(rèn)為自己是非同一般的真信徒,再者身份地位也不高,并不會比他了解的神學(xué)知識更多。
這樣的人,簡直是完美!
“好,你聽好了,一個音節(jié)都不能錯?!贝ㄏ淖兊脟?yán)肅起來,成與不成,就看現(xiàn)在了。
右介極為認(rèn)真的恩了一聲。
“重蹈時空,錯位逆旅的靈魂,一點血光通往符箓真明。”川夏先一字一句的說了這第一句,用的當(dāng)然是漢語,在右介聽來也是佶屈聱牙的怪文了。
后者完全沒有懷疑什么,記的還十分專注,大概就是類似‘南妮拉里’一樣的祈語,都是他完全不明白含義的。
只聽右介嘴里念的磕磕巴巴的,川夏教了足足一炷香的時間,右介才好不容易能念順咯。
不過就在川夏剛要念下一句的時候,右介突然不好意思的打斷道:“那個,大人你再說一遍,又忘了?!?p> “好,這下你可得記清楚了?!贝ㄏ男睦餆o奈,可還是繼續(xù)教導(dǎo)著。
如此反復(fù)也不知多少遍了,直到右介終于背順溜了,川夏才繼續(xù)說道:“你是逍遙飄逸的神明,崇尚自由之主。”
等到這第二句也背順了之后,川夏又讓其兩句連在一起試試。
兩句話能一字不差的說出之后,川夏猶豫了一下,還是教了這第三句,道:“我將成為你忠實的信徒,上清符祖?!?p> “我將成為你忠實的信徒,上清符祖?!庇医楦盍艘槐檫@最后一句。
直到三句話都完全記熟的時候,日頭都有些偏西了。
川夏壓著自己稍稍有些澎湃的心緒,說道:“好,現(xiàn)在,你閉上眼,開始在腦海里觀想我,然后念剛才的祈語,專注,一定要專注,以俺為媒介,神明會更清晰的聽到你的呼喚的?!?p> “好的,大人?!庇医榇饝?yīng)一聲,直接盤膝在泥地上坐了下來,將刀放在腿上,緩緩閉上了雙目,輕啟嘴唇開始低聲念叨起來。
川夏并沒有涉及什么儀式,或者交給右介一張黃紙作信物。
假如春直講的神學(xué)具備普適性的話,右介在腦子里觀想他,然后念當(dāng)初他編的這段祈語,就足夠了,畢竟他當(dāng)初就是靠著這樣,從而誕生了信仰之力。
隨著右介嘴里的‘上清符祖’四個字落下,川夏腦海里那團(tuán)像云一般的意志力,再次飄了起來。
飄在川夏的識海上方,緊跟著就像里面有什么東西一般的鼓動起來,冥冥中他感覺自己與右介,好似建立了某種聯(lián)系,但十分脆弱。
果然這不同于旁人的異常情況是有古怪!川夏不敢大意,也趕緊原地坐下,閉上雙目細(xì)細(xì)感受起來。
只見那云團(tuán)顯示了一陣暗淡的金色光芒之后,丹田位置微微一熱,就再次的歸于平靜,從上方落下繼續(xù)沉寂起來。
而川夏是被一聲悶哼給叫醒的,睜開眼來就看見右介難受的皺著眉頭,大口大口的呼吸起來。
還來不及檢查自身,川夏有些著急的扶住右介的肩膀,問道:“你剛才感覺怎么樣?!?p> “感覺,有些難受,和之前的祈禱有些相像,類似于意志力在被拉扯,當(dāng)然沒有之前那么難受,我也沒有感覺到疲憊?!庇医榛貞浿惹暗母杏X說道。
居然有意志力的拉扯?
這個回答稍稍讓川夏有些意外,按照春直的‘鑰匙、開門’理論來看,右介在觀想他的時候,已經(jīng)獲得了‘鑰匙’。
川夏沒有想到,右介在腦海里觀想自己的時候,竟然已經(jīng)如此相信了嗎。
“這便是代表我虔誠的祈禱,被祇聆聽了嗎?”右介眼里帶著喜悅。
“是的,你沒有說錯,右介,你真是祇最虔誠的信徒,我相信在將來的某一天,等到你意志力足夠強(qiáng)的時候,一定能成為祇的真信徒?!?p> 說著川夏將右介從地上扶了起來,同時默默的在心里補(bǔ)充了一句,不過這個祇是上清符祖。
“好了,咱們回去吧,聊的太久了。”川夏抬頭看了看天色,兩人并肩走在回去的路上,又道:“今日的事情記得保密,你應(yīng)該明白吧。”
“明白明白?!庇医檫B忙點頭應(yīng)道,對他來說這可是一件好事,當(dāng)然不想更多的人知道,這是他與大人之間親密關(guān)系的象征!
......
等回到田地后,川夏和右介分開,其余兩個武士眼見右介回來,立即迎上前去。
往川夏的方向瞟了一眼之后,才看著右介問道:“先前川夏都與你說了什么?”
“恩哼,現(xiàn)在你們應(yīng)該稱呼其為川夏大人了?!庇医轭H有幾分神氣的抬了抬下巴說道。
“哦?怎么說?”兩人一左一右的把右介拉到一邊,小聲詢問起來。
等得知川夏如今已然是大山之神的真信徒,并加入了自然神教后,臉上的反應(yīng)比起當(dāng)時的右介也沒好多少。
之后三個人開始說著悄悄話,嘀嘀咕咕的議論起來。
要知道以他們這樣的身份,以前跟在高倉殿身邊,是沒有半點機(jī)會,能與高尚的真信徒搭上關(guān)系的,而現(xiàn)在機(jī)會就在眼前,幾人一邊議論著,不時還偷瞄川夏一眼。
川夏也不去管那三人聊什么,依舊在幫著田上的農(nóng)人們干活,他暫時沒有要將自己脫離大家的想法。
不過一邊干活的同時,川夏腦子里還在想著先前的事情,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他現(xiàn)在已然可以確信,這個方法是沒有錯的,就在剛剛他就多了一位信徒。
意志力那種玄妙的感覺,必然是由于右介的祈禱無疑。
只不過建立的那種聯(lián)系,還十分的薄弱,仿佛風(fēng)雨飄搖中的火星,隨時都會熄滅一般。
這卻是不難以理解,畢竟右介才祈禱了一次,也是今天才剛剛開始的,暫時還談不上虔誠。
但這是一個從無到有的巨大突破,這意味著這個辦法是行得通的。
一邊拿著鋤頭,川夏用意志力調(diào)動起體內(nèi)的信仰之力,運轉(zhuǎn)了幾個來回之后,他能清晰的感覺到力量增強(qiáng)了一絲!
沒有錯,的確是增強(qiáng)了!
假如他的信仰之力原本是一碟醋,那么在右介進(jìn)行祈禱之后,便是往這碟里多加了一兩滴。
總算找到了增強(qiáng)實力的辦法,川夏仰頭沐浴著陽光,臉上露出孩子般的笑容,用力的攥緊了拳頭。